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开口,只得摇头回应。
她不是一定要汇报。是她这一连多日不见闻亦,一高兴,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闻亦又不打断她,她停不下来,就只能一直说了。
“你俩可真无聊。”薛云希道:“整日缩在这四四方方的院子里,抬头是墙,低头是砖,也不嫌闷的慌。”
“不啊!”司檀笑得轻快,而显欣然。她拉着闻亦的手,眸光曼妙,澈亮蕴彩。道:“做什么都有人陪着,才不会显闷。”
薛云希听着这酸溜溜的情话,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我看着你俩闷。”整日自找地看他们腻歪,能不闷吗?她黑着脸,仰头将几上刚倒的茶水端起,猛烈灌进肚里去。
冒着热气的茶,差点儿没把她烫的蹦起来。茶都来合起伙欺负她?人不顺的时候,真是带了一身霉气。薛云希恨恨捋着像烧起一把火的嗓子,朝着闻亦接二连三地甩出一串白眼。
闻亦自然是无视。静默片刻,道:“你伤可好了?”
待嗓子灼痛稍缓,薛云希点点头,“嗯。好了。”
“好了还赖在我府里?”
薛云希原还以为他是良心发现,出言关心一问。谁知竟是时时不忘要赶她走。什么狗屁表哥?她面上勃然变色,瞪着闻亦那张自若自得的脸,气得几乎是鼻孔生烟,恨不能抽出鞭子朝上头甩一轮。
良久的自我平复,她才压制下想要将闻亦掐死的冲动,抿嘴一笑,耍赖道:“哼,本公主说了,心情不好,不走。”
“那你什么时候能好?”
薛云希悠哉起身,嘚瑟地挑了挑眉梢,“看心情!”
她说要看心情,果然是看心情。
其后太后几次遣人来说道,薛云希各种理由都找遍了,硬是没答应回宫。罢了,愿住就住。太后无法,只得随从她的意愿,也不再来催。
如此一来,薛云希真当这里是家,熟络地各院来回窜,至来年开春还住着不走。
再说反叛一事。齐王秋季起兵,被传播四散开来,闹得沸沸扬扬。
各方原就躁动不安,如此一来更是引几城壮胆效仿。至冬月前夕,有所准备的,纷纷举旗与齐王同伍,组建一支颇显壮大的“义军”,浩浩荡荡地冲怀安进发。
按理,此事已经发酵至动摇社稷江山了。可陛下并不显紧张无措。先是派上将军风顷棠正面迎击,又从容布局,传密旨于南境、北境部分驻军,自后方操控,如此下来,三方形成围拢之势,不甚费心力,便将叛军堵在大梁阜新。
入瓮之龟,便是有再坚硬无比的保护壳,也只有被捕捉份。
至暖春三月,事平案了。凡参与动摇大梁根基的重犯,除却死去的,均被押解回城。
其结局如何,无需有疑,按律,不受凌迟,也是个终身圈禁的下场。是生还是死,不过是看陛下如何思量。
此次叛乱至尾,虽说还不达最终判决,也该皆大欢喜才对。就算宣平候府不涉其中,一如往常闲适度日总没错。
可府中,闹人的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连几日来,搞得司檀头痛不已。至晚间睡在榻上,脑袋都还嗡嗡作响……
☆、忍无可忍
司檀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许是那上将军平叛回城就没打算歇,一身戎装未卸,径直进了宣平候府。
薛明武一案, 涉事几人均被押入死牢。圣上旨意迟迟未达, 乃是在杀与不杀上,众卿意见难调, 几不相统。因而,多日来宣闻亦进宫商讨为寻常事。
风顷棠来的时候, 闻亦恰好不在。司檀当时正在园中的一处临池水榭, 品着点心, 喝着花茶,小日子不要太滋润。
一听下人来禀,说上将军带人进府, 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小脸一白,顷刻间被吓得丢了胆儿。口中刚吞进去的一口杏花茶,趁此间隙作妖似的翻上嗓间, 呛得她大咳不止。
几月与薛云希相处,她们二人脾性互补,无事凑在一起, 热络闲聊之中,不时出言打趣也属常见。
长公主瞧她这模样,岂能放过这好机会,捂着肚皮便大笑起来, “我说小表嫂,那淫贼也是人,吃不了你。看你这反应,怎就觉着像鬼来了一样?”
司檀当下眼泪直流,脸色亦是微白转绯,根本说不出话。木缘与卓焉手忙脚乱地跪在一侧,搓着她前胸后背替她顺气。
撑着案几苦哈哈地咳了半晌,终是将回呛的那口水吐了出来。司檀浅饮一口倒好的清水,盖下喉间灼痛,才音色微哑道:“他虽说吃不了人,可比鬼吓人得多!”
这话好巧不巧地,就被强行走进后园的风顷棠听到了。
武人耳目一向通灵清明,风顷棠自小被逼着训练,自是要比常人强多倍。司檀此言,恰迎掠池春风,传入他耳中可谓是一字不落。
有那么吓人吗?能比鬼都吓人?他顿时脸黑如焦炭,缠着绷带的两手亦是骤然紧握。
怔然站立片刻,抬眸沉沉远望见水榭中那道与记忆中没多大区别的身影,他无奈勾勾唇角,阔步迈近时,边走边道:“背后这样说人坏话,可不太好哦!”
陌生的脚步重重落地,闷沉如鼎。司檀倏地面露惧色,长睫颤动如仲夏蝉翼,黑漆漆的眼中更是溢满了惶恐。
她转头看了一眼。满园芳菲相拥下,几瓣细碎扬洒。来人染笑眉眼绽如杏花,银甲在身,步履稳健。原该是刚与柔和谐相融的美妙一幕,却配上他一身的邪魅肃杀,白白浪费了身后遇风纷飞的春.色。
司檀睁目一愣,自软垫上迅速爬起身,“你你你,你怎么就……”惶恐之下,她脑中混乱,口中所言句不成句。
她要说什么来着?她也不知道啊!
她求救地望着薛云希……
薛云希闷声抖着肩头,笑得欢块又恣意。根本无暇顾及因怯怯往后挪步的司檀。
“本将军记得,前不久有人还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有教养来着。这才多久,忘了?”
司檀强壮胆子迎上他的目光,脆生道一句“没忘。”便心虚红胀着两腮不再搭理他。她在自己府里,还不能说话了?
不过想想,这样说人家,还被听到,却是不太好。
可他的形象在她心里,根本就是个无。她只是实话实说而已,都不用不好意思。
看吧,她得多诚实!
如此想了一番,司檀自觉理所应当,也不心虚,更不再压抑。好似肥胆儿又回来了,定定迎上他的目光,不闪亦不躲。
风顷棠也不再紧揪此事不放,银甲摩挲出几声刺耳的响动,他颇具深意地扬起眉梢看了司檀一眼,毫不见外地搁下手中阔刀,就地落座。
这下,薛云希可忍不了了。
只因风顷棠正坐的位置,恰紧挨着她。那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