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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规划齐整瑰丽无比,帝王浩气喷薄而出,天下匍匐在地,威严壮阔。

    这才是天子之乡,世界之中。

    入得宫门无处不在的威严大气,肃穆辽远,贺盾一路走着一路看,这样古典真实的韵味,再高的科技都是仿造不出来的,贺盾心里赞叹震服,边走边道,“宇文大人真厉害,工匠们也厉害。”

    “好了,以后有的是机会看。”宽袍广袖下杨广握着她往中华殿走去,大兴宫是处理政务朝会的地方,今日无朝会,父亲这会儿大概是在御书房。

    杨广贺盾去的时候老宫人正在门外守着,见他们来了上前行过礼,笑道,“晋王晋王妃一片孝心来得早,不过得等一等了,皇上召见诸位大臣,还有一会儿工夫呢。”

    杨广说无妨,听见里面争论父亲声音里含着怒气也没多问,只携着贺盾往旁边的偏殿去,倒是老宫人见贺盾正看着御书房,笑着说了一句,“皇上因着朝事正生气呢,晋王晋王妃来了倒是能让皇上舒心舒心。”

    贺盾朝老爷爷摆摆手,进了偏殿也没有随处乱动,杨坚兢业勤政,常常忙碌到夜深,碰上战事彻夜不眠是常有的事,这里就是准备来给他小憩的地方,外面树荫密布,有个小型的喷泉池子,晨光璀璨中水声潺潺,不但不吵,还显得这偏殿里清幽舒爽之极。

    贺盾坐了一会儿,就道,“夫君,父亲这里商讨政事,只怕一时半会儿完不了,咱们不如先去给母亲请安。”

    杨广摇头,“咱们一来是请安,二来是道别,父亲定是有赐言,还是先紧父亲这里罢。”

    贺盾呆了一下,“道别?阿摩,你要去哪里……”

    杨广看她吃惊,失笑道,“不是我,是我们,父亲于并州设行台尚书,封我为尚书令,明日便要启程前往并州,因着亲事已经耽搁多时了。”

    离开长安……

    是了,陛下这一年是要去并州的。

    可她要跟着一起去的话,就不能跟在杨坚身边看他创造开皇盛世了,还有她跟去了并州,对朝中大事的信息接收不及时也不直观,编史修书的事又得搁在一边……

    再者陛下这一去就是许多年,外任后就再没回长安长时间待过了,平定陈朝,平叛江南等等,一直到被立为太子……当真跟着去,她就要过着没有紫气难以安眠的生活了!

    以前才过了三五月她都觉得水深火热,几年几年是什么滋味可想而知,那一定非常可怕。

    贺盾头脑极其清醒,顶着陛下质疑的目光虽是有些压力山大,还是开口道,“阿摩,我不跟你去并州,我留在长安城。”把王妻子留在老家自己去上任的例子也不是没有,尤其是有战事的时候,比比皆是。

    若说她唤夫君唤一句是撒一把蜜糖,不去并州这几个字就是一闷棍了,饶是杨广素来周全也想不到她是这么个反应,看她神色知道她是真没想过要跟他一起走,脸也黑了下来,语气不善,“阿月你是我妻子,是新婚的晋王妃,不跟去外任怎么成。”

    虽说他们是假结婚,但新婚之即分居两地在别人眼里确实是很不好,可她真的不想离开长安城啊……好罢,得想一个大家都能接受,并且不会觉得奇怪的理由。

    贺盾看陛下冷着的脸虽是有些舌头打结,还是踌躇问,“阿摩,我能不能留在长安呐。”

    她还来。

    杨广觉得自己没被气得头顶冒烟是因着这是在父亲偏殿的缘故,问得这般坦坦荡荡,是当真没把他放在心上了。

    杨广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压着怒气问,“阿月,你不去并州,留在长安做什么。”

    最要紧的当然是紫气了,但自从当年不小心偷听到宇文赟的密谋后,她对隔墙有耳这件事就十分有警惕心,尤其这里还是皇宫里。

    踌躇之下,贺盾就把紫气的事咽回肚子里去了,换了个常人能接受的说法,“阿摩,……我是这么想的,我们都去了并州,谁在父亲母亲跟前尽孝啊,阿摩你去任上,我在长安城照顾父亲母亲,我,我会想你的……阿摩你一路顺风……”

    贺盾多说一句,杨广脸色就多黑了一分,等听到一路顺风几个字,简直气乐了,只还未等他出声说话,就听得一阵朗笑声从门外传来,接着就是老宫人的通传声,说皇帝来了。

    因着窗外有泉水叮叮咚咚的,脚步声都被掩盖在里面了,杨广心下一凝,将方才和阿月说的话仔细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没查出问题,这才稍稍松了心神。

    贺盾心里呼了一口气,就说这里不隔音,要是让杨坚也听说她这些神神鬼鬼的事,不知又要生出多少事端。

    门咯吱的一声开了,杨坚大步跨进来,后面跟着满脸笑意的老宫人,杨广行礼,贺盾也忙从地上站起来,杨坚摆手,看着贺盾一双虎里还有十足十的笑意,“都起来。”

    老宫人忍笑道,“这墙可不隔音,晋王妃您孝心可嘉,大臣们听见您说的话,纷纷夸赞您是个贤淑孝顺的,就是打趣说晋王殿下有些惨了。”

    杨广有些发窘,颇为威严地瞪了眼还站在父亲身边的女人,看了看身旁的位置,示意她还不赶紧过来。

    贺盾收到陛下的指令,忙跑过来站在他身后了,她本也是真的想跟在杨坚独孤伽罗身边,说尽孝也是真的想尽孝。

    杨坚看得想笑,朝贺盾招招手笑道,”阿月朕和你母亲都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不过你与晋王新婚,并州还是要去的,不过你平日无事,也可多回长安看看,进宫陪你母亲说说话也好。”

    杨坚开了口,这件事就板上钉钉了。

    贺盾有些郁闷,想着偶尔能回来,这才勉强提起了些精神,杨坚看她精神怏怏不似作假,心情大好,让内侍去案几下的阁柜里取出了一套《金刚经》,经书在绸棉里包裹着,书页显旧发黄,边角卷曲破损,一看就有些年头了。

    杨坚翻了翻,目光里露出些怀念,看向贺盾道,“这是当年智仙神尼抄录给朕的,十多年了,我一直带在身边,阿月你是个好孩子,这个算是父亲赠与你十五岁的成年礼,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留个念想罢。”

    贺盾光是得这一份珍而重之的礼物就很开心了,更别说这书册上还有浓郁纯正的紫气,贺盾又感激又激动,双手捧着书朝杨坚拜了又拜,心说瞌睡碰上枕头,杨家的人都是她的福音。

    杨广将贺盾激动得脸颊发红的模样看在眼里,虽是知道她心无旁骛,只单单是佩服敬爱父亲,心里还是憋着一股气,就算只有佩服敬爱,能不能把目光都放在他一人身上,都是他的妻子了。

    杨坚看向一旁的儿子,让内侍把另外一本《妙法莲华经》给他,笑道,“阿摩,这个给你的,莫要说父亲偏疼阿月了。”

    “儿臣岂敢。”杨广接了,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