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指路,八字算命,有求必应?
云尧眨了眨眼,刚才的怒气都不知道跑哪去了,她就懵着脸看那白胡子老头在自己身前转来转去,用那没拿幡的手摇着一把破竹扇,而后又把那破扇子忽悠一下指在自己脸前,大喝一声,道:“嚯!姑娘,你可知自己生带花命,命里犯花?”
云尧被他吓得头往后仰,脑袋都撞到了墙上,她摇着头,把眼睛瞪的老大,道:“我不知啊。”
“你怎能不知?”老头却突然急了,跺着脚道,“你生来背负花命,马上就要犯了那桃花劫,你怎能摇头,怎能不知!”
“啊?”云尧被这老头唬的一愣,除去这些胡言乱语,眼前这位老爷爷还真有那么几分仙风道骨,被这么一位超凡脱俗的白发老人对着吼,云尧还真有点懵。
但云尧懵了一会儿还是反应过来了,她揉了揉脑袋,又上前抚了抚老头的背,安抚道:“爷爷,你家住哪里,快快回去,免得让家里人担心。”
“你还有闲心担忧我,你快快管好你自己吧,你这都要犯桃花劫了我我我我……”
“爷爷!爷爷!爷爷!”云尧一声声地拔高音调才打断这老头的话,她听着老头声音中气十足,应是身强体壮,只是脑袋有些不太好用,当下便放下心来。
她拍了拍老头的手,急道:“爷爷,我季姐姐还在等我回去帮她,你要是找不到家,就先在这里等我,我回来再送你啊!”
云尧说完就跑,老头气的胡子都颤了两颤,还在后面喊道:“这傻姑娘,你第一世死于报家国,是为忠,第二世死于救知己,是为义,第三世死于万念俱灭,是因命,虽说三道生死劫已过,最为凶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但你这辈子命犯桃花啊,姑娘你别跑,姑娘你命里犯花啊姑娘!”
正文 第4章 .旧事
“恭喜公子得尝所愿。”尚越身边的小厮尚南在云兮走后,关上门窗,这样对尚越道。
“嗯。”尚越的目光仍盯着云兮离去的方向,眼神有些放空。
尚南心中一叹,公子这个人,面上带笑的时候,像极了话本子里那些风流多情的翩翩佳公子,不用说话,让人瞧着便能生出几份亲近,可是等到他褪了那层笑脸,沉默安静地独坐在一隅,周身就仿佛渡了一片寒霜,无端的让人觉得孤冷寂寥。
尚南向来会察言观色,见此便没再多言,安分地退守一旁,可随行的另一个小厮尚北年纪还小,心中有疑惑便直接问了出来,“公子,为什么云庄主不想让她侄女出嫁啊,是怕她嫁人以后受了委屈吗?我这几日四处打听,这青城上下,可是无一不夸赞云庄主是个好姑姑啊!”
“哪有那么简单,”尚越收回了视线,转看杯中茶叶浮浮落落,眯眼道:“当年云家众人争夺家主之位,最后胜出者却是年仅十四岁的云兮,你知道这是为何吗?”
尚北敲着脑袋思索一会儿,歪了半天头也没想明白,只好求助地望向尚南,尚南看了一眼尚越的脸色,才接道:“我听说那时候云家老爷子重病不治即将撒手人寰,云家的嫡长子云峰又客死异乡,云家能接任家主之位的也就剩下两个庶子,还有一个嫡幺女云兮。”
“哦,我知道了!”尚北眼睛一亮,抢过话道:“是不是因为这云兮是嫡出,而她上头的那两个哥哥都是庶出,所以才……”
“呵,”尚越突然冷笑一声,笑里不自觉地带上了些嘲讽,“不过是继妻所生之子,算哪门子的嫡出?”
“这云兮是云老爷子继妻生的?不过这继妻生的……”
“咳!咳咳!”尚南重重地咳了两声打断了尚北的话,尚北本来想说继妻之子也算是嫡出,但是经尚南这一提醒,猛地想起尚家当前的状况还有公子心头大忌来,吓得忙止住了话头,后悔地咬了一下舌尖,不敢再言。
尚南便趁机把这话接过来,解释道:“在云家那些下属眼中,只有嫡长子云峰才是正经八百的嫡出,世人只知道这云家南北钱庄是云老爷子云杨一手创建,却不知这云杨的原配妻子叶青菡才是南北钱庄的最大功臣。”
“可云家下属知道,”尚越唇角往单侧上挑,似笑非笑道:“因而这些人追随的,愿意效忠的,只有叶青菡的后辈。”
“是啊,原本在那些个人眼中,云兮和她那两个庶兄也没多大分别。”尚南微叹。
“那为什么最后当上家主的会是年仅十四岁,还是女儿身的云兮呢?”尚北又忍不住问了出来。
“因为,叶青菡的嫡亲孙女、云峰的唯一血脉云尧,是云兮寻回来的。”尚越道。
“竟是因为这个。”尚北喃喃道。
尚越笑得更加莫测,“更有意思的是,云峰携妻女离家之时,那云尧还不过半岁,可云兮找回那个云尧的时候,已经是七年之后了。”
“所以这云尧可能是假的?”尚北难得地抓住了其中关键。
“若只是云兮说,众人自然不会相信,可是谁知,那云老爷子一看见这被云兮带回来的云尧,竟痛哭流涕还拼着最后一口气带云尧拜见了祖宗,算是给云尧正了名。”尚越摇着头,似是也有些不懂,“总之,这云兮是凭借云尧一事坐上了家主之位。”
“哦,”尚北终于捋清个大概,恍然大悟般点着头,片刻之后又不解道:“咦,公子,你还是没跟我说云庄主为什么不想让她侄女出嫁啊?”
“公子都说到这份上你还不明白吗?”尚南无奈地点了点尚北的脑袋,又解释了一句,“这云家旧人效忠的主子是云尧而不是云兮,云兮现在能掌控这些人是因为云尧尚未出嫁,还和云兮一条心,可要是云尧出嫁了,有夫家了并且能掌事了,那云家推崇的家主,还会是谁呢?”
“哦。”尚北听得似懂非懂,想了许久才又开口,“听你们这样说,好像是谁得了云尧就相当于得了云家的大半势力,那,既然如此,公子你为什么不想娶她呢?”
尚越端茶的手一颤,他轻轻地抿了一下唇,然后负手站到已经闭上的窗前,他那话不像是回答,更像是自言自语,他说:“是啊,我为什么不想呢?”
云兮赶到抛绣球的地点时,人群已经散去了大半,余下的人有的三五成群小声谈话,有的身上挂了彩,正等着人接救,云尧往四周环视了一圈,发现其中没有季玥的身影,便急忙拉过一个路人打听,“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