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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柏辰不动声色地看了骆阑夜一眼,这尸检步骤还未走完柳相便要求拿回尸体,不合规矩啊。

    可柳相说他已经获得了皇帝的允许--这究竟如何办?

    柏辰猜想骆阑夜也没办法,人情凌驾于法律之上的情况无可避免,这便是官场。

    果然,骆阑夜道:“既然是皇上应允的,那丞相便去将皇子妃的尸首敛了吧,希望她入土为安。”

    柳相不再多言,带着几个侍卫进了地窖。

    “我们冷宫见见五皇子。”骆阑夜道,“这边让他们按程序办吧。”

    “是,大人。”

    这边柳相横插一杠,倒不如先去五皇子那边看看。

    还好刚才初步尸检,大概的情况也了解了,何况玲珑是与柳如水一起被杀的,从她身上应该也能窥得一些当时的情形。

    留下大理寺的几个衙役与仵作在此做接下来的工作,柏辰与骆阑夜匆匆往冷宫方向而去。

    没想到在半路上遇见了康王与萧凛。

    一番寒暄问好之后得知康王他们匆忙进宫也是为了此事,据说皇帝召集了重要的皇室宗亲入宫,商讨对五皇子的处罚。

    宗亲开会,大概是要商量是不是将五皇子从宗籍中除名。除名之后,五皇子便不再是尊贵的皇子,甚至都不能再姓萧,会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庶民,这是一种极大的惩罚,无异于从天堂掉落到地狱,某种程度来说,比杀死他更惨。

    在公众场合,萧凛与柏辰也无法卿卿我我,两人用眼神关心了对方一下,便要各自忙各自的,无论有多少话想说,也只能等回到小院再说。

    告别了康王,柏辰与他的boss来到了冷宫,珠翠宫。

    据说这里本来是前朝让受罚的妃子居住的,到了本朝妃子的冷宫换了地方,而这里变成了关押不守规矩犯了错的皇子皇孙的地方。

    冷宫里破落萧条,草木枯萎,连窗户都积了厚厚的灰,光看景色就让人心里觉得难受。

    五皇子被关在大殿里,门外有禁卫军守着。

    骆阑夜出示了令牌之后,带着柏辰进了门。

    胡大人与卢大人正在里头苦口婆心地劝五皇子,可五皇子就像哑巴一样一言不发。

    见到骆阑夜前来,胡大人正好解脱,他道:“老夫的哮喘都要发作了,先出去透透气。”

    说罢便走出门去,动作迅速,步伐有力,哪里有什么哮喘的样子。

    ☆、一百二十二章

    看着胡大人矫健的步伐,柏辰不得不敬他是个老艺术家。

    珠翠宫的大殿中也如同外边一般破落陈旧,连窗户纸都泛黄发黑,有的地方已经破了洞也没有修补。

    五皇子坐在一把褪了色的木椅上,看样子已经是稍微洗漱过一番,身上的中衣没有血迹与污渍,发髻也并未散乱,他盯着地板,双眼无神,脸色颓败,几日不见,脸颊的凹陷更加突出。

    就像一个被剥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没有一星半点往日的神气与桀骜。

    卢大人站在一旁,见到骆阑夜过来,拱手行礼,随即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拿五皇子完全没办法。

    柏辰心道也是,起码现在五皇子还是皇子,又不能刑讯逼供,他要是死活不开口,只能干瞪眼。

    骆阑夜露出理解的神色道:“卢大人辛苦了,你也去休息一下,如果胡大人身子还不舒服的话,随他去太医院瞧瞧病。”

    “是,大人。”

    随后卢大人也离开了大殿。

    “我与柏大人想同殿下聊一聊。”骆阑夜转身对带路的御前侍卫道,“你先在门外等候吧。”

    侍卫犹豫了一瞬,抱拳道:“是。”

    待到他带着几个手下走出门之后,空旷破落的大殿变得静悄悄的。这里朝向不好,大白天也要点着烛火才能有光亮,烛火摇晃,衬得五皇子的脸有些狰狞变形。

    骆阑夜并没有着急询问五皇子,而是坐到了他对面的那张椅子上。

    他用眼神对柏辰示意,让他问。

    骆阑夜年纪轻,业务能力却强,知道一堆人凑在这里,尤其胡大人这种来做做样子的,五皇子又不傻,显然不会透露任何消息,他让柏辰去询问五皇子,应当是猜到他心中有了一些思路。

    柏辰点头,随即走到五皇子身前,并没有温言细语地劝他,说得很直接:“殿下,请恕臣鲁莽直言,现在您只有说出昨夜的真相才能有一丝转机。”

    五皇子的眉头微不可见皱了一下。

    柏辰趁热打铁,语气放缓,“您一贯对皇子妃宠爱有加,怎会无端端杀了她,昨日究竟发生了何事?能与我们说说么?我们过来是想帮您的,父子连心,皇上也想知道为什么。”

    红脸白脸柏辰一个人全唱,一专多能。

    虽说此次五皇子连杀四人,但其他三人都是妾室,算奴籍,杀了也便杀了。算起来杀皇帝赐婚的正妻才是有罪,尤其这个正妻还是丞相的女儿,也是贵族身份。德惠帝不处理五皇子,对柳相和满朝文武都无法交代。

    但德惠帝想知道为什么,他一个好端端的儿子为何会变成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如若他的儿子是受人陷害或者是事出有因,他还能为他换取更多的生机。

    --哪怕彻底放弃了这个儿子,也还是希望他能好好活着。

    柏辰搬出皇帝打温情牌也是希望五皇子不要真的死不开口,这样事情便毫无转圜的余地,更重要的是会便宜了那些作恶的人。

    五皇子缓缓抬起头,他的眼里布满了血丝,盯着柏辰的眼神咋一看非常认真专注,再一看却什么也没有,一片空洞。

    “谁也帮不了我。”五皇子终于说话了,声音中带着沙哑,“自作孽不可活。”

    他的话摆明了拒不合作,但也说明了这里头有蹊跷。

    --嗑药是真,是被人诱导才嗑上药也不假。

    柏辰皱眉盯着五皇子,与他对视了一会儿,从那双黑洞般的双眼中似乎窥到了他死也不开口的端倪。

    因为说了似乎比不说更严重。

    不说便是单纯地狂躁杀人,他要是开口说有人引|诱了他嗑药,那么证据呢?五皇子出事便被关在这里,哪里有什么证据。没有证据便是造谣为自己脱罪,更重要的是逍遥散属于禁|药,他承认自己服了禁.药,那便是犯了太|祖的禁令,罪加一等。

    五皇子的住所什么都搜不到,衣裳也换了,现在可以说是什么证据都没有。他现在很被动,且根本不信任大理寺真的会帮他。

    柏辰此刻心如明镜,从五皇子那里是得不到有效信息了,不如从侧面调查。他心下有了计较便不再下功夫询问,又问了几个常规问题,五皇子也不咸不淡地回答了他。

    形势不明朗,皇宫禁地也不一定安全,柏辰不想主动提磕|药这一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