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半点儿异常。
按理说,以彼时松陵城的兵荒马乱,虎妞应该很是安全,而那些凡人,自然是奈何不了顾轻涯布下的结界的。
可是,这回,两人奔到井边,不及探头去看,顾轻涯已经神色大变,“我临走前布下的阵法,已是不在了。”
当时,为了以策万全,顾轻涯还在水井四周布下了迷惑人眼的阵法,可是他现在却说,阵法已经不在了。
闻歌心下亦是一“咯噔”,快步奔上前去,手里捻着一个诀,探头往井里一看,抬起脸时,亦是面沉如水,“虎妞也不见了。”
两人面面相觑,脸色都不太好,虎妞或许已经醒了,可是,她一个寻常的小女孩儿,又哪里来的力量破开封印,甚至捣毁了顾轻涯的阵法,平安出来。
那么……便只剩一种可能了。
有人闯进了这个院子,带走了虎妞。
可是,来的,究竟是什么人?好人,还是坏人?如今,虎妞又在哪里?可安然否?那人带走虎妞,有没有别的什么目的?
“别多想了。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一定是好心人路过,将虎妞救走了。只要她平安,日后见与不见,倒是没那么重要了,你说呢?”顾轻涯见闻歌神情有些不对,目下轻闪,连忙出言宽慰。
“但愿如此吧!”闻歌叹,不管怎么说,能将虎妞带走的人,必然不是寻常人,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带走了虎妞,天大地大,他们也许,还真没有再见的那一天了吧?可是,她这颗心,不等到再见,确认虎妞平安无事的那一天,又如何能够安定下来呢?
“闻歌。”顾轻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那时,你已经放了手,如今,便也放过自己吧!是你说的,各人有各人的机缘,说不定,这便是虎妞命中注定的机缘呢!”
闻歌扭头,看着他那双沉定的黑眸,本来还有些惶惶无依的心倒是安定了不少。
“哈哈哈?果然是你们。”就在这时,院外突然响起了一串笑声。
这笑声很是突兀,让顾轻涯与闻歌皆是一惊,对望一眼,蓦然转头,手已各自按在了袖口。
一道身影缓缓从院门外踱了进来,灰白道袍,满脸胡茬,遮不住脸上有些诡异的笑。
顾轻涯和闻歌同时皱起眉来,居然是岑骏。或者说……果然是岑骏!
彼时,他们没能看到最后,萧旭和魏长亭有没有死在韩铮手里,他们不知道,彭昌源当时没有出现,后来,顾轻涯与闻歌也猜测过,怕是已经罪有应得死了,却不想,岑骏居然躲过了一劫,而且,还就一直留在了松陵原,一待就是四十年。不只如此,他居然还利用松陵原这尸横遍野的特殊境况,使用禁灵之术,修习起了邪魔外道。
早前不知,但如今想来,他的道行确实要比四十年前高深了许多。
善者不来,来者不善。今日撞上,怕是不能善了了。
闻歌与顾轻涯对望一眼,交换了一个彼此明了的眼神,看似没有什么变化地从容站着,手里却已隐隐有光影飞掠。
须臾间,岑骏已经走到了两人跟前站定,“那日便觉得有些眼熟,但始终不敢认,今日才确定,果真是故人重逢啊!两位真是驻颜有方,竟是与四十年前一般无二啊!”
闻歌嘴角嘲讽地轻扯,“这样的故人重逢,想必岑道长也并不觉得开心吧!”既然已经说到了这里,闻歌倒也没有再狡辩,心知肚明之事,承认又何妨?
“若是井水不犯河水,故人重逢也算一桩美事。”岑骏话中有话。
只是话里的言外之意,并不很深,所以大家都能听得明白,“岑道长难道就甘心一辈子都困在这猛鬼陵中?岑道长一心修炼禁术,即便天下无敌,又有什么用呢?”顾轻涯当先一步,微微笑道。
岑骏脸上笑容一顿,继而消失,冷冷哼道,“本可相安无事,他偏生还是不肯放过,找了两个小娃娃来,以为就能奈何得了我?”语调愤愤。
顾轻涯听得目下一闪,两个小娃娃?自然指的不是他们,那便是叶空蝉和曲未浓了,那两位郇山弟子身上除了师命,还带着皇命,那岑骏口中这个“他”便显得有些耐人寻味了。
“当日,我们等到松陵大战开始,不想卷进战火之中,所以便提早离开了,倒是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岑道长竟一直被困在这里么?那与你同行的那几位道长……难不成也还在这里?”
岑骏却是目光一利,眯眼道,“老友你是要套我的话?问他们作甚?莫非你还想与他们叙叙旧不成?”
老友?闻歌恶寒地打了个哆嗦。
顾轻涯笑容不变,“道长说笑了,不过随口一问,道长不愿说,那便罢了。只是这小院终究也算是我们的地盘,道长不请自来,我们怎么好不尽尽地主之谊呢?总得与你聊些话题,相谈甚欢才好,你说呢?岑道长?”
岑骏皮笑肉不笑,“刷嘴皮子,我不是你的对手。今日我来,也是碰碰运气,你我三人,谈笔交易如何?”
事情急转直下,倒是很有些出乎意料。
顾轻涯与闻歌对望了一眼,然后,高高挑起一道眉来,似是极感兴趣道,“哦?不知道长所言何意?”
岑骏狠狠皱眉,“我不想与你拐弯抹角。这么说吧!你们想要韩铮夫人的尸骨,你们已经夺去了,那便罢了,我也不再与你们争夺,你们要做什么,我也不与你们使绊子,不过一句话,与人方便,自己方便。”
第258章 敌非友
“不知道长,想要怎么个方便法?”顾轻涯果然是感兴趣极了,不但挑着眉,就是语调里都带了笑。
岑骏一听,有戏!眼睛亮了亮,“倒也没有什么,不过是举手之劳。一是这松陵原里的人都是些死人了,他们的尸骨放在那儿,还不是腐烂浪费了,你们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我用来练功就是。二是,莫要帮着郇山那两个小娃娃来对付我,这就是了。”
这就是了?岑骏倒是说得轻巧得很,好像是他们占了莫大的便宜,可是……闻歌却是听得笑起来了,“这我听来听去,好处只有你的,我们的方便却在何处?阿冉的尸骨已经在我们手里,你要来抢夺,也要抢夺得回去才是,难不成就只是换了一个你不会插手阻挠我们?说实在的,姑娘我,还真是半点儿也不怕你来阻挠的。”
闻歌这番话说得极不客气,本来还满心欢喜的岑骏被气了个倒仰,“你……”扭头往顾轻涯望去,想着,他方才那个态度,倒是极赞成的,女人嘛,头发长见识短的,还得让男人拿主意。
谁知,顾轻涯却是看也没有看他,只是望着闻歌笑,纵容而宠溺的笑,好似她说任何的会,做任何的决定,他都会无条件遵从一般,于是,岑骏皱起了眉,发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