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下就放弃了。
她靠在周绍怀里,看着不远处被楚妈妈打的苏夏颓然的低下了头。
视线触及地面,从模糊到情绪的瞬间,米哆听见苏夏说:“到死,她都被我放在心里。”
米哆猛然抬头,努力想看清苏夏的脸,看看她说这句话时的表情。
然而,她越努力就越看不清,越看不清就越着急。
心里的苦和痛混在一起,渐渐带离了她的意识。
周绍抱起米哆,看了眼平静挨打的苏夏,无声离开。
哎,到现在说这种话还有什么意思。
一直扶着墙才能勉强站稳的楚爸爸听见苏夏的话,终于忍不住质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到死,她都被你放在心里,那是不是以后换别人了?你忍受不了往后几十年的孤独,要另觅新欢了?”
楚爸爸的话刺激到了楚妈妈,她难以置信的看着苏夏没有表情的脸,一巴掌打了上去。
很重的一巴掌。
把苏夏惨白的脸衬托的更加恐怖。
“我没有。”苏夏说。
声音里满是委屈。
不过,没人能懂。
楚爸爸扶起楚妈妈,失望的说:“你们苏家是高门大户,以前是我们不懂分寸高攀你们家,以后就不要再联系了。女儿生在我们家,死也在我们家。”
“叔叔!小也是我喜欢的人!”苏夏无法接受这个答案。
回应她的是大门紧闭的冰冷。
苏夏没有离开。
她就跪在门前,执拗的等着他们的谅解。
她知道这很难,但别无选择。
他们放在心里的人是妖,这个秘密必须永远成为秘密,即使,她会因此被楚知也的父母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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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哆醒来是在深夜,周绍陪在一旁。
“苏夏呢?”米哆转过身问正在看书的周绍。
他翻过一页,轻声说:“还在门口跪着。”
“哦。”米哆缩起身体,裹紧被子,“雨下多久了?”
“不久,刚开始。”
“......”米哆不在出声,裹在被子里的身体瑟瑟发抖。
周绍很快就发现了米哆的异常,他急忙放下书走过去摸了摸米哆的头。
烫的厉害。
“米哆,你发烧了。”周绍严肃的说。
米哆闭了下眼睛,再睁开,强迫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
“没事,我想去陪陪苏夏,难得我们离这么近。”
“不行!”周绍一口拒绝。
米哆不反抗,用通红的眼睛看的周绍无能为力。
“米哆。”周绍软下语气说:“现在就把自己折腾死了,谁替你完成后面的事?”
米哆两眼发直。
是啊,她还有事要做,因为没死,所有身上有了责任。
“我吃药啊,吃了药再去。”米哆语气急切的说:“我穿厚厚的,打着伞去,不然,不然你跟我一起去,你看着我,我肯定会乖乖听话的。哥,我就是想看看她,肯定不会让她看见我的。”
周绍轻叹一声,起身去给米哆拿药。
很苦的冲剂,米哆一饮而尽,眉头都没皱一下。
喝完,米哆献宝似的把杯子递给周绍看,“哥,你看,就剩喝不上的了。”
周绍接过杯子,另一只手在米哆蹭乱的头发上拍了拍。
“让她看见未必是件坏事。”
“不不不!”米哆猛摇头,“我不能连累她。”
周绍默认这个解释。
放下杯子后,周绍把伞拿出来,又把自己唯一的一件厚外套给米哆披上,然后领着她出门。
不久后,两人再次出现在了米哆家附近。
同周绍说的一样,苏夏一直没有离开。
她跪在那里,身姿笔挺,但低垂的头把她的落寞刻画的分外锥心。
“我们两个约定过,只要有时间就会一起回来看看,时间久了爸妈说不定就接受我们了,现在我们都在这里,一个在门前跪着,一个旁边看着,我曾经笃定的承诺原来也这么不堪一击。”米哆轻轻的说。
周绍把伞朝米哆倾了倾,“不是承诺变了,是世事无常。”
“哦。”米哆笑了,“乔兮姐说的没错,哥你果然装了一脑子心灵鸡汤。”
“好喝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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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夏在米哆家门前跪了一天两夜。
第二个清晨到来的时候,天放晴了。
楚爸爸打开门说:“进来吧。”
苏夏惊喜的点头,一时忘了自己在石板路上跪了多久,腿刚一离开地面就重重跌了回去。
巨大的闷响如惊雷一样吓的米哆捂住了耳朵。
楚爸爸看不下去,弯腰扶了一把,苏夏这才慢慢站起来,一瘸一拐的进了家门。
楚妈妈还在卧室休息,状态很不好。
苏夏看着给自己拿碗筷,来回忙碌的楚爸爸愧疚的说:“对不起。”
楚爸爸没说话,只是把刚出锅的粥放在苏夏面前说:“吃点,吃完就走吧,以后别再来了。”
“叔叔!”苏夏忍不住提高音量。
不再来,她还怎么替楚知也照顾他们?
卧室里传来一阵轻咳,苏夏立刻抿紧嘴唇不敢说话。
等楚妈妈的咳嗽声过去,楚爸爸才又开口,“我和你......小也妈都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小也出事肯定是她自己不听话,我们不该怪你,那天小也妈打你,和你说的那些话你别介意,如果真有什么不舒服的,我替她道歉,但是,也请你理解我们的心情。
小也是我们的宝贝,从小到大,她就算只是磕着碰着我跟她妈都得心疼好几天,何况现在......哎,苏夏啊,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其中的滋味有多难受你不明白。”
苏夏沉默,她是不懂,不过,她对另外一种苦铭记五内。
“小也是我们这辈子唯一的盼头,她没了,我们也没什么心劲儿再拼了。”楚爸爸说。
苏夏惊慌,“叔叔,你们,你们......”
楚爸爸勉强挤出一个笑,“别担心,我们没有想不开,就是突然不知道该做什么,有点空。我和小也妈商量过了,等她身子好点,我们就把这里的工作辞了去别的地方生活。小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没人比她更心疼,就算再怎么在意你们两个的事也终究不忍心一直责怪她,如果继续留在这里我怕她迟早撑不下去,索性走远一点,眼不见心不烦,好歹能再坚持几年。”
稀粥卡在苏夏嗓子口怎么都下不去。
她攥紧筷子又试了一次,拥堵的疼让她忍不住抖了下。
“想好去哪里了吗?”
“教育条件差一点的地方当个老师,我们喜欢孩子,文化程度也还行,能做的也就这么点事。”
“嗯,需要我做什么,你们尽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