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说下,我这儿真的挺好。要不哪天天把爸爸接来,让他看一看?”
“我不能再拖累家里了,咱们兄弟几个,眼下这情况,还是各自想办法吧。等咱们谁先挣了大钱,我这病能治了,再不唱了也行。”
于飞就这样前前后后这样说了好多,弟弟先被说动了,对大哥说:“哥...要不给爸爸去个电话?”
爸爸接了电话,沉默了好久,最后说道:“那先这样吧,你们兄弟好好照应下,过段时间我也过来看看。”
堂弟早就赞同于飞继续唱歌,但伯伯坚持让哥哥回去,他也不好乱多嘴,现在同意了,跟着非常高兴:“哥,没事儿的时候,我就过来,背着你出去唱歌...”
就这样,停歇了几天之后,于飞又开始了街头演唱。
接送于飞的事儿,主要落在了大哥的身上,他开车,时间灵活;弟弟是一有时间就过来;还有堂弟,他从小就仰慕于飞,一心想对哥哥好,经常从学校跑过来帮忙…哥哥租住的房子,在一个山坡上,门前一百多级台阶,兄弟们每天背着于飞上上下下…
这四个落魄的穷光蛋,就这样聚到一起来了...兄弟相聚,情义无间,这其中的同甘共苦,手足之情,值得大书特书,几多欢乐几多囧,千言万语也不嫌多...但换个角度想,其实也无需多言,这份情义,每个人天然地都会感同身受...就借用一句话,“他们那股快活劲儿就像那股穷劲儿一样,也可以说,那股穷劲儿就像那股快活劲儿一样”,各位爱怎样想象,就去怎样想象吧...
于飞在省城的日子,开始安定了下来,辛苦是依旧辛苦,但他的心中已没有了孤苦和不安,这兄弟相互帮携的日子,使他心中充满了踏实和安定,依旧念念不忘的,是尽快多挣钱,尽早去医治自己的腰腿。
于飞的演唱,已日渐纯熟,他本就有些音乐天赋,成为歌手,一度是他的梦想,只是自小就辍学出外谋生,每日的艰辛劳碌磨灭了他的这个梦想。现在,阴错阳差地,唱歌成了他的谋生手段,事实上也成了他实现梦想的实践,他对唱歌的态度,不简单只是为了挣钱,也实实在在地当成了一个事业,他甚至打定决心,一旦治好了病,能够扔掉拐杖自己行走了,也要依然努力去做个专业歌手。
本身的天赋和发自内心的热情,使他的演唱与众不同,加之多才多艺,笛子葫芦丝样样精通,二胡吉他也弄得个大概,使得他的演唱,内容也丰富得多。在混迹省城的街头艺人当中,于飞的表演,最受欢迎。
2010年,小沈阳,周立波等人的小品和脱口秀火遍大江南北,这深深地触动了于飞,也给了他很大启发,为了更好地吸引观众,他逐渐在节目中穿插些笑话小品,并现场邀请观众做一些互动。
于飞的天性,本就是开朗幽默,只是这两年无尽的心酸苦难,使他像是变了个人,现在,这些天性一点点得到了释放。他的笑话和脱口秀,大受欢迎,听众对此的兴趣,常常是大于他的歌声,每有于飞表演,观众常常是里三层外三层,欢笑声不断。这些小节目的成功,使于飞大感意外,他一度又在想,自己的天赋,会不会是表演比唱歌更强,将来有一天,要去登上刘老根大舞台!刘老根大舞台,那时可是个红遍天下的存在。
一点点地,于飞开始有了些积蓄,他开始有目标地去各个医院检查,首先,得搞清自己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于飞在老家里,每天躺在床上时,就曾用心地去了解各种资讯,揣摩自己的病情,还曾让弟弟专门跑到自己了解到的河南一家专科医院,带着自己的病例和片子,去上门咨询。根据反馈的结果和自己的感觉,那时他就有了大概的估计,所谓久病成医。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世上的事,就怕有心。
一些医院的诊断结果,和他的猜测不谋而合,这让他既欣慰,又忧心忡忡。欣慰的是对病情有了了解,总算可以有针对性地去治疗;忧心忡忡的,是根据初步的了解,自己的病情已过了最佳治疗期,目前有效的,只能是通过手术强行矫正了,而这费用,估计要二十多万。
这二十多万,对这时候的于飞,已是天文数字了。家里面的负债,不仅没有减少,还在不断增加,当年借的钱,很多是要命的高利贷,而于飞爸爸,已是被债务压得动身不得,无处施展,只能靠编筐和打短工勉强度日,别说拿出钱来治病,就是借款的利息,都难以应付,家里的债务像雪球般越滚越大。于飞亲友弟兄的状况,也是一个个自身难保,根本指望不上。
这样,于飞只能依靠自己了,这让于飞一度感到气馁,灰心丧气了好一段时间。
于飞的收入,在省城的街头表演当中,已数最高的了,每天四个来小时,能挣来二三百块,可问题是,不是每天都能出来表演。阴天下雨,天气原因,占了一部分,生病疲劳,偶有一二,最主要的,是城管的约束。
总的来说,城管对街头卖唱,尤其是像于飞这样的残疾人,还算宽容,只要不在商业街人流大的地方,或交通要道,基本不去管。可问题是,不在人多的地方,挣不到钱。于飞和其他街头艺人,常常是冒险和城管捉迷藏,跑到商业街和广场等容易挣钱的地方去表演。城管对这些人,一般是强行驱赶,有时也会没收工具设备,以示惩戒。于飞还好,只是被驱赶,音箱从来没有被没收过,只是哀求的好话,说了无数遍,过后想起来,常常是心酸不已。
时间长了,有些城管也是动了恻隐之心,只要没有领导检查,常常是睁只眼闭只眼。问题是,领导也不知怎么这么勤政,没事儿就检查,这让于飞的混水摸鱼,常常是难以为继。最要命的,是遇上搞活动,一有活动,就是个风声鹤唳鸡飞狗跳,领导一句话,不管什么人都得滚蛋,再心软的城管,也不敢在这时候马虎大意了。活动,成了于飞最大的敌人,光是创文明城市,就让于飞连续半个多月没法出来唱歌,不管是闹市区,还是偏僻地带,一律不许出来。
城管,天气和偶尔的身体不允许,再加上大大小小的各种活动,使得于飞实际的表演天数,每个月只有十多天,算下来每个月三千左右块钱,就算节衣缩食每月能攒下两千块钱,想凑够二十多万,要何年何月?
于飞的坚毅,又一次战胜了他的失望和迷茫。唱!还是要继续唱下去!希望再渺茫,也要坚持下去,于飞相信,自己还年轻,一定能坚持到攒够手术费的那一天!”
于飞的兄弟,对于这个境况,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不断地在一起商量寻找解决的办法。
不知该算是脑洞大开,还是脑洞被堵死了,堂弟一度坚信,彩票会是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