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断利又是皱眉,气的说不出话来,丫鬟暗暗抬眸瞄一眼,又垂下眼去。
“姑娘仔细路滑,奴婢在这等着。”断利说道。
长平点点头,回身笑嘻嘻走了,要不是冬日穿的多,断利都怀疑姑娘都一蹦一跳过去。
“姐姐虽我去屋子歇歇罢,这里风大冷,就在不远处。”丫鬟指着右侧说道。
“不必了。”断利看她一眼,站在梅园圆形门前,道:“我皮糙,耐寒。”
进了梅园后,长平就放缓脚步,倒真像过来赏梅一般。两侧红梅娇艳傲立,凌风吹过,红梅随风摇晃,缀在枝桠间欲落不落。卵石小路很快就走到尽头,不远处石桌上煮着热茶,冒出缕缕白烟,一人长身玉立背对长平,月牙色云纹金丝袍,头上戴着通透白玉冠,负在后面的手上戴着翠玉扳指,此时正百无聊赖地转悠着。
此情此景倒真有扫雪烹茶韵味,只可惜雪未下,人也不对。
长平刻意加重脚步声,引得前边人转过身来,只是那人并非洛王妃,而是洛王殿下。
长平惊讶出声,“殿下?怎会是您,王妃呢?”
她停住脚步,不再上前去。
“内子忽然身子不适,先行回去了。”洛王看着她,说道。
“竟是如此……”长平微蹙眉,惋惜道:“倒是可惜了,不知王妃可有恙,沈晗前去瞧瞧,这红梅一路走来也算是赏过了。”
“大夫把脉过,已是喝药歇下,沈姑娘不必麻烦了。”洛王撩袍而坐,道:“红梅自然要慢慢赏,沈姑娘既然来了怎好辜负这番美景,请坐。”
“怕是不妥。”长平扯扯嘴角,勉强笑道。
“有何不妥?”
长平斜了一眼洛王,嗔怪道:“殿下说呢,孤男寡女,殿下是无妨,我却不行了。”
洛王好笑,“我怎就无妨了。”
长平别开脸,一幅不欲多说的烦躁模样。
洛王一面斟茶一面看着她笑,“坐下罢沈姑娘,这茶是江南进贡,水是雨后露水,难得一尝。”
“总得有个名堂。”长平犹豫,还是迈着小步走来,依依落座。清茶热气腾腾,她歪歪头,一手按在冰冷石桌上,“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既是进了殿下的洛王府,自然是已做出选择,殿下想要什么就开口罢。”
“痛快!”洛王抚掌大笑,道:“沈姑娘聪慧伶俐,一点即通。”
长平笑了笑,并未言语,略略垂下脑袋,白皙脖颈从毛绒衣领中露出少许。
“父皇宫中有一物,本王需要沈姑娘取来。”洛王略沉下声音说道。
“殿下未免太瞧得起我,我不过沾了九公主的光才得陛下恩宠,哪有能力在陛下宫中寻物。”长平皱眉,心中思量洛王到底看上什么东西。
洛王道:“沈姑娘只要答应了,那便有能力。”
“沈晗恐要辜负殿下好意。”长平摇头,道:“这实在太强人所难。”
洛王黑眸紧盯着她,忽的笑了,缓缓道来,“沈姑娘方才才说,进了本王的府门,便是做出选择,如今又反悔了,沈姑娘这是在耍本王?”
说罢,青瓷茶盏重重敲在石桌上,发出刺耳摩擦声。
“殿下这是威胁我?”长平眨眨眼,似乎是满眼好奇。
洛王顿住,看着眼前沈晗明亮双眸,逃似的躲开她的目光,却是放柔了声音,“非也,为姑娘指明路而已。”
长平问道:“何为明路?”
“本王就是明路。”
长平默然,心中已是大笑,她扫了眼洛王,稳住心神,才说道:“沈晗虽不济,好歹依仗成安侯府,不说必入贵门,怎么着也是大户人家掌家夫人,为何要踏上未知明路?”
“未知?”洛王嗤笑一声,面露不屑,“被父皇喊了那么多次小九,沈姑娘还有心思当大户人家掌家夫人,将来皇家贵女,未尝不可。”
长平猛然一顿,抬眼死死盯着洛王,洛王仍是笑着,满身贵气,胸有丘壑。她放在石桌上的手慢慢收拢,指尖难以察觉的颤抖了下,她慌乱垂下眼眸,羽睫似惊吓蝴蝶快速眨动,压低嗓音,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兴奋,她一字一句道:“皇家贵女?”
洛王挑眉,看着长平小心翼翼的模样,心情大好,他伸手包住她石桌上的小手,轻笑道:“不喜这个,还有其他。”
“……”
天气寒冷,又有凌风刮过,石桌上的热茶早已凉透。长平被凌风刮的浑身一颤,慢慢悠悠抽出手来,心情复杂到控制不住面上神情,只能更加垂下头颅。
啊!你是怎样,竟能对着和妹妹一模一样的脸说出这种话来!
长平几欲吐血,洛王却愈发胸有成竹,尤其是看着长平羞羞答答低下头,露出外边的耳尖红的滴血。
“如何?”
长平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抬起脸来,道:“还请殿下细说那物是何模样。”
“哈哈……本王就知沈姑娘是识趣的。”洛王笑道:“那东西该是几块碎布,合起来是一幅图。本王不知它在何处,但它对父皇很重要,必定是带在身边,沈姑娘只要细细寻找一番,必然能找到。”
原来是把算盘打到地图上去了,长平眸子渐暗,提及这个总有不快,她用命换来的东西,如今又要用命去找。
“可是陛下宫中宫女太监众多,我要如何找?”
“这个沈姑娘不必担忧,本王自有办法。”
长平将信将疑,说道:“既是重要之物,寻找起来恐要费些时候。”
“沈姑娘用心去找便好,不急。”洛王道:“只是别的心思就别动了,不然本王也很为难。”
他用一种很无奈可惜的眼神看着长平,长平慌忙点点头,内心要抓狂!
我也很为难,这种想把你捆起来扔到东宫的冲动!
作者有话要说: ╮(╯﹏╰)╭已经开启修仙模式了
☆、试探与木盒
因陛下病情严重,这个年过得略显萧索,宫外众人多在自家小聚一番就撤去,宫里更是寡淡,全然不闻一点丝竹声。
就在跨过新年不久后,长平收到苏绪言来信,大军已经达到漠北,就等着战事开启。长平才放下的心又提起,趁着祭拜的时候又去了一趟相国寺,求了一道平安符来,放在回信中一并送了过去。
京中大雪纷纷,洛王又命人催着长平赶紧行动,她不得不思量起父皇会将地图藏在哪里。
父皇疑心重,地图的藏处肯定只有他自己知晓,想从他人那打探出是不可能了。而且依照他的脾性,多半还是贴身藏,或是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这样就加大了难度,她总不能去搜父皇的身。
她让人这般回复洛王,哪知洛王让她不必顾及,只管去做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