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又停顿了许久,空气的流动声伴随着轻微的呼吸在电话线中穿梭而过,良久后他才道:“苏格和你不一样,他脑子没你那么好使,一根筋,你……别跟他计较。”
沈灼觉得挺想笑,但是头疼再次缓缓的席卷了他的整个神经,努力了半天也没有笑出来:“岑今,他是要我的命——多余的慈悲,这句话你应该对警察局去说。”
“不必了。”
岑今却似乎根本就没有正面跟警察沟通的准备,他甚至在电话那头笑了笑,“算了,反正早死晚死都要死,人不都是一个结局。”
“听上去挺有道理。”沈灼很给面子的点了点头。
“对了,你让酒店门口那个小姑娘送我的花,我今天过去找你的时候收到了。那小姑娘挺有意思,还送我一把红玫瑰,夸我长得帅~啧啧,真有眼光。”岑今还不忘自恋一把,语气里都带着得意,“谢了啊!”
“客气。”沈灼将手机换了个手,用另一只手去揉太阳穴,“没其他事挂了。”
没想到电话那头的岑今比他还更先挂电话,一瞬间听筒里只剩下了忙音。
而坐在旁边全程保持静音的enna终于回过了神来,她震惊的看了一眼沈灼:“你是故意让我……”
“不是。”
沈灼却低头将手机录音按键停了,“这是你偶然间听到的我和别人的聊天,手机通话记录是你查出来的,和我什么关系都没有。知道了吗?”
“为什么……”enna下意识的开口追问,却被沈灼打断了话语。
“我看到国王医院的图标了,这里停车就好。谢谢。”
沈灼将身上的外套扣子仔细扣好,十分平淡看了看enna,悠悠道,“因为我不想第二次再踏上英国的土地。”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有没有菇凉看出来。。岑今根本就不是想救苏格。。而是想拉个人跟他一起上路。
是的。。你们恨了好久的这位马上要领便当了。
正式进入收尾了~有菇凉说最近节奏慢了,因为好几条线要捋清。
下章进入对手戏就会好了。就剩下一个华家的线了。
第99章
第九十九章
“因为我不想第二次踏上英国的土地。”
***
就算已经晚上十点的光景,国王医院的门前依旧人来人往。
这一点倒是和来时空荡荡的街头不太相像。
enna还是没有听沈灼的话直接将车停在前面的十字路口,而是直接开到了门前,甚至于和警卫打了招呼之后直接将车开进了医院里。
虽然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但是可以说是非常人道主义了。
车子在一栋楼旁边的临时停车带停了下来,enna拉起了手刹,伸手向外指了指:“我刚刚帮你问了,这里上十六楼就是急救室。”
“好,我知道了。谢谢。”沈灼十分礼貌的颔首笑了笑,将自己这侧的车窗帮她摇了上去,然后调整了一下衣领,拉开车门准备下车。
却在临下车的前一秒被enna叫住了。
“沈先生,可以等一下吗?”enna似乎想伸手拉一下沈灼,手伸到一般时沈灼却已经会过了头,于是她又将手搭回了方向盘上。
副驾驶的车门开了一半,秋冬交际的凛风从外面灌进来。
沈灼打了个哆嗦,回过头看着enna道:“怎么了?”
enna的表情中露出一点犹豫,这还是沈灼认识她以来头一次看到她的脸上出现这种表情,是哪种属于她们这个年龄的,犹豫中带着点八卦味道的忐忑不定。
沈灼待人一向非常有礼,十分耐心的等了一会儿,终于听到enna又轻声开了口。
“沈先生?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和这个案子没有关系,是我自己私人想问的一个问题?”
enna下意识的用牙齿咬了两下下嘴唇,略显游移道,“我发誓跟这件案子没有关系——!”
“私人的问题……什么问题?”沈灼没有关车门,显然是不准备长久坐着,连回答也是象征性的。
他伸手为自己挡了挡外面呼啸而来的冷风,又转过去对enna道:“不过事先说好,我可真的不一定能回答。”
“你肯定能回答!”enna得到了保证显然心情不错,她咧了一嘴白牙,“你和救你的那个男的,是恋人关系吧?”
“哦?”沈灼似乎稍微有点惊讶,却又似乎没有特别讶异,他停顿了一下,笑了笑道,“没想到做你们这个工作的竟然也会八卦。”
“哎!也不是!”
enna有些尴尬的摆了摆手,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主要我工作这几年,头一次见一个男的为了救另外一个男的命都不要了……就有点好奇……”
“那估计要让你失望了,”
沈灼的语气听上去也很平淡,似乎还带着点喟叹的意味,“不是恋人,大概勉勉强强能算得上是p/友。”
enna:“……”
“我上去了。打炮打多了,难免还是有点感情的。”沈灼轻微的向楼上看了一眼,视线不知道落在哪里,又收了回来,对enna笑了笑,“再会。”
却还没等enna将告别说出来,已经合上了车门,拢起大衣向医院里走了进去。
从enna坐在车内的视线看过去几乎是瞬间便只能看到他的背影,淹没在医院熙熙攘攘的人潮里,单薄又脆弱。
人们总说相见即是有缘,哪怕这种缘分已经很快的走到了尽头。
医院里的灯亮得明晃晃,沈灼走上急救那一层楼的时候到处都是忙忙碌碌来往的人群。
吊着吊瓶被担架推来的,坐轮椅昏迷不醒的,哭泣的小孩和红着眼的少妇。
他似乎与这一切格格不入。
片刻之后,几乎是一眼沈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苏净丞。
——因为他正从手术室里被推了出来,周围除了lin,只有随性手术的几个外国护士一起跟着。
手术室的红色顶灯灭了下来,一行人将担架病床在拥挤的病人之中显得好不明显。
只除了苏净丞和lin那明显的东方人面孔。
这似乎是沈灼第一次看到苏净丞周围的随行者如此单薄。
两人在一起那么久过,他身边永远都是鲜花锦簇,拥护众多,走到哪里都伴随着无穷无尽的谈论和争议,却又傲慢自负的理直气壮。
而现在,这个人孤零零,冷冰冰的躺在苍白的急诊灯光下,身边竟然只有一个助理。
在这个远离家乡的地方,没有人会知道他有多能干,有多厉害的背景和过去。
现在的苏净丞也只是一个——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的重症患者而已。
沈灼站在走廊的入口,正巧与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