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向废弃的庙宇。
外观看上去,确实没有人的样子。如果有人的话,又怎么会不修葺一下门面呢?
既然能感觉到这个村庄不一般,又为什么要进入呢?
这种事情又哪能说得清呢。
兕子当然是好奇的,她对一切都很好奇。
想想看吧,人生十二年戛然而止。而这十二年从未出过宫,她的所见所闻只来自于书籍以及太子兄长和晋王兄长。可他们能和她说多少呢?不过是挑些好的与她说说罢了。
真正意义上的见识,也是自来到平安京后开始的。
“你觉得我们会有危险吗?”
离村庄很近了,兕子忽然问着卖药郎。
卖药郎故作思考了下,“在下认为,顺其自然便好。”
兕子点了头,“嗯,那我相信你。”
她有圣僧叔父所赠的佛珠,不怕。
“在下的荣幸。”
两人已走入了村子。
村子里的房屋排列得较为紧密。而且仔细一看,这些房屋都十分得简陋。
“像这些荒芜地区的小村庄,向来都十分简陋的。”
卖药郎说着,起先一步扣了扣离他们最近的一间房屋的门。
“谁啊?”
门内响起的是一道虚弱之极的嗓音。
伴随着缓慢的脚步声,木质的门嘎吱一声开了,露出一张紧绷的脸庞。
像是对什么不安着,又期待着的矛盾情绪。
“打扰了,我们是路过的旅人,前来讨碗水喝,不知方不方便?”
卖药郎像是什么也没感觉到,温和地说出了来意。
“啊……是讨水喝的呀……”
那人松开了扒着门的手,露出了似是失望的表情。
“方便的……方便的……”
他边说着,边回头走。
“
这时候,山腰处的钟声又一次响了。
那人似乎抖了抖。
兕子与卖药郎依旧站在门口,对方没有邀请他们的意思,两人也不会冒犯地走进去。
而此时,也就是钟声响过之后,周围也响起了各种嘎吱声。
那一声钟声像是打开了什么似的,一切都开始了。
对方端着两碗水过来了,看到他们还站在门外,便懊恼地一掌拍在额头。
“二位贵人不嫌弃的话就进来吧,真是招待不周啊……”
“那么多谢了。”
卖药郎接过碗,走了进去。
兕子倒是问了一句:“老人家,这山腰处的庙宇里可是有僧人?”
老人家听到她的话,瞬间就崩起了脸,看起来十分不安。
而后他瞧了瞧外面,见没有人注意到这里,便快速地关上了门。兕子发现,他的手都还是抖的。
“可是有什么难处?”
老人像是要点头,但还是摇了摇头,紧皱着脸庞叹息道:“那庙宇是早就废弃的!”
废弃的庙宇,钟声却会响起。
该不会是山里的动物吧?
但是看老人的表情,似乎并非是动物这般简单。
倒也是,这天寒地冻的,哪来的动物呀……
“没有僧人,哪来的钟声呀?”
卖药郎若无其事地问道。
老人的视线看了看庙宇的方向,整个人像是放空了一般讷讷道:“……有妖怪在上面啊……”
……
…………
两人喝完了水,便向着山腰处的庙宇前进了。
“你有闻到妖气吗?”
兕子抓着一根树枝爬了上去,侧过头问卖药郎。
“妖气?兕子觉得妖气是什么味道的?”
“不知道……说起来,泉翁的那番话,我还是有些不明白。”
卖药郎笑了笑,他的手指指着整座山道:“万物皆有灵,若是称生了灵智的东西产生的气息就是妖气,那么,整座山都充斥着妖气。”
听他这么说,兕子反而松了口气。
“走吧,就在那了,我看到尖尖的角了。”
破败的庙宇没什么好看的,但是那口钟却是令人有些在意了。
这上面的雕刻的花纹,实在不像是寺院里所能出现的。
——那是一条烈火焚烧的大蛇。
比起是雕刻的说法,更像是真的有一条大蛇缠绕在这钟上,在烈火下与钟成为了一体……
“这触感……仿佛是活的一样。”
兕子碰触了下钟上的蛇纹,指下有股温热的触感,能明显地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在其中流淌而过。
是血液吗?
“这里久无人居住,看来撞钟之人,真的如那老人家说的,是个妖怪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那口蛇纹的钟便自己撞上了一旁早已腐朽的长木,发出的声音正是山下听到的那般雄厚宏远……
“在下算了算,它每次发出声音的间隔倒是一样呢。”
卖药郎看上去感兴趣了。
“真的?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是的。那就奇怪了,它自己难不成算好了时间?”
“谁知道呢……”
明明那口异常的钟就在眼前,可是……又看上去不像是妖怪。
两人没有回去,而是暂时呆在了破庙里。
山下村子里的人实在是太过怪异了。除了给了他们水的那位老人家,其他的村民像是没看到他们似的,自顾自地干着自己的事。每个人的脸上都是面无表情的,甚至还有些凉薄。
这太不正常了……
……
…………
老人家没有真正的名字。之前大家都称呼他为阿难。
真要说起来,阿难并非是这个村子的人,是落难到这儿,从此便在这里扎根了。算算看,也有三四年了。
什么时候开始出现异常的呢?
阿难也说不清。
人老了,脑子有点浑,仔细想想,又想不出来。
要么这么说:忽然有一天发现,大家变了。
山腰处的庙宇是没有主持僧人的,可是那钟却是每天同一个时间响起,像是在警示着什么。
起先还以为是有人在恶作剧,所以几个年轻力壮的人去看了看,结果发现那庙宇已经破败得如此不堪了,根本就不会有人在这里恶作剧。
——是山神发怒了吧!
——别胡言乱语!
阿难时常听到这样的话,话语中带着深深的不安。
阿难很想问——你们做了些什么?
可他问不出口。
为什么问不出口?
他也不知道。
钟虽然每天都响着,但村民们除了一开始的不适应,到最后竟然也适应了。
除了响,还发生了什么吗?
没有啊——所以为何要害怕呢?
带着这样的想法,大家就这样度过了一年。
直到有一天,村里发生了怪事。
一个人死了。
第二天他活了,换了另一个死了。
第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