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语气轻松道。

    兕子不服，“我怎么可能迟钝？我可是兕子！曾经的晋阳公主兕子！”

    “是是，你是兕子。不该用迟钝这个词来描述。”

    一旦到了这个时候，卖药郎总是附和性地随着她。

    当然，兕子并没说错。

    在感情方面也许迟钝，但在其他方面她却是十分聪明伶俐的。

    比如自己。

    自己的复活，卖药郎所讲的也不过是冰山一角。

    她自认为并没有那么简单。

    一开始并不觉得，但是当之前遇到那位辅佐官鬼灯的时候，兕子就隐隐感觉到了。

    ——对方根本就没有在意自己为何还活着！

    不管怎么说，若是崔珏告诉了鬼灯关于她的事，那么她的夭折自然也会被告知。而鬼灯显然对于她的存在丝毫未感到奇怪。那么只能说明，她的复活，在崔珏的意料之中！

    “从以前我就很想问了。”

    兕子呼了一口气说道。

    “哦？为什么？”

    “就是返魂香啊。”

    握住卖药郎伸过来的手，兕子一脚踩在了旁边已被冻得坚硬的石头上。等整个人爬上去了，兕子接着道。

    “据说能起死回生之效的返魂香，真的能把已经去了地府的灵魂给带回来吗？”

    兕子的语气显然是有些不大信的。

    “这问题有意思。”

    卖药郎勾了勾嘴唇。

    天渐渐黑了，露宿的地方还没找到。不过显然天黑时不好赶路，于是打算就在这附近找个宽阔点的地方过夜算了。

    “说起返魂香的话，确实是个神奇的物件。武帝时，西域月氏国，度弱水朝汉贡此香三枚，大如燕卵，黑如桑椹。值长安大疫，西使请烧一枚辟之，宫中病者闻之即起，香闻百里，数日不歇。疫死未三日者，熏之皆活。”（注）

    “可是真的？为何我没听说过这件事？”

    兕子的眼中满是好奇。

    返魂香这种神神乎其乎的东西，向来都是会惹人好奇的。

    说到底，兕子还是个小姑娘。

    “虽涉诡怪，然理外之事，容或有之，未可便指为谬也。 ”（注）

    这便是卖药郎的回答。但说穿了，还是没说返魂香到底是否会令人起死回生。

    兕子总觉得不大可能。

    整个长安，若真是疫死者复活了，哪里还只是道听途说的程度？

    “还有一事，便是东方朔\"怀梦\"香草在梦中与李夫人相见，直至烧\"返魂香\"使李夫人还魂一事。”（注）

    卖药郎瞧着兕子，眼底有着微微的笑意，他直接问道：“兕君想知道什么呢？”

    冷不丁被戳穿了自己的用意，兕子也不羞赧，目光直白地看向卖药郎，目光含笑。

    “我就想知道，我的复生真只是那‘回魂之花’？”

    兕子的问题倒是出乎卖药郎的意料。

    “不然你以为我会问什么？”

    卖药郎想了想，“大概是第三枚返魂香在何地吧……”

    “哦，那它在哪？”

    兕子直接顺着卖药郎的问题问下去了。

    小乌丸本对这些毫无兴趣，但是因为牵扯到了“兕君的复生”，所以也竖起了耳朵听听了。

    “这我可不知道，或许是被谁藏起来了吧。”

    他看起来是真的不知道。

    “那我的第一个问题呢？真的只是回魂之花吗？”

    “兕子为何会这样问？”

    “我很疑惑。”兕子目光认真道：“我记得你讲过孙悟空大闹地府的事。那地府的判官手中有记载着人生卒年的生死簿，只有将生死簿上的名字抹消了，人的生死才不会被地府所控制……”

    兕子沉沉地呼了口气。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我是因回魂之花而使魂魄未被地府勾了去，那么生死簿上的我的名字消失了吗？如果没有，那明明我已经死了，没看到我的灵魂，地府难道不会起疑？还是因为是回魂之花，所以地府就不管了？”

    “倘若消失了，那么也就是说回魂之花确实令我复生了。那么依然有个问题，比回魂之花效果更为明显的返魂香的存在，为何还是个传说，尤其长安大疫死者复生之事，只是个不确定的传说……”

    说到这儿，兕子便笑了笑。

    “一直都很奇怪啊。所谓返魂香、回魂之花，其实与地府的存在互为矛盾吧！”

    与智空相处时间长了，逻辑方面也增长了不少。

    一环扣着一环，之前所认为的巧合的附和逻辑的事，其实毫无逻辑可言。

    “兕子还真是敏锐啊……”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头条：少女公然逼问年轻男子，是为哪般？

    关于兕子为何复活，以及复活的真相全在27章的长评里，虽然知道了，但毕竟是小说的内容。

    有兴趣可以去翻一下

    以及，为何会认为兕子外表真的只有十二岁？？？

    第30章

    知，或者不知，其实并无多大关系。

    事实已经发生，结果怎样都不会改变。

    兕子也并不是一定要知道这件事的真相的。

    当她看到卖药郎微微苦恼地吐露出感叹的话语时。她抿唇笑道：“我也只是随便一问，若是不方便回答，倒也没什么大碍。”

    卖药郎看着兕子的目光带这些探索的意味。

    兕子倒是没什么回避，偶尔也会直接迎上他的目光。

    “我也并非特别想知道。”兕子笑了笑，“看到你的表情，我心里有数就行了。”

    卖药郎双眉一挑，对兕子的回答有些出乎意料。

    不过倒也好，否则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个话题就此揭过，除了卖药郎与兕子各自想着小心思外，就小乌丸感到失望，他还以为能听到什么惊天秘密呢……

    有些事知道或不知道又能怎样呢？

    尤其是那些早已经过去的、已经无法挽回的结果。

    柴火噼里啪啦地响着，弹出些许星星的火花。

    兕子握着笔在写着些什么，口中喃喃自语。偶尔也会抬起头茫然地看着夜色的天空。

    过了会，她似是有些烦躁地将纸揉成一团丢进了火堆里。

    “怎么了兕君？”

    小乌丸见状，从树上跳了下来。

    卖药郎听到小乌丸的话，目光也望了过去。

    兕子叹了口气。

    她看了看小乌丸，又看看卖药郎，像是想到了什么的样子，摇了摇头。

    “似乎有什么困扰？”

    “……并非算是困扰。”

    兕子说道，却又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打个比方说:“倘若我能活到千年之后，那么我是否还能见到智空？”

    话题忽然提到了智空。

    这令卖药郎与小乌丸有些惊讶。

    智空称自己是来自千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