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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17
    敢再想。司檀慌忙伸手撑着他的肩头,防止他在压过来。仰起头时,很认真地将心中的疑惑说与他听。

    闻亦笑了笑,与她说了一些久远的往事。

    纪惏并非北梁人,而是出自东周。

    先帝还为亲王时,北梁与东周边境不宁,常年杀戮不断。先帝奉命征战东周,因缘际会之下,与纪惏的父母相识。陛下受父母影响,与他的这位义弟之间,趣味相投,关系好到胜似同胞亲生。

    纪惏与他的父母常隐深山,低调不现人前。外人只知他们两家私交甚好,具体他们的身份到底为谁,从不得为外人而知。算来,这知道的,当今也就陛下与太后二人了。

    有人传言,纪惏的父母乃东周贵人,可是真是假,是虚是实,无处得以考证……

    也难怪纪惏可以有能耐,轻轻松松地将束着长公主的婚事退了。凭着这样的关系,太后舍得为难吗?

    司檀总觉得,这纪惏的父母,不止是神秘。他们之间,定然是有好故事。

    可说与闻亦,闻亦只道是她听故事听上瘾了……

    司檀睡不着,再聊起长公主,想要问问她会去哪里。不知是不想说,还是不能说。闻亦不老实地摸着她的肚子打岔,“都这么久了,我的儿子到底什么时候能来?”

    又是要儿子。闻亦已经不止一次说起这事。可有没有,哪里是她能决定的事。司檀撇撇嘴,“你儿子不会来了,你就死心吧。”

    闻亦笑着又揉了几圈,翻了个身,便将司檀紧紧箍在身.下,“看来,还是我不够配合,也不够努力。”说着,低下头就要来亲她。

    还能不能放她好好歇息一晚?

    司檀一副不愿意的样子,绷着脸,费足了力气,连掐带咬的,将闻亦推了下去。趁着可以舒口气的机会,蠕动着掀起被子钻了进去,“你最好走开,别打扰我睡觉。”

    方才还说睡不着来着。闻亦低头看看孤零零露在外的自己,无奈叹了口气:想要个儿子,真难!

    他伸了手探过去,想要将司檀拽进怀里,可司檀裹着被子便往另一侧骨碌,边滚边说:“不许碰我。”

    这一晚,闻亦果真老老实实地躺着。

    之后,司檀渐渐发觉,她三餐膳食之中掺杂的苦味愈来愈重了。原还当是自己吃腻,多番对比之后,确实是不太对劲。

    顾嬷嬷定是听了闻亦的,在暗中加大了药量。

    要儿子,要儿子,有本事自己生一个去。

    想归想。闻亦一说这个好吃,那个好喝。司檀受了他声音的蛊惑,就算心里再不乐意,还是乖乖的送进肚子里。而对于膳食中的那点儿小秘密,她也没有刻意拆穿的意思。

    七月中旬,宫里传来了大喜讯:皇后娘娘顺利诞下双生子。

    周太后先前急于抱上孙子,逢陛下必催之。可陛下不知随了谁,任太后磨破嘴巴,也不愿纳一宫妃。加上册立皇后非他所愿,他避着躲着,耍性子不往椒房殿去。一来二去的,太后便无奈将注意四处散开,逢谁催谁。

    更为奇怪的是,但凡被周太后催过的,竟无一有喜讯。

    太后失望至极,几近绝望。不知听了哪位道人说,薛氏久无子嗣,乃先帝嗜杀成性而生怨,是邪物作祟的缘故。太后信以为真,近一年时间,不再强催,改日日诵经祈福。

    谁知,还真叫那道人撞到了点儿上。也就一两个月,皇后有喜。

    如今一次得双,太后乐坏了。婴孩坠地当晚,便嘱咐着让陛下下旨,好以此喜讯昭告天下,举国同喜。

    七月,正是个不容忽视的好时候。陛下应太后所言,着令太常照理。并趁此时机,以安抚为由,邀分封在外的宗亲们,于八月十五中秋夜,同宴共饮。

    中秋晚宴与皇子满月宴一并举办。如此盛大,可比元节当日。

    先前圣寿节,太后为宫中祈福,已有两年不曾与大家同聚。齐王谋反之后,人心惶惶数月而不得安。今陛下亲旨邀请,各方不敢违逆,纷纷应邀回城。

    怀安城一时间,人潮喧喧,众贵云集。

    按礼去宫内看望过皇后,司檀便又一如往常。城内拥堵到何种地步,又有哪位贵人抵达,她均不作了解。

    闻亦已多日不能陪着司檀闲坐,司檀百无聊赖。看艳阳西斜,碧空舒朗。想着许久不曾提笔描画,便让卓焉备了纸笔来。

    七月至尾,隐有凉意,室内冰鉴皆已撤去。院中本就偏阴,现下不热不燥,温凉适宜。司檀认真执笔,勾勒着一片属于她自己的安宁。

    可这安宁并没有持续多久,院内脚步声匆忙响了一阵,丘管事到。他在院中汀步之下,拔高嗓音朝内禀了一声:“夫人,有贵客来访。”

    司檀停了笔,眉头微微一蹙,“递上来。”

    木缘接过丘管事手中的名帖,转而交给司檀。

    “泾阳王侧妃?”她翻过来倒过去的看了看,又聚神凝思好生回想,也没记得对此人有什么印象。

    闻亦不与泾阳王来往,更不说她了。她如何认得什么侧妃?

    司檀理了理衣衫,步于门口,“丘管事,来人在何处?”

    “回夫人,老奴见来客马车外悬有泾阳王府的府牌,问过知是泾阳王侧妃,不敢怠慢,已请至正厅。”

    已到了府内。司檀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便追问一句:“她是要见侯爷?还是要见我?”若是见闻亦,就好办,只说他不在,打发走就好。可若是见她,那就要费一番力气应对。

    她最怕的就是去应对那些人了。一个个都很能说。她自知嘴笨,不会说好听的,也没有他们脑子转的快。每每碰上此类事,好费力气。

    丘管事再低了低身子,道:“是要见夫人的。”

    如此,司檀更慌了。可她明白,在下人面前,不能慌的太明显。她捏捏衣袖,悄然蹭去掌心的虚汗,便摆手让丘管事先下去。

    即是冲着见她的,又请进了府内,怕是不去见一面,是说不过去的失礼。闻亦不在,没有依靠,她再是惧怕也只得自己应对。

    司檀轻呼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渐趋渐重的恐惧,唤了卓焉替她更衣……

    ☆、闷烦狂躁

    落霞隐匿, 稀暮冥冥。缕缕凉风拨动青条,携起脱枝绿叶纷扬腾空。

    好一片映心之境。

    司檀脚步虚浮,恹恹独行。一袭碧霞云纹曲裾深衣, 再裹束翠色丝带于腰间, 原是映衬玲珑身段的秀雅扮相。可一张失色小脸上,无神无彩的黑亮双眸不在。缓步鹅卵小道上, 整个人目光呆滞,六识散乱, 无知无觉间, 魂灵归于云霄之外……

    她怎么也想不到, 今日登门来访的泾阳王侧妃,会是司清,她的五姐。

    当她小心翼翼地迈进正厅门槛, 在抬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