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书里过了多少年，只要出去，外面仍是在你离开的那一刻，所以宿主大人，你完全不用担心你回去以后身体会不见，你就权当做一个梦好了。”

    把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当作一场梦，翟九凤是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的。

    甚至，她脑中还有一个想法在愈演愈烈，那就是放弃回到现实，永远留在这里。然而，这到底只是个书中世界，这里的人是不是真的，她所经历的一切又是不是一场梦境，连翟九凤自己都不知道！

    她沉默了下来，半晌没有说话，面上的神色是那般茫然无措。

    “系统，你说这个地方……到底是不是真的……”

    自穿书以来，便没有便显出任何脆弱的翟九凤，此刻就像个迷路的孩子，她怯生生地站在人潮中央，来来往往的人都顶着陌生的面孔，她已分辨不清自己究竟身处何处，看不清来路，亦望不见未来。

    “这里到底是不是真的其实全都取决于你，你觉得这里是假的，是因为你在那个世界生活的时间更长，可为什么，你不觉得它只是一个时间漫长的梦，也许这里才是你真正的归属，也未可知。”

    系统虽然变得很不要-脸，但在说正经事的时候，还是有那么点大家风范的。

    翟九凤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也有那么点歪理，便即问道：“若我完成任务，一定会被传送回去，可若我完不成，是不是就能留下？”

    系统残酷道：“不能，完不成任务，你和我都会被程序抹杀。”

    “那就没有活着留下来的办法吗？”

    听见翟九凤稍显急切的声音，系统在心里嗯哼哼哼地笑了几声，他翘起了不存在的二郎腿，邪恶地问道：“宿主大人，你想留下来？”

    翟九凤赶忙摇头，掩饰说：“没有，我只是问问。”

    系统觉得自己可能知道了什么，但他就不说就不说，作为一个有节-操的系统，他决定报一报祖巫吓他的仇：“据我现在所知道的信息，暂时没有能活着留下来的方法，也许随着主线剧情的推进，会有办法也说不定，我会替宿主留意的。”

    二人密谈这一小会儿，凝光已驾着飞剑到了掌门的主峰前。

    因为翟九凤起得晚，路上又耽搁了一会儿，现下人已差不多都坐上了看台，入门处只有岳青峰一人，挺直着背脊站着。

    “师兄，你怎么还没进去？”五年没见岳青峰，他愈发的仙风道骨了。

    先前若不是有他帮忙，自己和凝光也不会有这安稳日子好过，不管是处于礼貌，或是因为感激，翟九凤都没理由不打招呼。

    “我是在等你们。”朝翟九凤点了点头，岳青峰便把目光转到了凝光身上。

    五年不见，九凤的徒儿也出落的清姿绝伦，一身鬼道内敛，取而代之是金丹大圆满的灵气，他细细瞧了瞧，若非早就知道她是鬼修，否则，便是以他的修为也看不出端倪。

    这倒是个惊才绝艳之辈，竟能在短短五年时间，将鬼道修至内化。

    这可是堪比元婴中期的修为，加之她能控众多魂灵，便是以一敌多也能不落下风。

    瞧见她有这般进益，岳青峰心中也是防备的，然见她眸色虽清冷，却无当年的戾气，这才稍稍放心下来。看来，她师妹的教导还是很有效的，一个邪神，竟也隐隐有走上正道的势头。

    “九凤，你教导得很不错，这样，我就放心了。”拍了拍翟九凤的肩膀，便与她一同走去了看台。

    凝光落后他们一步，微垂的眼中眸色暗沉，似阴云攒聚，几欲灭顶。

    这个岳青峰真是阴魂不散，五年前就缠着她师傅，现在仍不知避嫌，若非她还不是岳青峰的对手，定是要叫他好好吃一番苦头的。

    凝光握了握拳，强压下心中的戾气。直到呼吸恢复了寻常，才大跨步靠到师傅身边，拉住她的手。

    虽说才十五岁，可凝光的个子，却已然越过了翟九凤半个头。站在她身边，便似轻拥着她一般，阵阵冷香纠缠在山风里头，慢慢送进了翟九凤鼻端。

    “凝光，你是不是有些紧张？”侧过了头，看了徒儿一眼。

    迎着天光，她徒儿的肌肤便似冰雪般玉白通透，一双狭长的凤眼微微上挑，眸色清冷，宛如九天玄女虽秀绝，却威势慑人，让人莫敢直视。

    “我不紧张，我只是怕你冷，山风寒凉，你又穿的这么单薄，你瞧，你手都冰了。”

    将那双纤长的素手拢于袖中，用自己臂上的温度熨帖暖和。

    翟九凤心中一热，笑容也愈发柔和起来：“傻丫头，修士哪有怕冷的，只是我体寒，手脚暖不起来罢了。你也别担心我了，一会儿比试的时候，你可千万要小心，即便是认输，也别使了不该使的法术。”

    随着翟九凤和岳青峰上座，看台上的长老们便算到齐。

    掌门客套了几句，随后走到擂台中央，说道：“今日的内门大比，一是要敦促你们好好修炼，二则是为了选出参加证道会的十名弟子，这可是无上的荣耀，你们须得尽力，但又不可伤及性命，否则便取消参赛资格，你们可记住了！”又细细交代了一下规则，掌门才指着台边的一个长老，让弟子们去抽签。

    凝光也在其列，然走至半途，她却抬起了头来。仿佛心有灵犀一般，正巧与翟九凤对上了视线。

    “凝光，加油。”

    不论是出于私心，抑或是自家徒儿本就有这能力，翟九凤都希望她能赢。

    瞧见凝光朝自己点头，走过去抽签，翟九凤微微笑了起来。她收回了心神，本是打算安静看比赛的，可就在下一秒，目光突然被一道杀气慑住。顺着那道杀气望过去，便见一个二十三四岁的男子，他相貌还算英俊，但因长了一双吊梢三白眼，便让他显得格外刻薄狡诈。

    男子阴沉沉地盯着凝光，眸中精光不断，不知在打什么坏主意。

    翟九凤看了他一会儿，只觉得心头被一股不安攫住：“师兄，这个人是谁？”

    扯了扯岳青峰的衣袖，小声说道：“我瞧他的模样，似乎对我徒弟有些不满。”

    岳青峰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了然地点了点头：“他自然会对你徒儿不满。他是千岁的关门弟子，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但有千岁做后盾，倒也没有人敢找他麻烦。后来，因为你跟你徒儿，千岁被囚于寒渊禁地，这人没有了靠山，日子也就难过了起来。

    我听说，这个人是以小心眼出了名的，平日里，若受了什么气，定是要百般报复回去，他找不了你的麻烦，自然会对你徒儿下手。只不过，他的修为不算很高，不是你徒儿的对手，你也不用太过担忧。”

    顺手拍了拍翟九凤的肩，让她不要着急。

    然不等他收回手，那人便将自己的签子与同门交换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