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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一方收利,但真正的神话只有徐知着一个,因为他神出鬼没,仿佛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神坛总在九天之上,飘渺云烟中。

    一时间,除了根深叶茂的世代军头,所有制毒贩毒,绑票骗赌,走私军火的小贩子们,都噤若寒蝉的匿了起来,生怕当了那个出头鸟,又被徐先生抓着开练,成为他进身的阶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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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冬以后,在罂粟花开得最繁华的时节,徐知着清点了手下所有人,进山清毒。先用木棍把花枝打断,聚拢,晒干,最后用火烧。罂粟艳丽的花瓣像纸一样薄,大片大片的伏倒在地上,混杂着泥土与茎叶,好像血染火烧,美得惊心动魄。

    徐知着站在花田旁边静静凝望,掸邦高原湿润的阴凉的风吹起风衣的下摆。

    近处,一个老农哭喊着冲进花田里,被几名壮汉像拎小鸡一样拎出来,按倒在地。老农倒地咒骂,哭得撕心裂肺,徐知着神色漠然地走过去,老头顺着军靴往上,看到那个传说中可怕然而英俊的男人,蓦然噤声。

    上次邓峰对徐知着说,您老现在的名头在缅北可止小儿啼哭!

    徐知着不自觉笑了笑,抬手示意手下把人带走。

    云南方面派过来协助的官员正站在村头挨家挨户的发放过冬的小麦和盐,老人哭天抹泪地拎走了自己的那份,转回头在徐知着背后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徐知着是狙击手,此刻身处险境,本能发作,四面八方都笼在自己脑子里,他在眼角的余光中捕捉到那怨毒的眼神,感觉到淡淡的无奈,这世间所有以恶为名的善,又有多少人能理解?

    徐知着虽然不是什么富裕出身,但也是到了缅北才真正明白什么叫穷。那种穷到家徒四壁、一无所有的穷,穷到终年劳作,不得一顿饱食,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十一、二岁的孩子从村子里出来当童工,在餐饮店里做事,没有工钱,只管食宿。

    徐知着有时也会想,为什么会这样?所谓人生而平等,这话听起来根本就是可笑。

    鲍明忠一面差使着手下亲随赶紧拍照录像,将来好向国际禁毒组织表功赚钱,一面向徐知着走近。

    鲍家现在主要做冰,种大烟成本高、目标大,那都是没有技术含量的人玩儿的。有这些人在治下活动,一来不方便统治,二来影响他们向各界要援助,所以徐知着带着人来收缴,他也不介意。但另一方面,小鲍也明白,什么时候这批人被剿光了,下一个就是他自己。而且啥时候缅北彻底不沾毒了,那援助也就没了。所以最美好的情况就是年年收缴年年种,活不好,但也死不了,这是钓鱼的饵,挡枪的盾。

    “还是得想办法让他们搬下去。”徐知着微皱眉。

    “难啊。”鲍明忠抱怨:“这些人祖祖辈辈都住在山上,英国人在的时候就开始种大烟,给他们上好麦种,他们也不肯种,都煮粥吃掉。而且山下面的地也不多了,都不肯搬,我们也挪不出钱来安置人……”

    徐知着淡淡扫了鲍明忠一眼,其实云南每年援助的钱也不少,而且送粮食,送种子,送化肥,送甘蔗苗教种包销。但缅北是家族统治,各位大佬们雁过拔毛,能从指缝里漏下给老百姓的恐怕不多,没有钱,自然做什么都不成。

    “你也尽力了。”徐知着笑道,从口袋里拿了烟出来分给鲍明忠。

    鲍明忠双手接了,在徐知着指间引火时微微有些怔忡,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站在这人面前,便像矮了一头。徐知着气势十足,即使笑容俊朗,姿态舒展,也像是那种应该与自己父亲坐在一张桌子前谈笑风生的人物。

    “我听说,你们想建个炼油厂?”徐知着斜靠在车边,缓缓吐出一口烟雾,仿佛漫不经心地问道。

    “是啊。”鲍明忠眼睛发亮:“你有门路吗?”

    “算有。”徐知着挑了挑眉:“但这事可不好办啊。”

    “徐爷,这件事您要是帮我谈成了,您就是我们佤邦的恩人。”鲍明忠一脸正色:“条件随您开。”

    “我无所谓。关键是人、地、安全……中国那些天字头央企做事都保守,莱比塘现在闹成这样,谁敢往你们缅甸投钱。”徐知着眼神诚恳。

    鲍明忠重重叹气:“您放心,他们老缅做事不厚道,我们绝不会。只要他们愿意投钱,输油管沿线随便哪块地,您随便说,就算是他们看中我家那个老房子,我马上扒了把地平出来。将来要是有谁敢闹事,我亲自带人帮你赶,你们带中国人过来做工都行,只要把苦力活儿留给我们。”

    徐知着手指搭在鲍明忠肩上,垂目想了片刻,才道:“我是一定会帮你的。”

    鲍明忠整张脸都亮了。

    徐知着开门上车,孟江涛启步点火,车轮辗过,压碎了一地花枝。

    作为中缅石油管线的配套工程,中石油打算在缅甸投资两个炼油厂,一家已经确定设在曼德勒,另一家未定。顾玄和徐知着都希望这个项目能落在缅北,无论是禁毒、打黑、还是废了恐怖组织的生存空间,有钱了什么都好办,人富了才不想再冒险。那么大个项目投下来,手指缝里漏点也是肉。

    石油化工作为现代重化工的基石,投资额少则数十亿,多则百亿。佤邦通共不过20来万人口,虽说建成之后的税收不可能全占,但光是前期卖地、平土石方……各种基础工程收入就能赚得满盆满钵。而且重化工就像生蛋的鸡,从成品油到沥青,哪个产品拎出来都能建个厂子。缅北几乎就没有工业,连一支牙膏都要从泰国进口,厂子永远不嫌多,佤邦离云南又近,各种设备都能从中国运进来,难保不能搞出个产业链,那才叫百年基业。到时候占点股份坐地收租都成,比种大烟制冰贩毒可靠太多了。

    所以鲍明忠挖空心思都想爬上这条船,但苦于毒枭的名头在外,鸦片之国的现实摆在眼前,跟中国的大央企根本不可能搭上线。但现在徐知着主动开口,情况自然不一样,于绝望中生出希望来,脸上的笑容灿烂得几乎能放烟花,对徐知着那叫一个有求必应。

    徐知着用炼油厂这根胡萝卜钓了小鲍这条鱼,何确又以观摩学习的身份派了一队缉毒特警过来。此番既有地头蛇,又有过江龙,徐知着手头兵精马壮,一个月的工夫,把佤邦全境平了一遍。全佤百年以来第一次出现鸦片种植面积为零的神迹,何确老大乐得在办公室里拍桌子,恨不得借军事卫星给拍张照下来当做永远的留念。

    到这会儿,谁都得承认,徐知着货真价实是个猛人,敢想肯干,表面谦恭和顺,行事心狠手辣。这个名头自然越过了何确,上报到部里,徐知着履历完美,根正苗红,也就是苦于不在编制,否则妥妥的一个英模待遇。

    何老大甚至专程打了一个电话给严头,表示亲切慰问,感谢他把如此牛b的一个兵放出来,外面广阔天地,果然大有可为。严正听完百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