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姐!冰块姐姐!”
紧接着又是一道沉却略含喜色的中年男声:“哎,那不是清秋跟小温么?”
温轻寒和时清秋脚步一顿,均转身看去,只见今晚先她们一步出来吃宵夜的众人都在。祁悦走在中间偏靠前方一点,目光直直地投过来,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一行人往她们两人走去,面对面站定,黎丞谅问:“你们两个不是不出来么?刚才还微信回复我们不用搭理你们了,现在居然自己跑出来二人世界了。”
时清秋笑答:“我们后来出来想吃东西,但是想想你们估计正吃着,就不去打扰了,没想到就在这附近。”
温轻寒面上微衔笑意,只是刚才眼中的温度已经褪去不少,跟时清秋两手相握站在那里,颀长玉立,安静站着的模样与时清秋十分相配,吸引了不少围观路人的目光。
陆希往后一指那家仍旧满客的店说:“我们去的就是那家啊,这几天大家都说那家店的宵夜好吃,这才打算过来饱餐一顿的。”她收回手笑:“你们两个没吃到真是可惜了,新店开张福利还挺多的。”
时清秋牵起唇角,并没有太在意,“反正还要在这边好一段时间,等什么时候再想吃宵夜了,再过来就是了。”
这时,祁悦笑说:“再来一次可没这么容易了,这次是我提前托了人订位子,这家店虽然刚刚在这里开张,可是这个连锁品牌在其它地方非常受欢迎,可以说是一位难求。”
她说话的时候随时语气和缓,但目光却有意无意地落在温轻寒跟时清秋没有松开的手上。温轻寒微微眯起眼,唇边浅浅的弧度更是淡了起来。
离得近的施昭懿感觉到气氛细微的变化,她上前挽住时清秋的手使得时清秋跟温轻寒不得不分开两手,然后拉着时清秋继续往美食街出口走,“清秋,你说说你,大家聚会你不来,非得背着我们跟你家温律师偷偷来。怎么,是怕我们吃了你还是吃了她呀……”
“哪有?我也没想到会出来,而且确实不想打扰你们啊。”时清秋松了口气,接起了施昭懿的调侃。
温轻寒跟众人微笑颔首后,转身跟在时清秋跟施昭懿后面,众人又开始了说说笑笑,没有把刚才的小插曲放在心上。只剩祁悦的目光,时而落在时清秋的背影,时而落到温轻寒身上。
大家都汇合到了一起,自然没有分开回去的道理,施昭懿跟时清秋还有温轻寒一辆车,众人回了酒店。
时清秋没想到这么巧,居然会碰见祁悦她们,她最初有想约温轻寒吃宵夜的念头是在片场里听到大家的聊天。真正决定下来,却是看到黎丞谅宣布大家一起出来吃宵夜的信息时,她跟温轻寒晚一些出来就是为了避开她们。
回到酒店,温轻寒淡着面容,也没有跟时清秋说什么,接了个电话走去阳台。时清秋见状,等了一会儿不见她挂,只好抱着自己的衣服先去洗澡,再出来时温轻寒已经坐在床边按着手机了。
时清秋坐在她身边,温轻寒抿了抿唇,把手机放到一边。
“轻寒,我没有告诉你,今晚大家吃宵夜是祁悦请客的,我不知道会这么巧碰见,本来我在片场听到她们说起宵夜的时候就想要找你一起去的。因为难得晚上不用拍戏,就想跟你一起出去。”
时清秋悠悠地说,转头去看温轻寒静默的脸,却见她微扬了嘴角。
“不用这么在意。”温轻寒跟她对视,伸手去握住她的一只手腕,声音软了些,“既然我们都在这个地方,那就免不了会见面。有一些话我还没有跟你说,就是,只要你清楚自己应该走的路就好,我会陪你一起。”
时清秋莞尔,“就像会陪我吃棉花糖一样么?”
她在笑着,眉眼弯弯,极是迷人。
这样的半真半假的问话本可以三两句带过,但温轻寒认真地点了头,“是。”
时清秋怔住了,双颊好似有热气浮上,她笑着咬了咬唇,往后一倒就躺在了床上。温轻寒脱了鞋,慢慢地挪上去一点,躺在她的身边,侧身躺着与她四目相视。
同床共枕的次数明明已经不少了,但现在好像又多了一种隐隐约约的感觉,这种感觉逼退了时清秋心头的抗拒,越来越习惯,也越来越觉得心里好像藏了棉花糖那样的甜。
她忽然想举行一个婚礼了,而身边站着的那个人的面容开始在她的面前清晰起来,就是现在眼前的人。
她主动伸手去搭在温轻寒的腰上,靠过去低低地说:“轻寒,抱抱我。”
在那样的想法清晰之后,她急需一个后盾,一个让她不会害怕的后盾,一个让她能够安心的后盾。
温轻寒把时清秋拥在怀里,时清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明明闻到的都是温轻寒的味道,却偏偏调笑道:“都是宵夜味,一点也不好闻。”
“我一会儿就洗澡。”温轻寒收紧了双臂。
时清秋眨了眨眼,唇边抿出一个浅浅的弧度,“虽然刚才出了点差错,但今晚还算是圆满的,完成了我想带你去吃东西的愿望,就我们两个人。”
温轻寒笑而不语,眼睛里像是盛满了星星。
时清秋看着她,声音悠长,“轻寒,你听说过么,手里如果有一把沙子,那么握得越紧,流失得越快。当你以为你完全掌握了它,拥有了它,可打开手掌一看,早已经流失得所剩无几,再也不是最初那一把沙子了。”
“还有呢?”温轻寒一只手抬起,去拨开拂到时清秋面前的发丝。
“还有……”时清秋的笑意渐渐散去,直视着温轻寒的面容,蓦地有些恍惚起来,“如果一开始就没有想要抓紧它,不去拥有它,那么后来也就不会失去它。它依旧会在沙地上,不会被握紧后飘散在空气里,无迹可寻。”
她的眼睛潮湿起来,像是忽地蒙上了一层水雾,可隔着那层水雾,温轻寒看得分明,有担忧,惶恐,慌乱,许多许多的情绪混淆在一起,毫无保留地让自己看到。
温轻寒的心猛地被揪疼了一下,嘴唇翕动,最终却没有说出话来,只是抱紧了时清秋,让她的头埋进自己颈间,热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脖颈。
良久,温轻寒轻轻地说:“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之间或许不是沙子呢。”
时清秋怔了怔,心微微颤动,从她怀里出来。
“不要把我当做沙子。”温轻寒轻柔地用指腹抚摸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唇角,目光里像是融进了万千柔情,“至少对你来说,我是最坚硬也最有重量的,不是沙子能比的。”
时清秋轻笑,眉眼弯弯,温轻寒弯起唇角,轻声说:“因为吹不走,挪不动,扛不起,也移不开,除非你自己亲手扔掉。可是我这么重,你肯定扔不掉,即使你嘴上说不要了,我也还在这里。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