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的手道,“阿摩你先去歇息,我自己来。”
贺盾坚持,杨广手一顿,他心里狐疑,便抄着手,眯了眯眼睛问,“阿月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这两年洗澡必定要单独洗,睡觉必定要穿得严严实实,晚上动辄还会惊醒,你身体藏着什么秘密不能让我知道的,现在说罢,我忍你这件事很久了。”
贺盾:“…………”天上突然下了一个地雷,不,炸[弹,猝不及防。
杨广凑近了盯着小奴隶的脸看,五官精致小巧,睫毛很长,瞳孔清湛湛温和和的好看极了,唇瓣柔软,眼下虽有青痕神色疲倦憔悴,但依然能看出样貌不错,但不太像男孩,十一二岁的男孩,无论是骨骼和面颊,都不是小奴隶这样的,手臂身体抱起来也软软的……
杨广越看心里越觉得奇怪,脑子里的念头一闪而过,心头一热,伸手就要剥贺盾的衣衫,脱口道,“阿月,你莫不是女孩子罢。”
贺盾下意识就反驳了一句,“不是的,阿摩你胡说什么。”贺盾话一出口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心说她怎么习惯性就开始说谎了,转念一想这样也好,她现在有官职在身,这官职虽小,但在宇文赟面前很有用,她女娃的身份要是暴露了,自是不能再做官……
而且以后她还想待在杨坚身边往杨坚身边凑,独孤伽罗深爱杨坚,忌讳这一点,以女子身份是万万不成的……
想清楚了这些,贺盾看着已经逼近真相的陛下,眉目纠结,看看她来这个时空都干了些什么,她以往就是个不必说谎的老实人,现在为生活所迫,变成一个满嘴谎话,时刻胡言乱语的老神棍了……
贺盾心里说了声抱歉,将陛下揪着她衣襟的手拿下去,倒是想起她已经十一快十二岁了,该是开始发育的年纪,再糊弄下去也是不成了,好在她现在有官职,不能住在国公府,明日就得单独出去住。
贺盾直接道,“阿摩,我自然是男孩,只是当年李大人弄错了,何海死之前给我去过势,这些年我长大了也知道宦者是什么人,一开始我是想跟着先帝的,后来在府里待久了就想跟着你,也没敢说……”一般来说只有王公皇族身边才会使唤宦人,贺盾这么说合情合理。
贺盾知道杨广会信,毕竟她原先就是北齐宫里的侍人,这么多年幸运的蒙混过关,现在也不会有人特意怀疑这个,陛下看着她说不出话来,明显是被震住了,贺盾伸手拉了衣带,问,“阿摩,我有点奇怪,你想看么,我脱给你看。”
宦人当然奇怪了。
杨广神色古怪,听贺盾的话还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摆手道,“不用,你快去沐浴。”他竟是抱着个小宦人睡了这么多年,难怪细皮嫩肉软手软脚的,原来是没了子孙根……
杨广也说不出此刻心里是可怜他多些,还是那什么膈应他多些,毕竟宦人和女人也没什么分别了,他又不是女人,是女人还好些……总之复杂极了,杨广摆摆手示意他赶紧去,别在自己面前晃,他需要自己静一静。
这便吓到了么,贺盾摇摇头,抱着干净的衣衫去洗漱了。
这一晚睡的一点都不像久别重逢,陛下先是跑去柜子里拿出了床被褥,见贺盾正躺在床上看着他,顿了顿解释道,“天气凉了,冷。”
现在可是大夏天,贺盾虽是心存歉意,看陛下这副有点不适应想嫌弃又怕伤害她自尊心的模样,心里还是想笑,眨了眨眼没说话,往里面挪了挪,正面躺好了。
床榻真的特别大,以往两人为什么要抱在一起睡,杨广正面躺着,被子规规矩矩拉到脖子以下,双手平在身侧姿势标准,余光瞥见他和小奴隶间这一条‘巨大’的鸿沟,心说派去打探消息的人怎么还不回来,小奴隶怎么还不睡着,眼睛睁那么大做什么……
“……”这到底是有多嫌弃她啊,贺盾偏头,轻声问他,“阿摩,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杨广被噎了一下,偏头就看见小奴隶正看着他,如往常一样没什么特别的情绪,但就是让他有生以来头一次生了诸如歉疚之类的陌生情绪……
好罢,失去子孙根以后无儿无女,失去男儿的尊严被世人嫌弃鄙视瞧不起,小奴隶已经很凄惨可怜了。
杨广轻咳了一声,肃声道,“胡说什么,离那么远做什么,过来,我还会吃了你不成,我不吃小宦官。”
杨广说完心里抽抽了两下,招手示意贺盾过来。
杨坚独孤伽罗信佛,除了当尼姑,贺盾想不出坦白女子身份的她怎么才能留在隋国公府。
贺盾摇摇头,心说先瞒一瞒陛下,等宇文赟这一茬过去,她当了尼姑,再好好与陛下解释自己的苦衷。
贺盾一计划一边回陛下的话,“阿摩,没关系,这样睡挺好的,早该这样了。”
听小奴隶这么说,杨广不乐意了,把身上的被子踢到床下,掀开她的被窝躺下了,又把她抱进怀里,觉得自己也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反应,唇角不自觉弯了弯,拍拍她的背道,“睡罢,抱着抱着就习惯了,铭心的小金狗被阉割了,一开始看着也不习惯,抱着抱着就好了。”
贺盾:“…………”
贺盾不想跟他纠结在这些事请上,想着今日发生的事,便轻声问道,“阿摩,你知道皇上接下来要做什么么?”
杨广两个月少有睡得好的时候,这时候闭着眼睛,困意上来了,回的就十分的漫不经心,“还能做什么,皇上以前被管束够了,这下手握天下,想做什么便能做什么……”
杨广说着笑了一下,“但很快他就会发现做皇帝也不能随心所欲,因为皇伯父留给他的老臣在,不清除异己,哪里能腾出位置来给他的亲信,郑译不是被授予津要了么……睡罢,父亲明日回长安,明日得早起出迎……”
贺盾点头,她也困,但这件事没个头绪也不心安,“那怎么才能把那些朝臣救下来呢。”
杨广睁开了眼睛,奇道,“救他们做什么?”
“……”贺盾:“就是不想他们白白死了,不值得。”
吃的少管得宽,杨广啼笑皆非,“你有空操这份心,不如想想怎么把身体养好,药断了两个月,你想起来没有。”
去洛阳回长安,时间都是一分拜成两分用,哪有时间熬药煎药。
贺盾嘿笑了一声,“视力模糊也没怎么的,看美人更美了……阿摩,你有没有什么好主意,告诉我成不成……”说真的,她虽是读的书多,涉猎的范围也广,但在朝堂政事上,还不如杨广十分之一呢。
知道也无用,他一个小小的太史令,有主意也做不成的。
杨广这么想着,说了也无妨,“新帝可不是什么什么好相与的人,保命简单,保权势就难了。”
家族权势什么的不是贺盾关心的,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