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胜算不大,然心里却没有放弃,毕竟她身后是整个季家,是跺一跺脚,修真界都会瑟瑟发抖的季家,她有这样的资本,能做出伤风败俗的事情而不被指责。
可那女人行吗?
她一定不行,她若要跟恩人在一起,世人的口水都能淹死她。
想到这里,季流染觉得脚步都轻快了许多,提着裙裾,一路小跑进了城。
季家的嫡亲小姐不计较,作为护城兵自然也不会擅作主张,他们见当事人走了,便退回了城门,放众人进去。
中州城是禁空的,是以入城前,珏青长老便收回了灵舟。他一贯信奉中庸之道,凝光既未惹出事,他便也没多说话。
季流染走了,翟九凤二人却沉默地没再说一句话。
凝光是心中失落,而翟九凤却是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填满了心头。她到底是怎么了,才会在听见季流染的宣誓时感到恐慌。
其实恐慌也是对的,毕竟在书里,季流染是女配,而她则是个连三线炮灰都算不上的小角色。祖巫注定要跟季流染走上一路的,而她却连出场的机会都不会有。
她从小养到大的凝光呀,就这样跟她渐行渐远,最终到了一个连她仰头都看不见的地方。
混在仗剑门的队伍里走到客栈中,直到进了屋内,她二人也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瞧见自家师傅如失了魂般倚坐在窗边,凭栏远眺,凝光突然什么气都没了,只剩下满腔不舍,萦绕在心头:“阿……师傅……你不开心吗?”凝光想了想,到底没叫出那个名字,只是在心底一遍遍默念,直到镌刻进灵魂。
听见她的问话,翟九凤想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摇一摇头,然心底那种患得患失实在太强烈了,以至于她一开口,便是如情人质问般的失措:“凝光,你命中注定要与季流染同路的,可我,可我却不希望你跟她一起,她心思不纯……”
惊觉自己在诋毁什么,翟九凤赶忙住了口。
她微垂下脸,眉目间缠绵的哀求,有一瞬间,让凝光竭尽了全力都喘不过气来。
她蹲下身,坐在了地上,双手紧紧抱着师傅的双膝,将脸颊枕在她大腿上:“师傅,你不信我吗?我说过要永生永世都陪着你的,又怎会为了旁人离你而去。”
翟九凤摸了摸她的脸,头微微后仰。
缓慢阖上的眼帘,将一切情绪都封存到了心底:“可那是天道啊……那是人力不可违抗的天道啊……”
作者有话要说: 嗯哼哼哼,虽然我是短小了一点,但我不会坑的~摸摸哒
每天早上都不想起,晚上又不想睡,_(:зゝ∠)_嗯哼,要是日夜颠倒一下多好~
☆、(修)近水楼台
凝光信天道?不,她不信,这世上,除了师傅和她自己,她谁的话都不听,谁的话都不信。
而这一刻,她觉得,纵然师傅说这是天道,然人定胜天,她不愿意做的事情谁都不能逼她:“师傅,你信天道吗?”
“我信。”翟九凤缓慢道。
“那你以后不要信天道了,你信我吧。”大不敬的话从凝光的口中说出,这一刹那,她的双眸亮地仿佛璀璨的银河,漫天的星子都倒灌入她的眼睛:“师傅,既然天道给不了你安全感,那不如不信它,你可以信我,我发誓,我永远都不会让你害怕。”
翟九凤所穿书中,修真大陆分魔界与人界两块,虽无明显的结界分割,然正道与魔道互不往来,泾渭分明得紧。作为人界的最中心,中州可说是最繁华的地带,加之证道会又要在这里举行。
——十年一次的证道会,是供骨龄不超过百岁的年轻修士交流切磋的地方,经过层层筛选与比试,最后获胜的十人,不仅能得到珍贵的法宝与丹药,还能替门派挣来十年在顶级灵脉修炼的机会。
修真界中灵脉稀少,顶级灵脉更是屈指可数。
鲜见的那几条,也都被顶级门派或世家,圈进了自己的地界。季家作为修真界第一大世家,便是因为掌控着一条顶级灵脉,在里面修炼,一日抵旁人十日之功,只要不是废三流的资质,十年时间都能被充足的灵气堆上元婴前期。
顶级灵脉的诱惑极大,是以每当这个时候,各门派世家便一窝蜂地送弟子前来。
各地赶来的修士,将中州城挤得满满当当,若非仗剑门来得早,只怕连客房都订不上。
因为赶早前来,距离证道会开始还有约莫七八天的时间,成天待在屋里也闷得发慌,翟九凤便打算带徒儿出去转转。
两人收拾了一下东西走出客房,迈过长长的走道,下了阶梯。
客栈大厅人声鼎沸,座无虚席,形形色色的人都有,然这所有人,都不如正中央的年轻姑娘抢眼。
季流染坐在大厅的正中,身后站着四个化神初期的修士,他们目光森寒,威压尽放,硬生生在这拥挤的小空间里,清除了一米见方的真空地带。
作为季家大本营,中州城里不论大事小事,只要插手,就没有季家查不到的事情。
那日回家,季流染就动用了家族的天机阁,先查出了凝光的落脚之地,再把她和翟九凤的身份调查地清清楚楚。
——师徒,同为孤儿,仗剑门的长老和精英弟子。
宣州城不小,其中最一流的门派自然也不容小觑,然对于季家这个庞然大物来说,却也不过是动动手指就能摧毁的蝼蚁。
季流染全没有放在眼里,是以第二天大早便带着护卫来了客栈。
她是想直接冲上去的,只唯恐给恩人留下了坏印象,才一直按捺着性子,等到现在。
“呸呸呸,这是什么破茶,一点儿灵气都没有,去给我泡一壶云雾春尖过来,记得,要用这里面的天灵泉水,不用九大灵泉,你连茶叶的防御罩都破不开。”将手中的杯子往桌上一拍,季流染嫌弃地叫来小厮,甩给他一个乾坤袋。
见他点头哈腰地退下,又对着身后的护卫指挥道:“去给我打听打听,我恩人有没有出门的打……”正说着,眼角的余光突然扫见楼梯上那抹素白的衣裾。
双眸顿时一亮,整个人如小旋风似得刮了过去。
“恩人,你是要去逛中州城吗?”几步迈上了台阶,巧笑嫣然地说道。
可凝光却似没有看见她一般,错身走下了台阶。在凝光眼里,一向只有她师傅,粼粼的凤眸中一切都是朦胧的,只有她师傅一人,清晰可堪日月。
季流染扑了一空,整个人向前趔趄了一下,差点儿栽倒在楼梯上。
她赶忙拉住裙摆,手在栏杆上一撑,才总算止住了跌倒之势。
季流染被恩人忽视个彻底,心中十分不虞,本是想追上前去,然念及先前两次,都差点儿被削成人棍,脚步顿时迟疑了下来。
“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