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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魇之中的闻歌,望见她额间那缕墨色的花,被额头内渗出的金光挤压得变了形,在她额间一会儿浓,一会儿淡,那些被挤出的墨色围绕在闻歌周遭,渐渐弥漫了整个房间。

    旁人或许不知,焉若却是再清楚明白不过闻歌那朵额间花的由来。

    那是穷尽一人心血下的封印,那人的力量,焉若清楚,可是,这会儿,那道封印却是已然不稳。

    万劫嘴角半勾,那笑容透着几许残戾,“你以为,本尊为何在知道赫连闻歌也去了郇山试剑大会时,便改了主意?”

    焉若皱眉,她不知,眼前这个人的心,藏得太深,她从来都看不清。

    “赫连闻歌害本尊父子失和,如今本尊自然不会眼睁睁再看着事情重蹈覆辙。只是,此前本尊不知她竟因着之前的事,机缘巧合会了那上古失传的溯术,如果只是杀了她,取出还魂,未免太可惜了。本尊留着她,还有用。”万劫嘴角勾起的笑,残冷无比。

    明知不该,焉若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尊主想要怎么做?”话刚问出口,焉若抬眼便瞧见万劫一双毫无温度的眸子盯紧了她,她一个激灵,反应过来,连忙补救道,“属下是想问,如今,赫连闻歌额间的封印不稳,若是她想起从前的一切,不知可会阻碍尊主的计划?”

    万劫深深盯她一眼,然后,终于是转开了视线。焉若的那点儿小心思,如何能瞒过他?不过是它不想揭穿,这才放过她一回罢了。

    他目光移开的刹那间,焉若才觉得能够喘气,可是心弦一松,她才察觉自己方才竟是不小心屏住了呼吸,不只胸口闷得有些发痛不说,就是后背亦是沁出了一背的冷汗,已经浸湿了内衫。

    “放心吧!本尊既然知道她要去蜃楼秘境寻找伏魔剑,便早已料到会有今日。她的记忆是被我魔族灵力所封印,那伏魔剑可以压制魔气,乃我魔族克星,她靠近那伏魔剑,自然会令封印不稳,何况,她还怕我们偷了空子,日日夜夜与这伏魔剑形影不离,就是睡觉也是枕着剑睡,这封印迟早会出事。”

    万劫今日没有穿那一身粗布短褐,反倒是一身紫红的长袍,腰束金线所绣腾龙图案的腰带,外罩黑色金线绣盘龙的外裳,一张面若冠玉,不见半分老态的脸在黑雾缭绕中,莫名便透出两分魔魅来,尤其是他此时笑着,低头望着枕在那伏魔剑上,睡梦中亦是不安稳,辗转呓语不说,还是满脸泪的闻歌,嘴角半勾的弧度加大,可那笑意却半点儿未渗进他漆黑一片的眸底。

    随在他身边多年的焉若望了一眼闻歌,虽然她也不怎么喜欢这个女人,但这一刻,却还是不得不为她感到悲哀。惹上了尊主的人,几时有过好下场?就如她当年一样!

    尊主不愿与少主再重蹈覆辙,就只怕,赫连闻歌的结局,却要比多年前,惨上千百倍了。

    万劫站在那儿默默看了闻歌良久,然后,轻轻抬起手,一缕灵力所化的黑烟从他指尖漫出,一点点飘过去,渗进了闻歌的额间。

    然后,便见着闻歌额间已经变形了的额间花,又一点点恢复了原样。

    那些闪烁的金光恢复了平静,就是原本弥漫在房间内的黑烟亦是被拉扯回了闻歌体内,而闻歌,不再呓语,不在痛哭,带着一脸残留的泪痕,沉入了梦乡。

    “尊主?”焉若惊骇而又不解,不是说,早料到她会如此么?而且,她方才看尊主神色,没有半点儿担忧,她暗地里猜测,尊主便是要引得赫连闻歌自己想起从前的一切,以她的性子,到时定是会与少主不死不休。

    到了那时,若是她再出了何事,那少主也怪不到尊主头上了。可是……尊主却又为何在这个时候,耗费灵力稳住已然不稳的封印?

    扭头看着身边这个男人,焉若觉得有些泄气,自己是不是永远都看不懂他?

    “本尊虽然不惧她想起一切,不过,如今还不到时候。”万劫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他的举动,似是半点儿没有察觉到焉若失落到有些黯然的心绪,扭头问道,“你山下的探子可是来报过了?他如今已到山下了?”

    焉若却是再清楚不过,他口中的“他”所为何人,轻应一声道,“尊主果真神机妙算。昨日,少主便已到了岩目山下,并且,已经探过了路,只是无奈被尊主事先设下的结界所阻,这才无可奈何暂且离去了。如今,便是宿在山下小镇的那家客栈里。”

    “看来……历练一场也不是半点儿好处也无,至少如今,哪怕是关乎赫连闻歌,他也还没有理智全无,行事倒要沉稳了许多。”万劫淡淡道,眸色轻转间,冰冷的双眸总算有了一丝丝的温度,但也只是顷刻间,便幻灭在满满的淡冷之中,“只是,经了今日这一桩事,他怕是再沉不住气了。本尊估摸着,不出明夜,他必然会孤身而来,届时……你去迎迎他。”

    第422章 遇禁地

    “……届时,你去迎他一迎,我们父子,多年未见,也该见见了!”万劫一边道,一边将似是无意识一般将手指与拇指轻轻摩挲着。

    “是。”焉若将所有的情绪尽数压在眸底,恭敬地应道。

    床上折腾了大半夜的闻歌终于安静了下来,得以一夜安枕。

    可,在暗夜的另一头。

    那家小镇里唯一一家客栈的客房内,原本沉睡的顾轻涯却是骤然大睁开双目,从枕上弹坐而起,捂着胸口,似是疼得厉害,面容扭曲间,一双黑沉的双目似是坠进了无边的冰潭。

    第二日清早起来,闻歌抬起手抹了抹脸,倒是什么都没有摸到,昨夜的泪,早已干透了,只是脸上有些绷绷地。而脑子里,什么都记不起来,但总觉得昨夜好像发生了什么事,很奇怪的感觉,但为何奇怪,她却又说不清。

    以至于到了洗漱用膳的时候,她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

    洛娘是焉若派来照看闻歌的一个仆妇,是一只道行微末,机缘巧合才修炼成了人形的鲤鱼精。

    虽然与闻歌并不同道,但好在心地还算良善,这些日子以来,与闻歌相处起来,倒还算相安无事。

    她看闻歌一脸恹恹的模样,便是状似不经意地道,“今日天气晴好,难得没有下雪,姑娘不若到园子里随处转转,也好舒泛一下心绪?”她说这话的时候,着意看了两眼闻歌的双眼,心里叹了一声。这姑娘昨夜显见是哭过了,一双眼红肿得厉害,竟好似两颗核桃了。

    也不知这姑娘究竟是什么人,难不成还真如那些人所说,这是被尊主抓了回来,预备在今年夫人祭礼时当作祭品的?

    洛娘想了想,便是摇了摇头,不管如何,这姑娘看上去还真是可怜。只是,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得尽一点儿心力,哄着闻歌,想让她开心一点儿。

    闻歌抬起头,透过半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