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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气使,可何从见过她如此狠厉,仿佛要生吞活剥了自己。

    “痛吗?”

    长乐冷汗直下,连点头也虚弱无力。

    “可不及我万分之一,为了留着我这条命,我险些死在父皇面前,你不是好奇父皇为何恩宠我吗,我来告诉你啊。”长平阴测笑起,眼角嫣红如染血,每说一句话,利箭就往里刺进一分,“父皇怜我无外家仗势,特意恩宠于我,你们母子每每害我一回,你外家便失势一分。平成侯府怀璧其罪,大势所去,父皇命我前去以死为罪名,定要叫平成侯府……”

    “别……别说了!我不要再听……不要……”

    长乐脑袋昏沉,长平的话语如同诅咒让她心底生寒,他们浸淫宫中多年,这些弯弯道道哪里能不明白。

    她不相信,可是她又不敢说出,长平手里还按着利箭往自己身上刺,多说一句便是前进一分!再说下去,她的右肩就要被利箭穿透了。

    “我还没说完呢,你可知我‘死后’去了哪里……”长平不欲理会,继续说着。

    “够了!”

    “住手!”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刘潜不知从哪里赶来,眼见长乐身上鲜血直流,心里也是一阵阵抽痛。这人害得他妹妹嫁给辰自渊,他心中有气,可就是放不下心来。

    敏王一把拽住长平手臂拉了起来,利箭从长乐右肩拔出,瞬间血流如注。刘潜慌忙跑来,撕下衣角按住她的伤口。

    长平的眼神还有点发怔,显然没从方才的恨意中脱离出。

    苏绪言紧随而来,抱过长平揽在自己怀中,夺过她手中还滴着血的利箭扔在地下,他宽厚手掌覆上长平充满戾气的双眸,低沉嗓音在她耳边轻声安抚着,“九儿乖,不想了,我们不想以前的事好吗?”

    耳侧尽是温暖气息,喑哑嗓音好似静心曲压抑着长平心底疯草般的恨意,她揪着这人的衣角,闭上疲惫双眸,终是慢慢松下僵硬的身子。

    长乐窝在刘潜怀中水眸紧闭,意识昏昏沉沉,想要彻底昏去,可右肩的痛意又将她拉回现实。刘潜瞧得眼都红了,恶狠狠瞪向面前的长平,眼前却突然伸出一只手来按在他。

    “带她回去罢,该怎么说你心里清楚,成安侯府的小侯爷还昏迷着。”敏王沉声说道,看向他怀里的长乐,面露不忍,“长乐执拗,还望你莫要再纵容了。”

    “求而不得的执念,哪能一朝一夕放下。”刘潜苦涩道,抱起长乐离去,求而不得的人并非只有长乐一人而已。

    猎场突现吊睛白额大虫,不光吓着了成安侯府的姐弟俩,还伤了长乐公主。陛下大怒,叱责侍卫无用。幸而明历伯府的世子勇猛无畏,凭着弓箭制住大虫,还猎了回来。

    陛下又喜又忧,一面命刘潜将长乐送回京城医治,一面又是赏赐明历伯世子。

    因出了这么一档事,本来安排好的篝火晚宴也没了,只是将猎来的猎物烤过后给每顶营帐里的贵人都分发下去。

    长平吃着鹿肉的时候,人已经清醒不少,对着长乐吐出多年怨气后,整个人莫名轻松许多,像是多年积怨一扫而光。

    不过还没那么简单,长乐把晋哥儿给牵连进去,这是长平怎么也不能容忍的。

    “想什么呢,鹿肉还能给你看出花来?”苏绪言轻叹口气,撩着她耳边细发勾在后面。

    长平下午的情况不稳定,他实在不放心让独处,干脆装成侍卫模样守在她的营帐外,等丫鬟出去后,一进来就看到长平对着鹿肉神色凝重,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思考人生大事。

    “太腻了。”长平撇撇嘴,见人脱去侍卫胄甲坐在身旁,便放下筷子靠了过去,“你就这么进来,不怕被人瞧见。”

    “怕。”苏绪言认真点头,望着她的眸子,道:“所以你要保护好我。”

    闻此戏言,长平低头埋进他的怀中嗤嗤笑起,她哪能不知苏绪言这是在逗自己。

    等笑够了,苏绪言也适时捞出人,塞了杯清茶放她手里,又拿起筷子夹了她爱吃的放饭上,再将饭碗递给她,“饭还是要吃,不然何来气力保护我。”

    “来劲了是吧。”长平无奈听他扯,看了眼饭碗上面乱七八糟的菜,语气幽幽,“我记得当初你好像也是这么喂小黑的。”

    小黑是曾经平成侯府里养的一条狼犬,长的凶神恶煞,长平回回都绕路而行,偏偏苏绪言喜欢的很,心情好了还会亲自弄饭给它吃。

    就像这样拿个大碗,底下是白饭,上面挑挑捡捡放满了小黑爱吃的肉。

    眼前的饭碗虽然小了点,但是和小黑的膳食如出一辙,长平气的脸都青了。

    “是吗?”苏绪言惊讶,转眼就捧着饭碗委屈道:“那我吃罢。”

    “你……”长平被他弄得哭笑不得,抱着他的脖子用力咬了一口,听人吃痛嘶了声,才颇为开心的拿起筷子用饭。

    见人终于肯吃饭,苏绪言是摸摸脖子上的口水,心情复杂到无与伦比,咬人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啊。

    作者有话要说:  qaq写的有点崩溃了,还是小小的希望,有小天使看的话可以留个评论

    qaq吱一声也好呢

    ☆、行刺与将战

    秋猎第二日悠然无事,长平借着受惊之由在营帐里窝坐一日,小侯爷似乎是真被吓坏,一早就抱着猎来的兔子坐在长平身侧。

    长平偏头,神色难辨喜怒,“昨日可吓到了?”

    虽然很丢脸,但小侯爷还是如实点头,回道:“有一点。”

    长平轻笑一声,道:“吓到便是吓到,还有一点。”

    “哦。”小侯爷乖巧受教,心中难受,如果不是自己不听教,也不会害得姐姐受到惊吓,他抬眸愧疚道:“接下两日我不去狩猎,在这陪着姐姐。”

    闻言,长平却是眉头微蹙,不满道:“何时学姑娘作态,我无需你陪伴,男儿郎偶尔惊险实乃常态,莫不是一朝蛇咬,十年怕井绳?”

    “不是。”小侯爷急忙否认,望着姐姐逐渐红了双眼,“只是担心姐姐。”

    长平听闻,又是欣喜又是难过,将人拉至身旁,说道:“我尚且不怕,你忧虑什么。男儿自当强,晋哥儿若能顶天立地,才不会时时担心我,因为那时你已声名在外,他人不敢冒犯。”

    一番真言突然吐露,长平半垂眼眸,心不在焉的捻着衣袖金线。贵为公主时,她序齿最末,但因母亲出生不高,并不受待见,等后来成了陛下手中宝,自己一颗心却早已沉寂。

    此时见小侯爷真情相依,不免心生动容,一番话也是真将人看做自己的弟弟才会说出。

    只是小侯爷听的懵懵懂懂,只明白了姐姐要他顶天立地。他连连点头,慌忙说道:“我听姐姐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