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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哪里算是一个人。”

    朱麻笑道:“你要知道,魔种的个体越多,每一个‘子’就越弱。生在这实力至上的魔界,身为魔种却如此弱小,本就是最不可原谅的罪过。”

    薛长生还是无法接受,他摇摇头不想继续这个问题:“这个和那三位仙尊有什么关系?难道他们也是仙胎?”

    “每一代的仙胎是唯一的,那便是弟子。”苏濯温言道:“之所以会提起这件事,是因为当年雷霆魔皇爱上了弟子的母亲,也是上一任的仙胎红莲仙帝。雷霆魔皇喜欢他人的方式比较特别,越是喜欢一个人,就越想要模仿对方,得到更多共同的话题。”

    朱麻呵呵笑道:“我倒是听说是红莲仙帝的变化太大,才让雷霆魔皇有了效仿之心。”

    “弟子的母亲红莲仙帝非常的爱弟子,爱的让弟子感到窒息。”苏濯看着薛长生道:“她找到了两个——或者说三个天资纵横的孩子,放在手下亲自调|教,将知识,将武力,将所有仙尊应该具备的东西都交给了他们,目的就是待他们三人独当一面之后,效忠于我。”

    薛长生不解:“这不是好事吗?”

    苏濯摇了摇头,并不欲将当年的事情告知薛长生,只是继续道:“人心是最不可测的东西,仙魔也一样。就好像当年谁都没能想到,势同水火的两个人,雷霆魔皇却突然有一日爱上了母亲,不是吗?”

    薛长生喃喃道:“忠诚……?”

    “简单来说,就是忠诚。”苏濯淡淡道:“母亲在三位仙尊的神魂上刻下的咒印,并将主印刻在了弟子的神魂上。哪怕时隔千多年,弟子依旧无法忘却当时的痛苦,那种刀剑一点一点在脆弱的神魂深处刻下一道道痕迹的疼痛,想必师兄三人也一生难忘。”

    薛长生不可思议道:“红莲仙帝利用这种方法让那三位仙尊效忠于你?”

    “这只是手段之一。”苏濯道:“师尊知道‘洗脑’吗?”

    “听说过……小门派经常用这种手段来留住门派中资质好的弟子。”薛长生瞪大了眼睛:“难道说?!”

    苏濯背诵这刻入了魂魄之中的“手册”:

    “我是刀,是剑,是枪,是清濯仙帝最锋锐的武器。”

    “我是鲲,是龙,是蟒,是清濯仙帝最忠诚的鹰犬。”

    “我是盾,是甲,是鞘,是清濯仙帝最坚实的护卫。”

    “……清濯仙帝……”

    “……清濯仙帝……”

    薛长生静静地听着苏濯背诵着,一共二十七句话,每一句话都有着清濯仙帝的名字,每一句话中都表达了对清濯仙帝的虔诚效忠,而每一句话的背后,都代表着自由的剥落,一层一层,一层一层,待到二十七层剥去之后,剩下的就只有没有自我的人偶。

    朱麻感叹道:“老子——我也是第一次听到完整版的内容。”

    苏濯念完了最后一句话后便再度向前方走去,薛长生小跑两步跟上,低声道:“成儿……”

    “每日睡前与清晨起来时,都需要将这二十七句话背诵三遍。”苏濯看着前方静静道:“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当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背诵最长的师兄已经整整念了两百年。”

    他继续道:“雷霆魔皇也用了相同的方式在眠棠的身上,虽然因为眠棠与上官欲终究属于同一个人而没有实施咒印,但是剩下的,完全照搬——当然是改过名字的。”

    “那么……成功了吗?”薛长生摇摇头:“我说了傻话了,上官他如今是魔界之皇,自然是失败的。”

    “究竟有没有成功,我不知道。”苏濯淡淡道:“因为遭受了与眠棠同等命运的另外两位魔种,直到死亡的那一刻都没能真正的升起过反抗上官欲的念头。”

    薛长生一时语塞。

    朱麻跟了上来,笑道:“但是那两位在最后还是违背了上官欲的命令,挡在了魔皇陛下的面前,才为他取得了一线生机。”

    那么到底成功了吗?

    薛长生想知道这个答案,但是他也明白,哪怕去问上官眠棠本人,这也注定是个无法得到答案的问题。

    朱麻假意长叹道:“所以,仙帝陛下应该也能明白我的意思。”

    苏濯反而笑了:“眠棠觉得,自己尚能背叛上官欲,那么安遗音三人也终有一日会背叛我,是吗?”

    朱麻叹道:“你或许不知道陛下有多么的憎恨上官欲。”

    “我知道。”

    朱麻十分意外。

    苏濯淡淡道:“我知道。”

    因为上官眠棠是他陛下的主角,那些对上官欲的无尽憎恨,对自己命运的无尽不甘,还有无论如何也要登上顶峰的无尽执念,都是他一笔一划写下的。而在这个世界成为真实之后,上官眠棠的恨只会比他曾经写下的文字更深、更痛、也更狠。

    “所以你们都觉得,师兄他们也憎恨着我,是吗?”苏濯淡淡道:“那日日夜夜不曾停息的诵读,那些惨无人道痛彻心扉的责罚,那些流血流泪苦楚不尽的训练,还有那些因为而接受的毫无理由的惩罚……他们恨我,理所应当。”

    “难道不应该吗?”朱麻反问道:“还是仙帝陛下觉得,所谓的咒印就如此的牢靠?灵隐仙尊身为仙魔两界的法术第一人,即便是红莲仙帝曾经亲手刻下的咒印,在你仙去四百余年的今天,还会有多么大的作用?”

    “所以这也是我为什么不去反驳眠棠的原因。”

    朱麻愕然。

    “因为无论再多的言语,说进了一个并不打算去听的人耳中,是没有任何效用的。”苏濯笑了笑:“所以,只要我自己心里明白就可以了。”

    朱麻不可置信道:“即使魔皇陛下已经完全证明了这样的效忠不过虚假的泡影,然而你依旧愿意去相信这样脆弱的忠诚?”

    苏濯淡淡道:“究竟是否脆弱,还是当事人心里会更加清楚,不是吗?”

    “难以理解。”朱麻终于完全揽去了笑容,摇头道:“我一直认为,现在仙魔两界的蠢蠢欲动皆是因你而起。魔皇陛下想要护着你,那么我们身为陛下的下属,自然也要完成他的希望。但是很明显,你始终对仙界抱有着无聊的幻想。”

    “所以,你打算承受眠棠的滔天怒火,在这南荒之境将我杀死?”苏濯好笑道:“以免我再度影响到眠棠,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