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楚。但病情却每日愈加严重。如今已昏迷多时了……”
平家的小儿,兕子是见过的。
一想到那个玉雪可爱的小儿病重至昏迷,兕子心中也是愈发不忍。
她不禁埋怨道:“难不成,今年是那平府的多事之年?怎么一件件怪事层出不穷呢?”
“谁说不是呢。所以我和晴明打算今晚去看看,想问问兕君愿不愿意去。”
博雅很认真的询问兕子的想法。
兕子面露难色,她说道:“其实我是很想去的,可那是之前。但如今,我已是人身,任何人都能见得着我,堂而皇之去,未免有些惹人嫌疑。”
博雅还不知道兕子成为真人的事。乍听之下,只为兕子感到高兴。
“倒也是。”他点点头,“如此罢,就有我和晴明去了。”
“那你们可要小心。我总觉得平府要发生什么大事的样子。”
兕子总感到一股轻微的窒息感,但那时很快速地便闪过了,有时候还以为是错觉。总而言之,就是很不安。
“各位?不如在下也一道去?”
已经将药材收拾妥当,卖药郎提议道。
一介卖药的,去平府中探望小公子,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兕子觉得这是个好主意。虽说卖药郎总是声称自己是个人类,但说到底,并非是个人类。若是他去的话,安全感就多了些呢。
“晴明,你觉得呢?”
兕子期待地看向晴明。
博雅也是。
“自然是万分感谢的。”
晴明轻笑道,望着卖药郎的目光带着深思。
……
…………
夜幕降临前,晴明博雅卖药郎去了平府。
兕子一人坐在窄廊前等着他们归来。
虽说是成了真人,但依旧不畏冷。
与人无异,但到底是比人稍强些。
“你好像不开心?”
顺平爬到她的膝上问道,一副小老头的模样。
“成了人,就不能随心所欲地去哪儿了。”
是的,她很想去平府的。但是以什么身份去呢?不管什么身份,总归不大好……
“别想那么多,想想看,成了人,看到你的人就更多了,也不会孤单了。”
“可就算不是人,不是也有你们吗?哪里会孤单呀。”
“唔……总之,好处肯定会更多的!”
顺平也想不出什么来,但他还是想要安慰兕子。
“……好吧,就算这样吧。”
“兕子大人!哥哥!我捡到一只小鸟!”
不远处,盛平的声音由远而近地传来了。
噢,他看起来很兴奋。
他气喘吁吁地炮打兕子跟前,道:“兕子大人跟我过去看看吧,那里有只小鸟受伤了!”
兕子一听,赶紧起身。顺平来不及反应差点摔下来,幸好兕子眼疾手快接住了他,顺手就放在肩上了。
“哪里?快带我去看看!”
盛平说的小鸟,是一只乌鸦,通体黑亮的乌鸦。
它不安地在地上拍打着翅膀,周围全是飞扬的白雪。被蹭到的雪地上,沾着一些血迹。
兕子心疼,便蹲了下来,她说道:“你要是相信我的话,就别拍打翅膀了。那只会更疼的……”
黑鸦顿时停下了拍打翅膀的动作。
“哇!它听得懂啊!”
“许是开了灵智的。”
“那你别动呀,我给你包扎伤口。”
说罢,兕子将黑鸦抱了起来。
掌中软乎软乎的,似乎跃动着不安的情绪。
轻轻拂过它的脑袋,尽量使它安稳下来。
“相信我吧,我会救你的。”
夜色已经完全降临了。
房间内点着蜡烛。昏黄的烛火下,兕子在为黑鸦包扎。
于药材,她是个初学者。
不过包扎一只黑鸦倒也不是什么困难之事。
看着被绷带包的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的黑鸦,兕子满意地呼了口气。
顺平道:“它大概是只白鸦了……”
盛平歪歪头,“我总觉得这只白鸦有点怪……”
兕子:“……它是黑鸦。”
……
等了很久都没等到晴明他们。兕子耐不住睡意,便直接躺在了窄廊上睡着了。
顺平兄弟早已回了窝。
现在留在她身边的便是那只被包扎成白鸦的黑鸦。
黑鸦窝在兕子的身侧,紧闭的双眼忽然睁开了,露出的事兕子未见过的沉稳且凌厉的目光。
就在这时,院子里忽然出现了一道急速的冰沙。冰沙汇聚成了一个小儿大小的身影。
“你不该在这里。”
白雪而生的童子这么说道,语气中不含一丝感情。
第22章
“你不该在这里。”
如果语言可以用某种事物来形容,那么白雪而生的童子的话语,正如他的原型一样,冰透冷彻。
童子的目光直直地看着紧靠着兕子的黑鸦,手掌轻轻抚过长长的刀身,仿佛还能听到嗡嗡的刀鸣。
这把长太刀比童子还要长上几分,冰冷而凌厉的气息缠绕着整个刀锋,在月下如此晶莹透彻。
这是把没有见过血的太刀。
脸颊轻贴着刀身,再次睁开的双眸,冷冽而有些不友好。
“我不该在这里,又该在哪里?”
黑鸦扇扇翅膀,黑亮的双瞳露出诡异的光。
“平府。”
童子面无表情地说道。
“既然被赐予了平府,就好好地呆在平府不久好了吗。”
言下之意,不要出来作妖了。
“真是狂妄的态度啊。竟然对我如此无礼?我倒是小看你了。”
黑鸦迈着轻巧的步子,走到了廊前,下面就是雪地。
他抬头看向月光下的童子,明明是如此娇小的脸庞,却露出了成人般深思熟虑的目光。
黑鸦饶有兴致地说道,“你应该是近期才化形的妖怪吧,是经历了什么才露出这般深邃的目光?”
“与你无关。”
“真是冷漠啊。不知为何对我如此充满敌意呢?”
他看起来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但也只是看起来。
童子手中的太刀直直地朝向他,恰巧这时,一朵雪花落在了刀尖上。
“呀,下雪了。”
黑鸦抬头看了看夜空,雪花正是从上面落下来的。
他看也没看童子,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兕子。
“睡在这里可是会被雪所埋哦。”
话音刚落,原本娇小的黑鸦,顿时化为了一道人形的身影。
那是如同乌鸦童子一般精致的容貌。
眼角上绘着鲜红的色彩,却露着谦逊的笑容。
他是和雪中的童子很不一样的。
一个谦逊有礼,一个冰冷透彻。
他想将兕子抱起来,屋外的雪有越来越大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