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云懋的大哥,云珏。
不管闻歌此时郁卒到想死的心情,顾轻涯将云珏和曲未浓一并迎进了农家小院,几人在屋内唯一的一张木桌上坐了下来,闻歌很是乖巧地端了一壶热茶上来,然后束手站在了顾轻涯身后,一双眼却是趁着其他人没有注意时,狠狠剜了今日恍若成了锯嘴的葫芦一般的云懋一眼,这个二货,明明知道那是他大哥,是顾五很是崇敬的大师兄,他怎么也不提醒她一下?就算没能好好表现,至少别留下什么坏印象吧?这下好了,若是这位大师兄一会儿反对她与顾五来往,可如何是好?
闻歌心里头一回生出见家长的忐忑来,尤其是眼角余光瞄见云珏神色淡淡看了她一眼,闻歌登时一个激灵,不自觉挺直了背脊,眼观鼻鼻观心站得笔直。
被瞪得云懋却是无辜得想哭,他怎么没有提醒她?他使眼色使到眼睛都快抽筋了,是这位姑娘自己粗枝大叶的没有发现好吧?这会儿倒是又怪到他的头上来了?云懋表示,自己真是无辜又冤枉。
云珏却只是淡淡望了一眼闻歌,并未发表什么言论,便是望向了顾轻涯端到他面前的茶碗之上。
“大师兄是何时来的?怎么也不与我们说一声?”顾轻涯一边沏茶,一边问道。起初这试剑大会便是派了他与云懋代表,是存的历练他们的心思。至于大师兄,早在数年前便已通过了试炼,如今已是师父的左膀右臂,可谓是日理万机,若非要紧的事,哪里会轻易离开沧溟岛?
方才,他在听见除了云懋之外,还有其他人的足音时本就有的疑虑,再见到大师兄之后,更是转为了不安。
大师兄为什么会突然离开沧溟岛,亲自来找他们不说,还与郇山的曲未浓在一处?
不知有没有听懂顾轻涯的言外之意,云珏却是淡淡回答,“我如何没有通知你们?我与父亲自上岸之日起便放出了符鸟来寻你们报信,让你们与我们一道上郇山,结果放出了多少只符鸟都是石沉大海,我与父亲还以为你们出了什么事,吓得不行,正好遇上郇山派去接应我们的曲师妹一行,说起此事,才知,你们竟与她相识,我这才托了曲师妹,让她与我一道出来寻你们,好在……你们尚算平安,只是,为何符鸟来报信,你们却不往郇山与我们汇合,反倒是滞留此处?”
“符鸟?”云懋疑惑地皱眉,询问似的看了顾轻涯一眼,后者亦是摇了摇头,云懋便是更加笃定了,“我们根本未曾见到符鸟啊!”
“”
第357章 上郇山
符鸟?闻歌是不知那是什么东西,不过不知为何,陡然想起那日在赫连小白爪子下捡到的那被撕得粉碎的符纸,莫名地,有些心虚。偷偷瞄了众人一眼,好在,他们各有各的心事,没有人发觉她的心虚,闻歌不由偷偷地、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顾轻涯却没有如她那般松上一口气,对这不知所踪的符鸟不怎么感兴趣,反倒是捕捉到了另外一处了不得的讯息,足以让他大皱眉头的讯息。“师父也来了?”
是什么样的情况,不只大师兄,居然连师父也离开了沧溟岛?而且,试剑大会明明是三月初才会在郇山举行,如今不过是正月间,就算师父师兄因为联络不上他们,担心他们出事来寻,可是,方才,大师兄明明说,让符鸟来寻他们,是要让他们上郇山汇合的,现在……会不会太早了些?
这当中必然有蹊跷之处,顾轻涯轻敛了眉心。
云珏怕是也猜到了顾轻涯的言外之意,但他却并未作答,只是别有深意般撇了顾轻涯一眼,“符鸟许是在路上出了什么意外,就暂且不管它了。出发之前,父亲特意嘱咐过,找到了你们,便立马带你们上郇山去。如今既然找到了你们,明日,便随我一道上郇山吧!”
“为什么?现在可才正月呢?”有此疑惑的,可不只顾轻涯一人,还没有玩儿够的云懋一听不能玩儿了,立刻便是急了。竟是忘了胆怯,锯嘴的葫芦也是开了口。
云珏的回应却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怎么?你还不想走?”
就这么一眼,立刻让云懋挺直了背脊,将头摆成了拨浪鼓,“不不不!我只是好奇,就只是好奇!”
云懋的态度还算诚恳,云珏便也没有揪着不放,“今夜天色已晚,便先暂且歇一歇,明日一早就上路。父亲很是担心你们,他先上了郇山,只怕没见到你们安然无恙,心是不会放下的。”
这回,云懋不敢吭声了,顾轻涯却已很快转过了思绪,点头道,“好!我们明日便上郇山,总不能让师父他老人家一直挂心我们。”
这还像点儿弟子样,云珏点了点头,嘴角轻勾,有了一丝淡淡的笑模样,显见对顾轻涯的话很是欣慰。
闻歌却是有些急了,这些人说了半天,可没有提到她啊!“我也要去的啊!”
这话一出,众人皆是扭头看向了她,这一刻,哪怕是迎上云珏明显写着探究的目光,她也不怕不躲了,嘻嘻一笑,尽量让自己笑得温婉无害,然后,便是一个跨步,走到顾轻涯身边,不由分说便是挽了他的手,紧紧挽着,道,“我不管啊!我说什么也不要跟你分开,你上郇山,我便跟着你去。总之,你去哪儿,我便去哪儿。”话是这么说,神色间,却难得的有些忐忑,果真是怕顾轻涯就此将她丢下的。
顾轻涯望着她,无奈,却纵容的笑,抬起手,用修长的食指轻戳了一下她的脑门,“傻瓜!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丢下你了?”
闻歌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立刻展颐而笑,笑得一双黑金色的眼瞳似荡起流年的星空,璀璨耀眼。
安抚完了这边,顾轻涯又转头,请求地望向云珏,“大师兄?”
云珏的目光从闻歌紧挽在顾轻涯臂上的手上移开,慢慢挪上顾轻涯的脸,看清了他面上眸中,不容错辨的请求,片刻之后,只能叹息一声。
“喂!云二!”闻歌扯了扯云懋的衣袖,并且特意压低了嗓音,压低了嗓音不说,说话间,还瞄了瞄前面。
走在前面的,曲未浓,虽然一张冰块儿脸,不过她不怕。顾轻涯嘛,她也没有怕过,若是在他面前还不能想什么说什么,何苦来哉?所以瞄的,自然是走个路,腰板儿亦是挺得笔直笔直的大师兄云珏是也了。当然,也不是怕,是敬,人家毕竟是家长嘛家长。
“怎么了?”云懋果真是有些对他大哥敬而远之,一道走,亦是远远缀在后头,巴不得离他大哥越远越好。但他偏偏是个喜欢热闹的人,正在觉得无聊呢,听得闻歌这一声唤,自然是瞌睡遇枕头,很是配合地将耳朵递了过去。
“我说,你们这些名门正派怎么都喜欢穿一身白啊?而且,不是试剑大会么?这样穿,一眼看去都一样,哪里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