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互相利用是心照不宣的事,就算明明知道对方的打算,也不会有多少愤怒,毕竟是一样的人。这是义成王的想法,这次的事超出了他的想象。
“那,你准备怎么办?”临川侯夫人踌躇着,接着道:“洵都旧族想要要分一杯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这次从洵都请一个神女回去,总是要做些让步的。”
义成王端着酒壶,咕咚咕咚地喝了一大口,带着一丝醉意,摇摇晃晃地说道:“权力之争不好办,要是掺了感情,难上加难啊。”
感情这种事情,确实很难办。神煚在昭明神宫里漫无目的地游走,她很难说清楚那是什么感觉,当听到义成王说那初次相遇,竟然会是康闵陶设计的,失望、愤怒、哀伤之类的,一齐涌上心头。
尽管从一开始就知道,神煚和康闵陶各自的身份,注定了她们不可能绕开身份谈感情,可今日的神煚,还是抱着一丝美好的想象,难道是越来越炽热感情烧掉了人的理智?
不,神煚不会相信这个理由,她加快了步伐,不知不觉绕到了前殿。这时候,夕阳西下,金光打在前殿的屋顶上,营造出一种光辉犹在的气氛。
这昭明神宫是圣母建城时修的,见证了神国八百年来的兴衰,如今也像个迟暮的老人了。神煚立在台阶上,手扶栏杆,愣愣地看着那美丽的晚霞。
太阳下山的时候,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着变化,这是神煚曾经观察过的景象。今日重新见了,竟然生出一种心如死灰的感觉,是洵都的气氛感染了她?
穆采儿领着一帮宫人在后边看着,谁也不敢上来打扰。这里是昭明神宫,安全问题也不必太过担忧,穆采儿可以稍稍放下心,不过她已经在心里埋怨起义成王了。
神煚每次见了义成王,心情都不会太好,甚至是更加喜怒无常了,这是穆采儿这几年总结的经验。作为神煚的贴身女官,她很是讨厌那种惹麻烦的人,可是又拿人家没奈何,只能在心里诅咒几句。
穆采儿曾经暗地里想,要是她是神煚,一定不会容忍自己的丈夫跟别的女人纠缠在一块儿。这种事情关乎颜面,而神尊无疑应该是最重视颜面的人。换成穆采儿,她一定要好好惩治义成王和那个女人,甚至还包括义成王的家族。
就在穆采儿胡思乱想的时候,神煚已经回过神来。太阳已经完全落到山那边,晚霞也在消失,凶悍的蚊子嗡嗡地出动了。神煚猛地往自己脸上拍了一下,打开手掌,是一只染血的蚊子。
穆采儿吓坏了,从她的角度看,是神煚自己扇自己的耳光,这可是了不得的事。神煚是怎么了?穆采儿急得不行。
神煚又开始走动,穆采儿急急地追上去,却听见一声怒喝:“别跟着!”
穆采儿吓了一跳,只好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待神煚走远了,立刻小心翼翼地跟上。洵都的昭明神宫虽然不大,到底是有些年头的地方,传说很多,不能掉以轻心,故而穆采儿不敢把主上跟丢了。
话说神煚那一巴掌,是鬼使神差般打的,她非但没感觉到痛,反而浑身一轻,竟然舒服许多,这倒是咄咄怪事了。她心中烦闷,蚊子又着实讨厌,便快步走着,也不怎么注意脚下,险些栽了个跟头。
穆采儿暗叫不好,正要冲上去,看见神煚又摇摇晃晃地站稳了,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抚了抚心脏。看着神煚继续前行,她赶紧又跟了上去。
洵都这座昭明神宫,不像神都那座那般规整,神煚并不是很熟悉这儿,所以走着走着,眼看往来宫人渐少,也不知到了何方。
前方有个院落,看起来挺幽静的,这种天气里,该是个凉爽的地方。神煚没看门匾,抬腿走了进去,只觉得凉意扑面而来,正是避暑的好地方。
院子挺大的,房屋也整齐,看样子是常有人来打扫的,只是此时不曾见了一个人。
“有人吗?”
神煚不自觉地喊了一声,没人出来,倒是后边的穆采儿和几个宫人跑了出来,急急道:“主上有何吩咐?”
此刻,神煚也不嫌人多了,就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穆采儿也不知道,她看看那些宫人,宫人们也面面相觑,想来都不知道。神煚看看她们,又看看这院落,顿时来了兴趣。
“哎,主上——”
穆采儿喊了一声,她觉得这地方奇怪,正想要请求神煚回去,结果神煚已经往上房去了,她也只好跟上去。
修建这座昭明神宫时,神国的等级制度尚未完全确立,所以仅仅是从房屋的规制看,是看不出等级的。神煚细细瞧着那些雕梁画栋,简朴大方,是初建时的气派。
门在神煚手上缓缓推开,扑面而来的,不是灰尘而是凉意。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屋子里的东西只有模糊的影子,神煚叫道:“采儿,掌灯。”
穆采儿连忙过去找到烛台,将蜡烛点燃,然后她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寻常的房间,怎么会放这么多蜡烛?
借着烛光,神煚看清了周边的物什,烛台有点多,一边是寻常居家之物,一边是成排的烛台,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一阵冷风吹来,将唯一的光源熄灭,昭明神宫上空响起了女子的尖叫声。
第20章 等待的心
神煚离开半个时辰,康闵陶体验了思念的滋味,她不自觉地回忆着二人在一起的时光,回忆着一起做过的事,那种种的美好,一一浮现在眼前,好像就是刚才的事,如此令人陶醉。
不过,回忆是一回事,现实是另一回事。趁着这个机会,康闵陶回了一趟家——与神煚亲密无间的日子,她有些时日没回去了。
康闵陶向父母说明了现状,她并未隐瞒自己跟神煚的事。她向父母询问其他的事,局势的发展没有出乎意料,就是还欠些火候。
康闵陶与神煚的亲密往来,被认为是洵都旧族在谋求更多权力,而神煚的态度,则令北迁之族感到不安。神尊之位是建立在十八勋旧的争斗之上的,大家互相利用,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康氏想要重新掌权,必须有神尊的青睐,无论这种青睐是出于何种缘由。不过,现在的康闵陶萌生了另一种想法。
在与神煚相处过程中,她知道神国边境并不太平,需要有勇有谋的将军,康氏一族作为十八勋旧中的士族,本来就是以武功立足的,如果主动请缨,为国立功,更容易赢回大家的尊重,就像神熺时代的桓氏。
不管怎么说,依靠战功获得权力,通过掌握兵权巩固权力,才是士族安身立命之道,这也更能激发洵都康氏的斗志。这几日,康闵陶越发坚定这个想法。与神煚越亲密,她就越排斥借用神煚的力量。
也不知从何时起,康闵陶想要将神煚和康氏一族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