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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沫沫大声说:“爸!我要去找乔金醉!我要去看她!!”说完,抹了把眼泪,跑出房门。
黄璜道:“苏先生,我陪她去,您先在这里休息,我会联系你的。”
苏经纶颤巍巍扶着门框,对苏沫沫的背影喊:“……沫沫!你回来……你回来!……你跟我回家……呜呜呜呜……”
苏沫沫坐在黄璜的车上,眼泪像泉水一样往外涌。
车里的纸巾都被她用完了,小仓鼠杏眸不见,哭出两颗水蜜桃。
黄璜:“……”她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递给苏沫沫。
苏沫沫接过,又是擦眼泪,有时擤鼻涕,然后“嘭”一声扑在仪表盘上:“……呜呜呜!我恨死乔金醉了!乔金醉你不能死!!”
黄璜边开车,边同情道:“希望她能听到你的怨念。”
杭城很大,但大医院,就那么几家。
黄璜带着苏沫沫全部兜了一圈,竟然每一家医院,都有军人和武警设岗。
黄璜兀自叹道:“伤者不少啊,杭城再没人做主,火并又要升级了。”她又低头查看一下手机,说,“有消息了,大概在杭北二院。我们先去那里瞧瞧。”
黄璜到底当过警察,卧底的那种。关键时刻,能用的人找找还是有的。
苏沫沫一颗心稍稍放下。
一个小时后,两人来到杭北二院的后门附近。
车刚停稳,街角小树丛站出来一个人,贼歪歪跑到车边,丢进来一包衣物。
苏沫沫尚未看清此人模样,是男是女,那人已经跑开了。
黄璜道:“不要东张西望,快把衣服换上。”
这是两套杭北二院清洁人员的工作服,淡蓝色的,还微微发青。
苏沫沫一边罩上衣服,一边随口问道:“打扮成医生不是更好?”
黄璜却认真说:“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两人下车,黄璜领着苏沫沫穿过绿化带,来到后门口,已经有位清洁员大妈在大楼出入口喊道:“小黄!小黄你们快来帮忙!垃圾筒卡这儿了!要翻啦!!!”
这一声中气十足的高吼,吓得门卫都要跳起来。
“你们快去帮忙!!”门卫道。
岗亭里几个当兵的,见黄璜和苏沫沫都有胸卡,也就没说什么。
杭北二院和所有大医院一样,对外有好多个门。黄璜选的后门最偏,还靠近医用垃圾场,一股股刺鼻的消毒汽水味儿。
两人压着工作帽,一路小跑去大垃圾箱边。
清洁员大妈非常不满意,指派苏沫沫道:“出力!!往东边出力啊!!真不知道招你们这些小姑娘有什么用!!骨头都没有二两!!啊呀!小黄,你往南边出力!!”
岗亭里的人一起看着她们,过往也没有别的什么人可看。
苏沫沫紧张极了,东西南北根本分不清,带着手套,用力跟着黄璜和清洁员大妈,推了垃圾箱一阵团团转。
清洁员大妈边转边骂:“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顶用呐!!”
三人将垃圾箱推到倾倒点,大妈指指房间另一边,银色的通风管道,说:“八号楼十八层。”然后塞给黄璜一张楼面分布图。
黄璜转过身,对苏沫沫道:“爬!”
苏沫沫瑟瑟发抖。
小仓鼠很快就适应了在通风管道内爬来爬去的生活。倒是黄璜,一米七几的个头,在前面领路,不是磕到这里,就是撞到那里,狭仄的铝材管道中,咚咚铛铛,仿佛有一大群老鼠似的。
不知转绕了多久,青蓝色的工作服,全部成黑色的,黄璜停住,指指下面,意思是,快到了,容她再好好看看地图。
苏沫沫赶紧点头,小脑袋点到一半,“吖叽”一声,黄璜好像胳膊肘搭住一块空板,然后,整个人掉下去了!
苏沫沫眼前一阵天花乱坠,随连续塌方的板材,稀里哗啦,也掉下去!!
“哎呦!!!”
一声惨叫。
天花板上一个大窟窿,苏沫沫坐在黄璜身上,黄璜面朝下“大字型”爬在地上。
纷杂的脚步声,一众黑西装上前,将她们团团围住,十几支黑洞洞的枪口,指住两颗脑袋。
黄璜:“……”
苏沫沫:“……咳咳。”
黄璜:“是医院不是?我要看急诊!……”扶住老腰。
苏沫沫:屁股疼,想哭……
有人长身,拨开人群。
斜飞入鬓的狭长双眸,看住那张脏兮兮的小脸。
“……沫沫?!”乔金醉左手拿枪,右手似乎骨折得很重,三角缠布高高悬挂在胸前,她一瘸一拐,又走上几步,只披了一件长风衣,病号服领口微敞,露出大片带血的纱布。
“金醉!……”苏沫沫颤巍巍站起来,浑身瑟瑟哆嗦着,走向她。
乔金醉失血过多,面色有些发白,显得眉目更加清澈潋滟。
苏沫沫抬起手,想碰她,又不敢。乔金醉身上,还有一处好的地方吗?……
乔金醉却单手揽住苏沫沫,一把将她带入怀中。
拥抱是这样紧的,用尽了力气,叫人喘不上气。
苏沫沫怔忪,仿佛做了一场噩梦,小脸靠在她胸前,捉着她的衣襟,晶莹的泪水开始泊泊流淌。
医院走廊内,一片安静。
良久,乔金醉蹭着苏沫沫的柔发,喃呢道:“宝贝儿,真没想到……还能活着见到你……”
苏沫沫不可抑制地呜咽着,用小手轻轻捶她。
乔金醉温柔安慰说:“……你瞧,我中了八枪,竟然还在人间?这真是一个……吉利的数字……”
苏沫沫却一抽一抽哭起来,越哭声音越大。
乔金醉不语,探出手,摸摸她毛绒绒的小脑袋。
黄璜勉强从地上爬起来,一向平静镇定,这时也红了眼眶,念道:“乔金醉,你竟然没死?……”
乔金醉朝黄璜轻点一下头,黄璜笑了,指指苏沫沫,然后,摊手,那意思是,她可是什么都知道啦,结果你居然没有牺牲,我岂不是枉费力气、白费口舌?!
乔金醉撇过眼儿,果断无视黄璜无声的吐槽和抗议,假装没看见。
苏沫沫哭着哭着,突然用小手手,重重去捶乔金醉:“你为什么丢下我!你为什么丢下我!!呜呜呜呜!我恨你我恨你,我恨死你了!!呜呜呜呜呜!乔金醉!你为什么丢下我……”
“喀哒”一声,那个天鹅绒的小方盒子,从苏沫沫身上甩出来,落在地上。
盒口微微开启,显出透红透红的华光。
“你将这个……给她了?……”
乔金醉背后,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响起。
“……奶、奶奶?”苏沫沫不禁脱口喊。
乔老太太面色憔悴,形容颓态了许多,由老管家何伯小心翼翼扶着,踱步过来。
乔金醉紧紧将苏沫沫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