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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甲掐了一把虎口,疼痛将她的意识拉回半晌。

    不敢犹豫片刻,长平开了房门就往外走。

    树影之间可见明月悬挂,深沉的黑伴着模糊的暖黄灯笼,长平晕晕乎乎一团浆糊,看不清眼前景象,只是朝着丝竹声起的方向走去。

    应该近了,快要到宴席的宫殿了。

    长平心中暗喜,按着手心又是一掐,不敢让自己彻底没了意识。

    “沈姑娘……?”

    面前突然出现人影来,长平抚着心口停下脚步来。

    她抬眸打量着人,头上无簪花首饰,身材略显瘦长,也没什么脂粉气飘来。

    长平笑了笑,抬手用绣帕拂过面颊,将汗迹轻轻擦去,“这位公公来的正好,方才一小宫女扶着我去偏殿歇着,哪知我才打了个盹就不见了人影,劳烦公公派人去寻找一番了。”

    “竟是如此,底下宫女不知规矩,委屈沈姑娘了,沈姑娘请随老奴来。”公公立在一侧,虚扶着长平。

    “出来就忘了时候,可是我那阿弟让公公过来的?”

    公公低着头,眼珠转了转,应道:“可不是,沈姑娘久久未归,小侯爷都急得跳脚了。”

    长平勉强笑着,愁的眉尖都蹙在了一起。

    才出狼窝,又进虎穴,今日真是不宜出门!

    作者有话要说:  qaq只有一更,还迟了,小天使莫见怪,么么么

    ☆、麻烦与敏王

    一轮弯月空中悬,零零星辰落夜中,秋夜时分的风带着凉意。月下的长平跌坐在园中的卵石小路上,一手按着蜷着的脚踝,一手撑住卵石小路。

    她仰着脸,侧脸被远处明晃晃的宫灯照亮,有些痛苦,“劳公公寻我阿弟来,不慎崴了脚,实在是起不了身了。”

    公公弯着身子与她对视,眼睛像钩子般打量着人,抖了抖衣袖,冷静道:“老奴扶着您。”

    说着搀着人想要让她起身。

    长平心中暗骂此人多疑,只好搭着他的手试图站起,还没等人站稳,长平摇摇一晃,如风中浮萍再次坐了下去。

    “劳烦公公走一趟了,我实在走不了。”长平轻叹口气,眉尖轻蹙,额上冒出细汗来。

    公公再次打量着人,见她不似伪装这样,才开口道:“老奴还是先去请太医院的人过来,崴脚可大可小,落下病根可不好。

    园中清冷桂香拂过衣袍,长平皱了皱鼻尖,摸不清这太监身后的人是谁,这里离宴席处不远,却也不近,今晚巡逻的侍卫都以宴席的宫殿为主,园中寂寥冷清,不闻人声。

    长平捻着指腹,不知如何是好。

    前后受敌的滋味并不好受,断名不在身侧,小侯爷毕竟年岁还小,不知有没理解她的含义。

    公公侧了她一眼,径直站起身来,“老奴去请太医来。”

    靴底踩着枯黄枝叶,发出清脆断裂声响。长平抬起脸望着皎月明亮,兀得笑了一声,笑声清淡,含着一嘴苦味。

    年少的她贵为公主却受尽欺侮,即使后来得了宠,也抵不过陛下一道圣旨,披上嫁衣就嫁进了侯府。

    如今兜兜转转她又来到了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地方,果然一切都没变,还是那么令人厌恶。

    桂香幽幽,风过衣袂,长平闭上了眼眸,一滴泪珠滚下。

    “七岁之后,我便不见你哭了呢。”

    敏王殿下踩着月色而来,繁重的衣袍上带着难消的酒味,他酒量大却不酗酒,向来只是浅浅一尝,更何况还要替人照看一个小麻烦。

    不久后小麻烦的弟弟就上了门,担忧的说着小麻烦已经出去透气很久了。

    敏王敛着眉目,语气不善,“谁让你来找本王?”

    小麻烦的弟弟低下头,“姐姐。”

    哦,原来小麻烦也知道自己是麻烦。

    敏王了然,推辞不胜酒力,摇摇晃晃的出来了。费了一番功夫找到人时,小麻烦正仰头望月,悄然落泪。

    他心里啧了一声,莫名浮现起当年初见小麻烦时,也是这般坐在树下,可怜巴巴的望着缠绕在树上的纸鸢。

    这么多年过去,这毛病咋一点没变呢。

    长平感觉顶上覆上一温暖手掌,然后重重压了下去。她摇摇身子,借着月色看向他,问道:“我脚麻了,你能拉我一把吗?”

    敏王想了想,当年小麻烦好像也是这样问的,我纸鸢挂树上了,你能帮我拿下来吗?

    后来呢,他辛苦爬了树拿下来,结果没胆子下去了。

    小麻烦在树下嘲笑了一番才去叫人来,回过神来的敏王无情道:“不能。”

    “那便算了。”

    长平按着卵石慢慢起身,敏王退开一步,哪知长平晃了几下往他那边倒去。

    敏王殿下猝不及防抱了满怀香,垂眸一眼这才觉得长平脸色不对劲,“你中招了。”

    这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长平揉着眉骨脑中晕晕乎乎,“是啊,这下能帮我吗?”

    敏王还真有些犹豫,不过长平却等不及他思量出什么来,抓着他的手臂真晕了过去。

    得,小麻烦真成了麻烦。

    月影如钩,树影斑驳,风过无痕,长平听得泠泠水声,面上一阵冰凉,她瞬间惊醒了。

    “你拿水泼我?”长平抹了一把脸,手心皆是水。

    四处打量下,此时她正坐在一处嶙峋假山后,背后不远处就是园中的静心亭,四角飞檐起,依稀可听亭中人影吵闹。

    “你再不醒来,就是打你了。”敏王淡然道,双手往衣袍上一蹭,水珠尽去。

    长平莫名一抖,脸色有些难看。

    她抽出绣帕擦着脸,“醒来作甚,看好戏吗?”

    之前的晕乎劲已经消去了,想来也不是什么狠药,只是让自己全身无力罢了。

    “是啊,今夜格外热闹。”

    敏王负手起身,往静心亭靠近了几分,喧杂声音更大了。

    “听闻有人落水,被恰好经过的高丝国王子身侧的守卫给救了,正哭着呢。”

    “为何要哭?”长平跟上来,问道。

    “是个姑娘。”

    “哦?”

    长平转着语调,细细一想,猛地全身发冷。

    这园子少人清冷,哪有那么多人过来呢。她也是被那太监扣着才会走到这里,更何况是对宫中不熟的外邦守卫。

    若不是有人刻意引着的话,落水的人还不知是谁呢。

    落水必然是全身湿透,被外男救起本就难堪了,还是一个野蛮之地的低贱守卫,那姑娘没重新跳进水里已是很好了。

    有人真是恨她入骨啊。

    夜风轻过,面上仍旧有凉意,长平抬手再次抹了一把。

    “还有呢,听闻辰公子在此相约佳人,月下畅谈。”敏王继续说着听来的好戏,回头瞄了眼长平。

    “那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