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
“多亏了母亲和姐姐的照顾,现在的茵雀不但痊愈,而且身子比往日更好了,姐姐不必担心。”柳茵雀说着话,面上却又带了几丝愧色,姐姐待自己这般好,但自己为了区区一个凌云生便一次又一次地与姐姐做对,姐姐好几次都险些身死,噬月也不算冤枉了她。
“是啊,”柳茵雀身侧,白岑悠悠然发话了,“是啊,小殿下这几日心情大好,今儿晨还用了整整三盏牛乳燕窝羹呢!”话毕,白岑偷偷瞥了一眼柳茵雀,嘴角带笑。
“哪有什么整整三盏,明明只有两盏,第三盏喝了一半,然后就撑得再也吃不下去了……”柳茵雀小嘴一撅,似是有些生气了,白岑只得灰溜溜地噤了声,诙谐的气氛倒逗得蕙心不由抚掌大笑了起来。
说笑了一会子,突然有小丫鬟打了帘子进来,说是长公主有要事要找二位小殿下商量。小丫鬟神色有些怪怪的,看向柳茵雀的目光也带了几分同情之意,但柳茵雀与蕙心却是丝毫没有在意,只道是母亲一个人寂寞,想要一双女儿相陪。
一路说笑,柳茵雀的心情从未有过的好,一进门便亲亲旎旎地与姐姐并肩而坐,本是一番好心情,但当目光定格在长公主手中那封烫金红皮信笺时,一颗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那红封,她认识,乃是许家特制的样式,然而封皮上那硕大的“和离”二字,看来却是格外刺目。
难道,许公子就要退婚了吗?怎的,竟会如此突然,还破天荒没有给自己打过一个招呼。自打一醒来,所有人都告诉她救命恩人是许瑟,自己开始时虽然不大相信,但说的人多了,却也渐渐地信了。
茵雀毕竟年幼,情窦初开,许瑟又生得俊秀,关键是还曾救过自己的性命,心中不由产生了几分别样的心思,认为若是嫁到许家却也不错,这真是一门好亲事。奈何,盈盈切切的期盼终究还是落了空,许瑟前脚救过自己,后脚竟然就要来退婚了!
“其实,许瑟也算是一个好孩子,对你的心也是好的。只是,如今亲事已退,你与许家再无瓜葛,若能另嫁其他上得了台面的世家公子,自然更是不错。”看着柳茵雀红红的眼圈,长公主心怀不忍,出言安慰道。
“是啊,前几日许家人还特地前来告御状,说许家再容不得茵雀小殿下了,如今小殿下正好借此机会和他们一刀两断,也好过嫁过去受欺负!虽然,许公子待小殿下好,但其他人,却也不过尔尔。”雨禾复又出言补充道。
“好。”良久,柳茵雀终于强忍下泪花,艰难地吐出一个字,随后,似是全身力量都被抽空一般,身子软软地瘫倒在八仙椅之上,面色煞白。
又过了半晌,柳茵雀似乎想起了什么,心中翻起了滔天的怒火。都是红缨,是她,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只有凌云生才和自己般配,而许家众人皆是上不得台面的,自己随心所欲便好,只要能成功退婚,那便是再好不过。
如今,婚事倒是成功退了,但退得却是那么的不光彩,许瑟虽然说了几句狠话,到底却是救了自家姐妹于危难之中。只是,自己刚刚有几分好感,他却是送来了一纸和离书,兴许,已是将自己看透了罢……
离开绮霞苑的路,柳茵雀都不知自己是如何一步一步走来的,待到回到姐姐的秋水阁,身子僵硬两眼放空地呆坐在桌前的绣墩之上,眼眶干涩一滴泪也无。目光一扫,不经意间瞥到小几上的一坛好酒,扯开木塞便咕噜咕噜地灌入了喉咙。
与往日不同,这坛清酒带着一丝淡淡的酸涩的味道,不过味道很浅,浓郁的酒香在唇舌畔氤氲蔓延。几口喝了个大半坛,柳茵雀双颊泛起了一抹异样的潮红,身子泛起了酥软之意,往事的画面如放电影一般在脑海中沉浮。
“姐姐,对不起……”柳茵雀的声音很轻,带着浓浓的醉意,“其实,打从一开始见到你,我就对你万分不喜,但是,你却不知道……哈哈,你却不知道!”柳茵雀一面说,一面痴痴地傻笑着。
“茵雀,你醉了,又开始说胡话了……蒹葭,快,去给柳茵雀准备一壶上好的解酒汤!”蕙心生怕妹妹被烈酒弄伤了脾胃,立时便吩咐了下去。
“不,这不是胡话!”柳茵雀依旧笑得又傻又痴,“姐姐,你不觉得每次同我出街,几乎都会一次次地危及性命,很是蹊跷吗?哈哈,你绝对猜不到,我早已和一名神秘人定下了谋约,不然你以为,上林苑的狮子怎敢伤人,明明平稳起伏的摆渡船,又如何会有人掉下去?”
“其实,我还知道你的过去,知道你将司徒家的司徒嫣然斗得死去活来,我不过自保,方才与那神秘人成了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而后,那人又抛出凌云生为诱饵前来蛊惑,我却是一次又一次地上当,姐姐,事到如今,你知道了一切,怕是恨我入骨罢……”
“姐姐,现在我累了,不想再斗了,但是神秘人已然与我为敌,姐姐,茵雀真的怕极了……”柳茵雀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终于沉沉睡去,打起了呼噜。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中毒
柳茵雀靠在桌前沉沉睡去了,蕙心却是被惊地张大了嘴巴,心中不由泛起了几丝惶恐与愤怒。
原来,自己心心念念的“好妹妹”,竟是一次又一次地想要置自己于死地,而自己竟然浑然未觉,只是觉得这妹妹性情冷淡,不好相处。回想起来,过去遇险的桩桩件件的确事有蹊跷,一应都与茵雀脱不了干系,三两次还好说,一连数次,怕是不是什么巧合了。
其实,自己本是应该恨着妹妹的,但看着柳茵雀白皙精致的小脸,睫毛上挂着的点点泪珠,却又怎么也狠不下心来。轻轻为妹妹搭上一层薄被,蕙心坐在床头陷入了沉思,倏尔,柳茵雀喉中突然传来了一声低浅的呻吟,嘴角溢出了一行淡淡的血色。
“茵雀,你怎么了,快醒一醒啊……”见柳茵雀流血,蕙心不由心中大骇,拼命晃动着妹妹酥软的身子,柳茵雀终于迷迷糊糊地醒转了过来。而这时,解酒汤已然不烫了,蕙心试着喂了一小口,还未咽下,却又被和着血尽数吐了出来。
而这时,柳茵雀已然清醒过来了,紧紧捂住胃部,额上冷汗森森,而鲜血,却是不断地往外淌着,一袭精致轻薄的襦裙,染上了斑斑点点的血迹,狼狈而又惨烈。
“姐姐,我好疼,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在酒里下毒?”虽然身子愈发虚弱了下来,但柳茵雀的神志却是一派清明,一双杏眼带着蒙蒙水汽,看向蕙心的眼神哀怨无比,“姐姐,我知道错了,姐姐,我不要死,快给我解药!”
解药?蕙心不由愣了愣,自己又不是下毒之人,又从哪里可以得来解药呢?这时,她突然想起,自己吃过冰莲花羹和百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