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后似乎是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这花皇帝姬会如此这般,愣怔过后又是欣慰地笑,“你这孩子能如此想,看来是真的长大了。”
云尧赶忙点头附和。
“唉,”天后欣慰过后又是一叹,云尧吓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却听她只是满怀愁绪地来了一句:“你也是个命苦的。”
看来这天后也是个性情中人?貌似,和传说中那些个冷血无情的老婆婆是不太一样?
云尧松了口气,趁着天后不注意抹了把额角的冷汗,又被天后引到一旁就坐,听她和自己叙旧。
原本云尧还是提着一整个心的,可天后言辞恳恳,真情流露,话语间不像个尊贵疏离的上位者,反倒像个谆谆教诲的亲和长辈,致使云尧感动不已,提着的心也渐缓着放下。
“想我有七子,”天后拉过云尧的手背,再其上拍了拍。
不是七个女儿吗?云尧一放松下来就头脑混乱逻辑不清,而天后还拉着她继续道:“四子被他们父君扔到了海里,身边唯余这三个孩儿,却总是不如女儿贴心。”
云尧这脑袋瓜子又不够用了?天帝把自己的儿子扔到海里?是要去喂鱼以祭苍生什么的吗?
“虽然你不是我的孩儿,但在我心里,你比起那些混小子,还要招人疼爱稀罕。”
云尧这思绪分明和她不在同一个频率,又因这放松下来而口无遮拦,竟没有适当地表达一下感激,而是不要命地来了一句:“被扔到了海里?”
云尧说完就想掐着脖子捏死自己,她计较这个做甚?好在天后是真心宽容,竟丝毫没有计较,还和她细细讲解:“是啊,被扔到海里的就是那四海龙王。”
四海龙王是天帝的儿子?云尧刚才还在后悔懊恼,现在又觉得有些晕晕乎乎。
天后就在一旁观察着云尧的面色,掂量了片刻才试探道:“上次蟠桃盛会,我还想将他们介绍给你认识,可也不知你那天去了哪里?”
云尧一听这话瞬时就又绷直了背脊。
“听百合说你是从云上坠落?可还记得自己坠到了哪里?”
“我、我不记得了。”云尧下意识地又要把手指放到嘴里咬。她倒不是真的不记得,只是在潜意识里觉得,被姑姑所救之事,还是不说为妙。
这么一想便又理直气壮了几分,云尧瘪了瘪嘴像是要哭出来,嘴里却底气十足地道:“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记得了……”
“不记得也无妨,”天后还是一如既往的好脾气,见她这泫然欲泣的模样,不忍苛责深究不说,还好言宽慰道:“你平安归来便好,只是下次再有什么事,或是受了委屈,尽管来找我,别自己闷在心里。”
“嗯。”云尧垂下眼去,还真的被这句话感动了一下。
之后又听天后聊了许久的零散之事,云尧才回了花皇府,她站在府门送走了回护仙官,然后又长舒了一口气。
想这天后虽待她不错,但那是因为原主的缘故,到底和她没有多少关系。云尧又是一叹,在神界过得这些日子,竟大半数都是提心吊胆,虽然决定了要好好过活,但这样的日子,究竟何时是个头?
“神女。”云尧正在这叹气,却突听得一声恭敬的唤音。
回头一看,是一仙婢在向她福身,低眉顺目地道:“百合仙子约您去万兽园,想给您看看她新驯服的灵兽。”
灵兽?云尧眼睛一亮,她还从未见过那灵兽,再则百合那么活蹦乱跳的姑娘,驯服的灵兽想必也很有意思。而且,在天后那里胆颤心惊了许久,合该去放松放松,随即答应道:“带路吧。”
去万兽园的路并不长,寥寥数刻便已到达。云尧扶着仙婢的手从云端走下,看眼前云波浩渺,一道云墙横亘在阡陌之上,气势恢宏,颇有些壮阔之态。
这就到了吗?云尧踮着脚往里看,可云墙高耸,目难越及。“百合呢?”云尧出声问道。
没有人回应。
云尧回头一看,那带她来的仙婢早已不见踪影,眉头微微蹙起,心下隐有不安,便却听到一声高喊:“让开让开快让开!”
只见一头通身浴火的六爪怪物咆哮着向她奔来,瞠目欲裂,獠牙狰狞,云尧来不及多想,转身就跑,却没跑出两步,就被那怪物直直地撞了过来!
“砰!”
正文 第7章 七
云尧只觉得耳边一阵轰鸣,她能感觉到自己被高高的抛起,然后撞到云墙上,复又跌落地面,即使是这样的伤重,云尧也感觉不到一丝痛意,只是,脑子里翁翁作响,想要爬起,却无论如何也使不上力。
真的好想睡过去,可现下不是时候,云尧强自睁开眼睛,看向那咆哮着的怪物,其状如螭,豹尾虎齿,音如鼓柝,六足而立,生性暴戾而难驯,是谓六爪火螭。
这神兽的名字,她竟然知道。而比起这个,更令云尧震惊的是,那芍药分明就好端端地坐在六爪火螭之上,挑着一双凤目斜视着她。
“神女,这神兽突然发了狂,你快快让开啊!”
云尧就眼睁睁地看着芍药巧笑倩兮、居高临下地端坐在神兽之上,然后一个抬手,竟又引着那六爪火螭向她奔来。
云尧根本动弹不得,只能任由六爪在背上一顿重压,从她身上踩踏着经过。
“噗!”云尧登时就吐出一口血来,她艰难地支起身,却又体力不支地跌下地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胸肺中一片怒意。
凭什么?凭什么就让她这么作贱自己!
“神女!”只听得牡丹一声惊呼,一抹倩影飞越而来。
芍药闻声一个眯眼,唇角微勾,喊道:“诶呦!”竟是也从那六爪火螭上飞了出去!
牡丹闻声心下一颤,脚已向着芍药踏出半步却又硬生生地收回,最终奔向云尧给她疗伤。
不疼,真的不疼,可即使感觉不到疼痛云尧也能感觉到委屈,她趁着牡丹给自己疗伤的时候偷偷抹去了泪水,咬着下唇强忍了许久才把汹涌的泪意给逼了回去。
谁知这下她情绪还没有平复,那边芍药就托着伤体前来,“扑通”一声跪在云尧身前,哭哭啼啼地道:“牡丹姐姐,你责罚我吧,我也不知神女怎会出现在这条驯兽路上,正值六爪火螭发狂不受控制、咳”说着又吐出一口血来,虚弱道:“伤了自己不说,还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