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啊?哦,到饭点了,出来觅食。”
叶迟宣指表:“下午两点五十分。”
许适改口:“喝下午茶。”
“北方人有喝下午茶的习惯?”
许适语气不善:“你地域歧视么?”
叶迟宣笑笑,再不说话。
电梯晃晃悠悠下了几层,停下时摇晃的幅度比运行时的大了些,许适双手原本虚虚搭在扶手上,现在下意识地握紧,整个人往角落里缩得更厉害。
叶迟宣从反射中看见,疑惑道:“许老师你……”
电梯门打开,上来几个人。叶迟宣闭了口,往后站些,把许适挡住。
电梯运行到一楼,叶迟宣听见许适在她身后深深地吐出一口气,等停稳门打开后,许适在后边轻轻推一下叶迟宣,几乎是推搡着她第一个走出电梯。
等到许适把手放开,叶迟宣这才看向她。得到许适一怒瞪:“闭嘴,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叶迟宣心中好笑,脸上却如常般点头,问道:“许老师去喝下午茶,带我吗?”
许适听后,鼓着嘴瞪她,叶迟宣正莫名其妙,就听见许适悄声嘀咕:“要挟。”
叶迟宣正要挑眉,又听见她声音恢复正常:“好啊,去哪家?”
叶迟宣:“……”这人多大了?幼不幼稚!
说是下午茶,其实也不过是去楼下咖啡店。许适照例挑两人桌,不假思索点咖啡。叶迟宣不赞同道:“少喝点咖啡,对身体不好。”
许适看她点红茶,感兴趣地撑着下巴问:“你还真变老干部了?”
“有么?”
许适干脆趴在桌子上,唉声叹气道:“爱情的滋润啊。”
叶迟宣从进电梯后到现在,其实都是懵着的,她隐隐猜到许适这半个月内时不时的到访是因为她,但是她不知道许适具体想要干什么。
于是在等饮品上来之前,两人都随意聊了聊,话题内容也是随心所欲,两人根本不在乎。
过了一阵子,红茶和咖啡都被端上来,叶迟宣就着杯口象征性地抿一口,之后靠在椅背上,“说吧,找我什么事?”
许适双手握着杯子,“没事就不能找你来玩?”
叶迟宣很想问一句“我们很熟么”,但念及对方连感情史都说了,再加上知道自己和书漫的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们确实挺熟的。
许适又说:“我最近补了一下你的剧,突然被圈粉了。”
叶迟宣看着她,不说话。许适:“真的,喂你那是什么表情……”
许适挫败,举手投降:“好吧,不是我,是我一……朋友,她被你圈粉了。”
“长亭?”
许适翻个白眼,“签名,to签,给不给?”
叶迟宣笑着摇头,身子前倾,示意她:“往哪里签?”
许适从包里取出一本书,黑皮硬壳,还是崭新的书。她翻开,扉页上写了书名,《harry potter》。
叶迟宣看见这熟悉的名字,想起那天赵凡凡跟她说韦书漫高中时因为最后一部电影上映,硬生生翘课去看首映。
叶迟宣扶额问:“你们小年轻,现在都喜欢看哈利波特么?”
许适敏锐地捕捉到字眼:“你们?韦书漫也喜欢?”
“高中还翘课跑去看首映。”
许适目瞪口呆:“我还以为她是乖乖三好学生呢。”
“算了。”叶迟宣说:“我是不指望能读懂你们的世界了。我往哪签?”
“这里。字写小点,to长亭,生日快乐。落款写年月日,2月8号。”许适说完后,又回她上一句:“你个老年人,理解我们年轻人做什么。你去理解韦书漫就够了。”
“你也是煞费苦心。”叶迟宣照做,写了生日快乐后,许适突然喊:“等等等等。”
叶迟宣手下一顿,笔尖就差点在纸上。
“我突然想起一句,最关键的一句我竟然忘了!”
叶迟宣无奈,“还要写什么?”
“always.”许适说,一个很简单的发音她卡了一下,“写always。”
“在生日快乐后面?”
许适迟疑一下,“下面,另起一行。你会写花体字么?圆体也可以。”
“我只会写黄冈字体。”叶迟宣干巴巴道。
许适沉默,半响放弃,伸手要笔,“我自己来吧。”
叶迟宣已经什么都不想说了。她把手中那只笔帽有点掉漆的、有些年头的墨绿色凌美钢笔重新递给许适,许适接过,郑重地提笔,眉眼认真,蓝色墨水下,“always”一气呵成。
许适写完,复而又把笔和书重新递给叶迟宣,“签名,写日期,谢谢。”
叶迟宣:“也就我脾气好。”
许适就露出一个乖巧的笑,“谢谢叶大人。”
“别,许老师不用客气,毕竟我也知道了些很有意思的事。”
许适抿一口咖啡,毫不在意:“只能算是过往。”
叶迟宣看着手下的书,“always?”
“书中一个角色的名言。”
“她喜欢,而且2月8号是她的生日。”
一轮争锋相对下来,许适无形中似乎又泄露了什么,她自己也察觉到了,撇撇嘴结束前边的话题:“叶大人,fbi工资可高。”
“不如mi6。”叶迟宣回答。
许适跟她对视片刻,“咦”一阵,尾音拉长以显得她很是好奇:“你怎么知道我的来意?”
“猜到的。”叶迟宣神色自若,“作者来找演员,无非是影视问题。你来找我么……”叶迟宣眯起眼:“来打友情牌,是不是?”
许适“嘿嘿”笑两声,“这不是初次合作,还挺愉快的么。再加上我的另一部小说,版权也给出去了,就提前来您这儿探探口风什么的……毕竟您老日理万机,能排个档期也不容易。”
“你的文我是信得过的,新剧如果你是编剧,那对剧本我也是信得过的。不过你知道,拍戏啊,不光要有剧本,剧组、搭档都很重要……”
“如果都靠谱呢?”
“剧本中我意,零片酬也接。”
许适很满意,“认真生活,认真演戏。挺好,挺好。”
她一连说了两个挺好,让叶迟宣后知后觉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不及她后悔,许适就伸了手出来要和她握手:“那,我就提前预定您老的档期啦?大概是今年秋天,剧本会送到您老手里。”
叶迟宣点头:“好。”
许适收了手,又把刚签好名的书小心合上放回包里,接着一口气喝完了杯中的咖啡,站起身来:“好啦,公事私事我都搞定了,那叶女神我就先撤了,你好好享用你的下午茶。”
这些动作一气呵成,直到许适推开门走到店外,叶迟宣都还没反应过来。
这就完了?接近半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