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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引出暗处隐着的危险,他也是一路向西,但跑的路线并非完全直线,而是s型。

    左一棵树,右一棵树,他绕过来跑过去,耳尖微动,果然听到身后上方传来悉悉簌簌的声音,这是枝叶间因风动或其他外力而摩擦出来的声响。

    他努力不去碰触摇动被他七拐八转的树上枝叶,那么这个声音除了风动,便是有人正在树上跳窜游走紧追于他的身后。

    嗖!

    他眉一皱,双手往逼近眼前的大树高枝一吊,再是一个双腿往上绻起跳翻,急速射向他后背心脏位置的箭矢险险擦过他吊起而落下的背包边缘,倾刻插落在他正前方泥地上。

    用树枝简易做成的箭矢!

    是在浓雾中攻击他的人!

    双脚再落下,昌南没有停顿,拔腿继续向前狂奔。

    嗖!嗖!嗖!

    这回同样又是三箭齐发,昌南边跑着边找着恰当的地利,不能总这样只守不攻地跑下去,不然就以攻击者的箭术,他早晚得见血。

    前面五十米外,他的右手边有一棵高树,树后是一块大石块,约一人来高,是最佳反攻的地利。

    昌南瞬间提速,脚下生风,连跑带窜,边隐避身形避免身后被射出个血窟窿来,边借着经过闪避于一棵树后的动作,他快速抽出插在背后背包里的中长矛紧攥于手中。

    到目的地后,他快速闪过高树,两处蹦跳就隐入了高石后蛰伏。

    蛰伏的同时,他耳朵竖着,正面面对攻击者,仔细听着攻击者在正上方跳窜的动静。

    待这动静一停,他便窜出身躯,高举起手,把中长矛往最后听到的动静落点用力掷去。

    “啊!”惨叫过后,便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昌南赶紧往回跑,到声源地没看到他亲手所做的中长矛和攻击者,除了看到一些血迹,什么也没能看到。

    高石离这声源地不过二十几米远,他跑过来,跑得飞快,也不过半分钟,而就在这半分钟里,攻击者居然逃了。

    可见攻击者移动的速度很快,即便不是,在遇危机时当机立断的逃跑速度也绝对不慢,至少在这个时候的速度绝对是和他一个水平。

    他举目望去,除了枝叶间因瞬间高速的窜过摩擦产生的颤动,入目再无其他。

    没在原处待太久,也没去纠结攻击者到底是何方神圣的问题,他继续往西行。

    他不确定白朝是不是也会遭到攻击,但十之八九,答案是肯定的。

    想着,他的步伐越走越快,最后重新跑了起来。

    ………………

    男人敲开博士的门,博士看到男人身上插在右胸上方的树枝干,他皱起眉头:

    “你又失败了。”

    是一句肯定句,也有难掩的失望。

    男人疼得唇白无血,血还在滴着,可他不敢反驳博士的话。

    是事实,他反驳不了。

    博士像以前一样给男人处理包扎了伤口,这回男人伤得较重,他让男人在床上躺着休息。

    男人难得在处理伤口后没让博士立刻赶出门,他很高兴:

    “博士,谢谢你!”

    博士没理会男人,他拿着那根从男人身体里拔出来的树枝干,看到沾满男人鲜血的锋利尖头:

    “这是中长型的矛,看来你的病魔是越来越厉害了。”

    男人心有同感,不住地点着头:

    “对!”

    第八十六章 赵鸣歌的去向

    郑基勋听到路对面的蒙古包帐里传出些微吵闹声时,为了确定没有听错,他还特意向金大吕求证。

    金大吕早伸长脖子在听,闻言就冲郑基勋点下头,还把食指放在两片唇中间,示意噤声,他正听着呢。

    郑基勋没有把脖子跟金大吕一样伸长得像只长颈鹿,他直接走到了路对面,快得金大吕想拉住他都来不及。

    魏子朗蹲在帐里一角闷着脑袋,抽两口烟嚎一句:

    “鸣歌说回家一趟,给他儿子摆满月酒,这又没什么!队长你着什么急啊!”

    钟益坐在矮桌边,桌上放着一大碗青稞酒,端起他就喝一大口:

    “他要回家去给儿子摆满月酒这是好事儿,他怎么不好好跟我说啊?这样一声不吭地就走,他是在跟我置气?”

    “置什么气?队长,你就别多想了!”魏子朗烟也不抽了,起身同在桌旁坐下,把烟头按进烟灰缸里灭掉,说:“再说衣物什么的,也没什么吧……”

    最后的吧,他说得尤其没底气。

    钟益看他,不说话。

    郑基勋来的时候,刚好是帐里两人吵完最激动的部分,两厢冷静下来好好说着话儿的时候。

    他很遗憾没看到打架的部分,兄弟么,是越打感情越好,就像他和昌南,虽然后来没打,也不是他不想打,主要是他打不过学乖了。

    在帐外意思意思喊了句打声招呼,他就进了帐,一看帐里两人的架势,就知道是连吵也吵完了,正沉淀冷静正经说事儿。

    他问:“我在路那边就能听到你们的吼声,怎么?反目了?”

    虽然不是很熟,但他这个人就是自来熟,他认为他和两人都认识过了,那就算得上朋友。

    朋友么,有时两肋插刀,有时闲话挑事,练练身手的同时,也练练脑瓜子和嘴皮子。

    毕竟吵嘴能吵赢,这也不是一般的技术活。

    魏子朗性格也是爽直,瞪郑基勋一眼就鼻吼出气,想说什么又觉得跟郑基勋说,那就是在废话,索性最后是不说了。

    钟益终归是头儿,心里再堵得慌,也不忘最基本的客套和礼仪,何况他向来把每一个来到犀藏定居或旅游的汉人都视作兄弟姐妹,是亲人他就不能怠慢了。

    让魏子朗再去拿个干净的白瓷碗,他亲手给郑基勋倒上一碗青稞酒:

    “郑先生说笑了,就是兄弟俩吵吵嘴,没什么大事儿。”

    很显然,钟益没想细说的意思。

    郑基勋在犀藏定居,从不习惯喝酥油茶、青稞酒、吃糌粑,到现如今已是样样习惯,且觉得样样都不错。

    他喝口青稞酒:“我在帐外好像有听到赵先生走了?还把衣物什么的都带走了?这是不准备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