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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儿子,争相着要给他供奉,现在换成突厥人仰仗我们的鼻息,一洗前耻,大隋的百姓也能直起腰杆来了,畅快!”

    时至午间,贺盾轻叩门进来奉茶,听李雄说得畅快,心里亦是感慨万端,杨坚上位短短不过数载,内修制度,外抚戎夷,光是戎马倥偬打败突厥这一项,已经足够杨坚名垂青史了,更别说后面的开皇盛世。

    贺盾给两位将军奉上茶便打算自己退下去,她近来多半时候都跟着王韶学习管理农庄上的政务,打算熟悉以后自己接手过来再做改造,但若李雄李彻等朝廷重臣造访,她必定要亲自出来奉茶,一则为示尊重和礼仪,二来她也挺喜欢做这些的,偶尔能听将军们指点沙场意气风发,就更高兴了。

    贺盾正要出去,被李雄唤住了。

    李雄起身,先朝杨广行礼,“老臣有个不情之情,想请王妃帮忙。”

    杨广起身扶了李雄一把,温声问,“先生有话请讲,莫要如此客气。”

    李雄执意不肯,再拜道,“惭愧,老臣先前多得王妃看顾调养身体,这才大病得愈保全一命,眼下我有一挚友李询,与其叔父老太师一道病重不治,王妃医术素有名声,我代李询厚颜相请,王爷王妃若肯施与援手,老臣与李家定然感激不尽。”

    李询,大将军李贤之子,老太师李穆的侄子。

    得益于上次贺盾上身的事,他让暗一把李家上下五代都差得一清二楚,这会儿一听,便知李雄说的是谁了,李崇的兄长。

    杨广面色不变,将李雄扶起来,温声道,“老太师李穆为大隋立下汗马功劳,我和王妃若能尽得绵薄之力,那是再好不过了。”

    这件事他除了应下别无它法。

    贺盾医术精湛,在长安城素有名声,能托到李雄这里,只怕父亲那里也拦不下,近来刘昉、张宾、元谐、王谊庞晃等北周元老正使绊子,父亲要处置刘昉元谐等人,为保证朝堂平稳,势必要安抚余下的北周旧臣,论起当初武川镇沿袭至今的军团势力,李穆当属头一份,眼下真是当头送上来的好时机,安抚好李穆,余下的北周旧臣们也就安分了。

    李雄这里收到了李家人的来信,父亲大张旗鼓请阿月回长安的圣旨,只怕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杨广口里说着场面话,心里却叹了一声,阿月得父亲喜欢不是没有道理,运道好得没话可说,在哪都能给父亲解燃眉之急。

    李雄大喜过望,对着杨广拜谢不止,平日正直不可犯的大将军,这时候喜形于色,连连说现在便回去写信送与李询,急忙忙告退了。

    旁边李彻见正事说完,便也起身告辞了,杨广把李彻送出了晋王府,等人走远了,快步回了书房,见贺盾亦步亦趋的在后头跟进来,心说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跟姓李的莫不是八字不合,处处生事端。

    杨广示意贺盾坐下来,他与她在一起这么多年,自是知晓她的脾性,眼下有人上门求医,比起在这种田,她定是想先救人要紧,更何况这件事也由不得她,圣旨一到,非去不可。

    去了长安好也不好。

    好的是长安有父亲母亲在,她待在那比晋阳更安全,不好的是这次她一个人回去……

    杨广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里升起的些微烦躁,朝贺盾低声道,“阿月,这件事很复杂,父亲若发了圣旨让你回长安救李穆,你量力而行便可……”杨广本是想说李穆七十多岁的老寿星,活到现在已经足够了,救治不力很正常,但看着贺盾清湛湛的眼睛,顿了顿,自己失笑了一声,心说罢了,只道,“你回去听父亲的吩咐便是。”

    贺盾点点头,直接点破了杨广的话,轻声道,“阿摩,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有点想法想说给你听……”

    贺盾见陛下点头应了,便接着道,“这些功臣和元老们,居功至伟,在军队、朝堂上的声望都很高,振臂一呼万人响应,所以父亲很忌惮他们,暂时动又动不得,所以才会不尴不尬的晾着他们……”

    “我知道有时候非得要除去这些人,才好实施新的政令,高熲苏威等人才有立足之地,阿摩你和父亲想的一样,对这些前朝旧臣、声望隆重的功臣元老有所防范是必然的,但这些人里面有心存谋反之意的,也有一心只想报效朝廷忠心耿耿的人在,如果略加甄别,给这些原本可以成为忠臣栋梁的大人们一点信任,用人这一块上摒弃那些过往的来历恩怨,别太拘泥于一格,少些猜忌,君臣相宜,也就能避免许多麻烦事了。”

    这是杨坚杨广父子两人的通病,被杨坚诛杀厌弃的元老功臣里,真正想谋反的还不足其一,其他诸如元谐、李彻、虞庆则、王世积等人都是冤死刀下。

    除此之外,如高熲、杨雄、韩擒虎、贺若弼等人,都受杨坚猜忌疏远,等杨广继位,又把杨坚屠戮剩下的元老们清洗了一遍,这次高熲杨素等人没有逃脱厄难,可以说被清理得很干净了。

    没有功臣元老威慑四方,对一个泱泱大国来说,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杨坚猜忌成性,与他北周篡权的来历有些关系,杨广在旁看着这几十年,很难不受杨坚的影响,父子俩在这上头可谓一脉相承。

    贺盾轻声道,“阿摩,我很欣赏父亲,父亲很伟大,但伟人也有缺点,过度猜忌这一点,阿摩,你就尽量少学一点罢。”

    加以甄别。

    一个人如何能甄别出旁人的用心,便是父亲如此英明神武,大概也没猜出他心中所望,江山社稷之事,当真应了那句话,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人。

    杨广心有思量,一语不发,贺盾唉唉问,“那阿摩,你觉得杨雄叔父对父亲怎么样,对朝廷怎么样?”

    杨广知道她要说什么,但杨雄确实挑不出错来,便点头道,“叔父战功赫赫,忠心耿耿,待人宽和,是良将忠臣。”

    贺盾听他这么说,觉得有希望,高兴道,“那你看,声望高是叔父用战功和鲜血换来的,父亲该不该疏远他?”

    杨广看着贺盾的目光就幽深起来,“不该,不过阿月,我自认为礼贤下士,倚重幕僚臣子,没有哪里不妥当,你从哪里看出我和父亲一样的?”

    这是不死心还想找出漏洞提高演技呐,贺盾摇头道,“阿摩你方才让我量力而行,和父亲一样,对这些为大隋殊死而战的将军将士们,没有感恩之心,阿摩,父亲若是想做一个更伟大的人,那么在政治上,就要有一颗容纳百川更为广阔的胸怀。”杨坚没做到,陛下能进步一点点,那就好了。

    被自己的妻子影射心胸狭隘,并不是一件荣光的事。

    杨广甚至维持不住这副温文尔雅的表情,脸上发僵,可她又坦坦荡荡看着他,目光里都是殷切和期盼,无半点批评讽刺之意,让他的怒气和难堪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