现成儿的吗?”
乔氏揉着额头,骂了一声糊涂:“你还怕我没被姜氏给抓着小辫子吗?”这会儿要是把胡军医请过来,那可真是什么都说不清了。
徐嬷嬷叹道:“可夫人这病,一直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乔氏强撑着站起来:“扶我去沐浴。”
一行人搀着乔氏去了后头,留下个丫鬟收拾榻上的褥子。
浴室里,徐嬷嬷伺候乔氏洗澡:“这样可怎么是好,明儿不如回了爷,让宫里来个太医来给夫人瞧瞧?”
乔氏不耐烦道:“我都说了没事!”
徐嬷嬷闭上嘴,乔氏在木桶里泡了一会儿,道:“不过是些妇人病,若真闹大了,还不让大家都看笑话去了?”
徐嬷嬷伺候完夫人沐浴,又陪着她捡完佛豆,再净面洗漱,平安躺在床上,才吹了灯退出去。她在外间守了一会儿,对侍寝的丫鬟道:“小心伺候着,我就在隔壁歇会儿,夫人要是又不好,你来叫我就是。”
人出了屋子,旁边来个丫鬟拦住她:“嬷嬷留步。”
徐嬷嬷看她手里抱着一团褥子,花纹是夫人刚才躺过的软塌,骂道:“怎么不拿去洗衣房里?”
丫鬟小心翼翼地把手摊开,露出褥子中间一片地方,上头染了一片暗红色的血迹,还没有干透。
丫鬟道:“奴婢没记错的话,夫人十天前才换洗过怎么又”
徐嬷嬷眼底惊现厉色,一把抢过褥子,骂道:“你这脑子是怎么长得?夫人欢喜的日子明明就是这几天了,下次再有这么糊涂,非得把你拖去刑房里打几下板子!”
丫鬟缩着脖子低下头:“奴婢下次不敢了。”
徐嬷嬷抱着这床褥子回屋,心里嘀咕着夫人明明换洗没多久,怎么会突然又出血?而且这症状怎么看都像是刚刚小产过。
徐嬷嬷把自己给吓了一跳,手里的褥子都吓掉了,慌手慌脚地找来铜盆,用蜡烛引火,蹲下来一点一点把褥子给烧成了灰烬。
第二天宫里娘娘派人过来递牌子过来,让乔氏进宫去说说话。
乔氏睡了一晚上还是没休息好,对着镜子又多铺了几层粉,又上了一遍颜值,换了件颜色艳丽些的衣服,才勉强遮住了病容。
过了宫门,下骡车改换做轿子,轿子棚顶薄,挡不住多少太阳,又是赶上大中午的,乔氏闷得不行,掀开帘子透气,看见外头的青石面地板被太阳照得发白。她心口一阵发慌,身上一层又一层虚汗往外冒。
到了咸福宫外,落轿,宫女搀着她下来,不远处钱昱正站在那儿等她,乔氏顾不上头晕,快步走上去:“爷。”
钱昱转身看见她,点了下头:“进去吧。”
难为娘娘一番苦心,让他们夫妻俩儿一块儿进宫,也算是给乔氏一个体面,钱昱不会不给自己亲娘这个面子。
第一百五十三章刁奴难缠
乔氏想着母子俩就别重逢,无论娘娘还是三爷落泪,她都不好在旁边瞧着,进去的时候有意落后了三爷一步,刚好钱昱把手伸了过来给她,她一时不知道该搭上去还是无视掉。
钱昱心里冷哼一声,给脸不要脸,转身直接往里走了。
入座后惠妃看见儿子脸色不大好,担心道:“这些年总在南边儿待着,恐怕一时水土不服,回了家反倒不习惯了。”
钱昱站起来道:“儿子没事,烦劳母妃挂心。”
惠妃点点头,上下看看他,笑道:“我瞧着倒是壮了,个子也高了。”
方嬷嬷在一旁陪着说话,自己眼眶都红了一圈,心里捉摸着估计娘娘也差不多,又知道娘娘的性子一向都是这样,心里怎么想的,脸上偏偏要反着来。这会儿能当着三爷的面说上这样的话,就已经算是贴心了。
方嬷嬷上前一步,小声提醒惠妃道:“娘娘,开吃药了。”
惠妃点点头,对旁边坐得远一点的媳妇道:“你们自己先坐着,我去去就回来。”
惠妃被方嬷嬷搀着走了后,钱昱和乔氏各自捧着碗茶喝,乔氏有心想说几句话宽慰三爷,抒怀一下母子情深如此这般的情绪,话到了嘴边,看见三爷一副“我不想被人打扰”的神色,愣是给又吞了回去。
惠妃回来在主位上坐下,看着他俩刚才怎么坐的,现在还是这么坐着,抬手对乔氏挥了挥:“正巧我得了几匹新到的缎子,颜色我瞧着太艳了,你去后头挑挑看有没有喜欢的。”
“是。”乔氏反而松了一口气。
屋子里就剩下惠妃钱昱母子俩,两人正中央摆了个玉炉,里头放着花果做熏香。
惠妃责备道:“她不懂事,却也是功大于过,以后好生教导就是。”
钱昱道:“儿子明白。”
惠妃看他的脸,比去的时候黑了一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道:“怎么晒成了这副样子?”她记得儿子以前第一次去围场,跟着兄弟们打猎,打完猎又跟着皇上一块儿疯,下水里游泳,正午的太阳,回来之后他整个人都晒掉了一层皮。第二天人就黑成了个包公脸,后来过了小半个月,他那些弟兄们还都黑着呢,他就先白了回来。
这次晒成这样,怕是比之前更严重。
钱昱想到了襄襄,总缠着要给他抹芦荟胶,脸上露出一丝笑。
惠妃瞧见了不点破,脸上也柔和一些:“待会儿你媳妇挑剩下了的,你就拿回去给那个吧。”
钱昱又站起来谢恩,惠妃叹了口气,看着长得更加挺拔的儿子:“我知道你心里不服气,那事儿闹了个大乌龙,可要是真的传出去,丢脸的是你自己。”
钱昱:“儿子知道。”
惠妃道:“我不说,你自己也会派人去查。那事儿我是交给你媳妇去办了,那两个冒牌货如今是死是活都算了。”
钱昱点点头:“儿子明白。”突然想起来似的,对惠妃道:“姜氏又有了身孕。”
惠妃看他这么高兴,忍不住泼了一盆凉水过来:“她有身孕是迟早的事儿,可是一个人生总比不过一群人生。她再能干,生出来的也是庶出。要真有那么一天她过了正主儿,有人心里头就该不太平了。”
钱昱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捧着茶杯喝了一口,不接茬。
惠妃转了个话题,道:“我这儿还有不少新到的芦荟胶,待会儿你带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