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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防着他通风报信了。

    杨广一言不发,上前将贺盾扶起来往外走,宇文赟投鼠忌器,不敢将人弄死在宫里,喂的药定然不致命,只是这小奴隶,以后怕要做个哑巴了。

    贺盾只觉路太漫长,一路都被郑译盯着,舌根下的毒[药吐不出去,已经化去了一大半,这毒厉害,不但能毒哑毒聋毒瞎她,药剂过量还能直接将她毒去阎王殿里,她大概不会去阎王殿,但再不将剩下的那半粒药吐出去,她就要被毒脱壳了。

    好在快到了宫门,杨广要了匹马,拉了贺盾,喝了声走,提着缰绳御马在街上跑了起来,贺盾将药顶出来吐了收好,忍者疼先给自己正了手骨,缓过气瞧见街边飞驰的景色,忙提醒道,“阿摩,路走反了,回家走那头!”

    小奴隶个子实在太小了,这么坐在马上足足矮了他一头,贴着他前胸的身子上都是汗湿,估计是疼的。

    笨,杨广手里缰绳一拉,拐向了出城的方向,挑眉道,“回府一路都是埋伏,你以为郑译方才跑回去只为了给你拿颗药么?”

    郑译不是省油的灯,出了岔子头一个死的就是他,回隋国公府的路上,不必说早就埋伏好了,否则非得要‘护送’他们出宫做什么。

    他不能死在宫里,自然是能死在外面的。

    宇文赟方才是信了,但只要郑译在旁劝说两句,他势必就坐不住了,与其留着后患无穷,不如杀人灭口来的干净利落。

    动辄是谋逆之罪,唾手可得的江山化为泡影是其次,能不能活命都成问题。

    所以怀里这小奴隶遭罪是自己活该……做的都是些多余没用的事。

    好罢,也不是完全没用……至少拖延了时间,他没有被宇文赟直接弄死在宫里。

    杨广紧了紧手臂,纵马扬鞭,惊得路人仓皇逃窜,低低道,“那废物最好给佛祖烧香,保全他心想事成,否则……”

    贺盾虽是安慰自己陛下会没事,但这件事的由头追根到底在慧公主那里。

    慧公主就是一个不可估量的变量,蝴蝶扇动翅膀,事情最后到底如何实在难测,他们两个小孩怎么逃得过刺客的追杀……

    贺盾心急如焚,她五感正在慢慢消退,说话就大声起来,“那怎么办?”

    两人离得近,小奴隶脑袋就在他脖子下面,这么大声震得人头晕。

    杨广一掌将小奴隶的脑袋按了回去,低喝了一声,快马扬鞭,“坐好,出城,去猎山。”猎山是他熟悉的地盘,他们时间不多,宇文赟的时间也不多,最迟到宫宴结束,否则动静闹大了追查起来,宇文赟不可能瞒过宇文邕,宇文赟不会那么蠢,他也没那个本事一直揪着他不放。

    这几个时辰如何,端看各自的造化了。

    第13章 把我挂你脖子上

    二三月的晚风又干又凉,吹在脸上刀刮一样。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临近黑夜,离城门越远,人烟也就越发稀少了。

    杨广以迎接父亲的理由,马不停蹄飞奔出了城,路上收缴了把长剑,一副弓一筒箭,出城没人的地方贿赂过一个小乞儿。

    郑译也不是傻的,回府的路上没堵到他们,自然会打探着追过来。

    贺盾与杨广面对面坐在马上,她在前头,背着箭矢,手里挽着弓,瞧着后面飞驰追出来的黑衣人,心神紧绷,“阿摩,后面有追兵,六个,带弓箭,还有中长剑。”能做刺客的身手自然不差,看起来就人高马壮的难对付,只求老天保佑小乞儿能顺利将信送到隋国公府,早点有人营救,他们活下来的几率就大些。

    贺盾手里弓箭拉到了最满,一脸严肃地对着后头,只她这就是端着个架子吓唬人,其实她视力模糊,五十米开外就已经看不清了,能瞄得清楚什么。

    受射程控制,追兵还在百米开外,便还不到刀箭相击的时候,可对方身下都是健壮的高头大马,很快他们就会追上来的。

    拼的就是速度和距离差,再过一段时间,他们俩就要被射成刺猬了。

    贺盾道,“阿摩,你放我下去,这样你能跑得快一些。”

    她现在眼睛耳朵不好使,带着她也是拖累。

    “阿摩你听我的。”贺盾摸出怀里那半块毒[药飞快地抹在箭尖上,“我不会死,你把我放下就成。”她所在的年代精神意识已经高度发达,条件适合就可以脱离肉体单独存在,虽说最终一样会慢慢消散,但毕竟还有个过程在。

    她能掉进这个时空,正巧也证明了这一点,上次能寄居在石头里,这次大概也能。

    她珍惜生命,但退无可退,绝境之下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一拖再拖,只会两个一起死,搁下她,马跑得快一些,能活一个算一个。

    “坐好!”杨广低喝了一声,手掌在马背上一拍,飞身一跃,两人便对调换了位置。

    杨广将缰绳塞到贺盾手里,拉弓挽箭,“下去被马蹄踩死,不若坐好了,还能给本公子挡挡箭。”

    那倒也是,贺盾哦哦应了一声,手臂绕过杨广的腰身,拉紧缰绳,挺直了背挥打着鞭子,开始认真御马,这一年的学习,现在算是学以致用了。

    杨广正想让小奴隶别再废话,听她大声应了两句就神色肃穆心无旁骛地驾起马来,心里微微一滞,看着后面紧追不舍的黑衣人,心里生了些陌生的异样,再开口就带了些哑意,“控制好速度,我让你往哪里你便往哪里,让你快你就快,让你慢你就慢。”

    小俘虏是不是被吓傻了,或者压根就是没听清胡乱应他,哪会有无缘无故替人送死,还愿意用肉身给别人当盾牌挡箭的。

    半响无人回,杨广想起小奴隶可能听不到,只得扬声补了一句,“阿月!等会儿听我的!”

    贺盾嗯嗯点头应了,知道他是打算控制好距离先下手为强,立马竖起了耳朵,生怕错过了。

    “往左!”杨广暴喝了一声,箭矢破空而去,弓弦声震,呜鸣不止,贺盾只听得凄惨高昂的嘶鸣声一层叠一层破空而出,掩盖了周遭一切响动,连她这半聋子都听见了。

    贺盾这才明白杨广该是没射人,射马了,并且效果不错!

    箭矢没入马匹的眼眶,血流如注,飞马吃痛后疯狂挣扎,扬蹄长嘶,那三名黑衣人制不住缰绳,反倒被掀于马下,一时间人仰马翻不说,还阻了后头的路,总是要忙乱上一阵的。

    杨广握着长弓的手微微发热,弓箭用的并不顺手,若是顺手,他直接射人也能成事。

    杨广拍了下小奴隶的背,两人交流现下都是用吼的了,“前面直接往林子里走!”

    贺盾嗯嗯应了,知道他们暂时领先,一边加紧挥马鞭,一边赞了一句,“阿摩你弓马习得真好!”

    这时候这么大声,废什么话。

    他自假山石里出来后心绪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