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变成妖,这个解释似乎也不合理,应该说由人变的妖没有思考能力,不会说话,不怕疼,不怕死。
你说,用他们当武器,我还会怕失败吗?”
杨锦色脸上血色尽失,“袁辉,你是人,怎么能对人下这种毒手?你就不怕报应?”
“报应?”袁辉像是听到了笑话,“苏庆昌那种人做尽坏事都没见有什么报应,我不过是在试图改变这个扭曲的世界而已,我错在哪里?报应又凭什么找上我?”
杨锦色从袁辉平淡的反应里看到了疯狂,她努力让自己不被身体的痛苦吞噬,跌跌撞撞地向门口走。
袁辉没有阻拦,泰然自若的坐在椅子上品茶。
“砰!”重重的跌倒声在杨锦色的手碰到门把手的时候传来出来。
袁辉不在意,悠闲地喝完了最后一点清茶。
袁辉站起来,慢慢走到杨锦色跟前,用无情的淡漠嘲笑她悲惨的结局。
“啊......啊......”砂砾研磨般的刺耳声音从杨锦色嗓子里挤出来,已经说不出话的她艰难地抓住袁辉的裤脚,想从他那里求个放过。
袁辉没动,由着杨锦色不断拉扯自己。
等那股子执拗地想活的像个人的力气完全消失的时候,袁辉后退一步笑着说:“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苏庆昌交给你的任务,其实你可以完成,是我让人暗中动了手脚才让你跟丢了苏夏,我在你九死一生的时候出现也不是偶遇,而是预谋。
我要让苏庆昌身边没有一个人真正忠于他,不管是他的孙女,还是他养的狗。”
对袁辉的话杨锦色已经没有反应,她蜷缩在地上,神情呆滞,眼神空洞。
袁辉蹲下身体,拂开杨锦色额前凌乱的发丝。
“锦色,我突然觉得,你的结局才是所有人里最可悲的,你一辈子都在感激对你好过的人,为了他们你可以做好人,可以做坏人,最后呢?没人领你的情,反而把你当成那根扎在心里不得不拔除的刺。
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你天生不配。”
第44章 回去
一列通向北方的火车疾驰而过,隐约可见车厢连接处的玻璃窗后有人影摇晃。
那是安顿好米哆后出来透气的周绍和柯嘉然。
他们要去一个谁都不认识他们的地方重新生活,目的地在哪里,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行走的力气用尽之后停在哪里,哪里就是归宿。
“老板,老板娘怎么还没醒?”柯嘉然担心的问。
他们离开那天,苏夏说的很清楚,米哆只会昏睡三天,可现在已经是第四天了,再过几个小时就第五天了,她依然没有醒。
周绍看着窗外一片漆黑的夜静,声音低沉,“米哆就是一直这么睡下去也不用觉得意外或者可惜。”
柯嘉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对了。
“老板,您说,您说老板娘可能醒不过来?这怎么可能?她性格那么好,每天嘻嘻哈哈的怎么可能......醒不过来?”
说到最后,柯嘉然的声音已经低过了火车轮组撞击铁轨的咣当声。
周绍笑了下,表情没有多大变化。
“她要是真像你看到的那么健康,我不可能一直限制她乱吃东西,尤其是冰淇淋。她那条命,几口气吊着而已,不出事的时候和普通姑娘没什么区别,一出事谁也救不回来。”
柯嘉然嗓子发颤,“是因为那具身体?”
“嗯,那具身体的主人活了多久就受了多久的罪,能撑到米哆去找她已经是个奇迹了。”
“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柯嘉然自言自语,突然,他想到了什么激动的说:“老板娘是妖啊,心不碎就不会死,我们可以给她重新找具身体,找个没受过苦,长的不好没关系,能长命百岁就行。”
柯嘉然的激动没有勾起周绍希望,他收回落在窗外的视线,眼神平淡。
平湖静水,微风吹过只能带起点点微波。
“让米哆活下来的是你的研究,你应该知道它只是一层保护膜,外表看起来毫发无损,内里呢?看不到,不代表它完好。”
柯嘉然脸色发白,“我知道。”那么说就是想骗骗自己而已。
“怪不得老板娘的生日愿望是希望自己多活几年,她早就知道是不是?”知道怎么还能每天笑的那么开心?
“知道。”周绍说:“就是因为知道才不愿意让苏夏看到她还活着,她总说自己不能和苏夏再在一起的阻碍是柯沐和兮兮的死,不可否认,这个原因确实存在,可真正让她选择隐瞒的一直都是她活不长久这个事实。
她知道,但不承认,不深思,我也知道,但我不能告诉她。
米哆的心太小了,我不确定她能不能直面这个结局。”
柯嘉然难受的呼吸困难,“一直努力做好人的人尝尽痛苦,真正心狠的人却活的风生水起,这个世界好不公平。”
“这才是生活。”
平复了一会儿心情,柯嘉然担心地问,“我们这么不声不响地把老板娘带走,她醒过来肯定会生气的。”
周绍自然清楚,只是......
“苏夏说她以为上一次的意外失去会是她这辈子也叫不醒的噩梦,现在好不容易梦醒了,她不敢再尝试任何和它有关想象。如果能活下来,她会放弃现有的一切带米哆在我们即将到达的终点生活,活不下来,就让她带着梦醒后的庆幸结束她们之间的关系。”
“她来店里拿东西的时候,您让她见老板娘最后一面,她为什么拒绝?这一走,可能真的就是一辈子了。”柯嘉然问。
昨天,米哆被周绍撵去医院开药,苏夏在她离开的档口和周绍见了一面。
她带走了江善给米哆的那些东西,并说明了米哆接下来几天的情况和晚上离开的计划。
站在不远处替他们放风的柯嘉然听见周绍问准备要走苏夏要不要见米哆一面,苏夏没有任何迟疑的拒绝。
有一瞬间,柯嘉然觉得苏夏对自己太狠,后来想想她和米哆之间的故事,又好像能理解她的良苦用心,可他还是无法想象,一个人的心要有多坚定才能看淡‘一别就是天人相隔’的事实。
周绍思考了一会儿,再开口时声音有些不稳。
“等你喜欢上一个人,喜欢的没她不行的时候大概就能明白那种感觉了——想挽留,也想推离,不忍心看她一个人活着,更舍不得让她一起去死。很矛盾,但想让她好好活着的信念总会在最后关头战胜一切。”
柯嘉然沉默。
这辈子,他还有机会遇到这么一个人吗?
耳边的‘咣当’声还在继续,车厢里的酣睡声此起彼伏。
靠近车厢连接处的洗手池边,米哆通体发寒,腿脚发软。
“哥刚才是在说夏夏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