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萧家会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至于你说的阴暗潮湿之处,我自会去查探一番,一定会设法防患于未然,届时——”
他凝视着阿萝道:“届时,你安心了,我便会来叶家登门提亲。”
阿萝听到提亲二字,脸上微红,一时有些心慌,不过想想,他若是真能查出上辈子害了自己的凶手,那自己嫁他又何妨?
这么想明白后,她也就轻轻点了点头。
她点头时颇轻,不过萧敬远却看得清楚,他原本紧绷的眉眼终于松开来,起身,抬手摸了摸阿萝的秀发,温声安抚道:“你不用怕,这件事我会查明白的,将来有个什么,我总是会护着你。”
阿萝闻言,心间微颤,抬头看时,却见那灼热的眸子带着浓郁的呵护和纵容。
她睫毛一抖,忙低下头,轻声道:“嗯,七叔,我信你这个。”
说完这话,两个人一时无言,夜凉如水,外面的打更声响起,萧敬远嗅着夜色中隐约的血腥气息,约莫知道她的情境,当下也不忍心让她再为难。
“你先处理……”犹豫了下,他还是道:“处理好你自己的事,这个时候,姑娘家总是要注意下,别着凉。”
处理好自己的事儿?阿萝开始都没听明白,后来知道了,真是又羞又窘,又是无奈,咬唇睨了他一眼:“嗯。”
话已说尽,萧敬远虽不舍得,可终究不好太过逗留,当下递给她一样物事:“这个给你。”
阿萝从锦被缝里伸出手来,接过那物,却见是一玉锁片儿,沁凉剔透,泛着绿光,一看便知是上等的玉。
“这是自小随着我的,如今给你,你记得贴身戴了。”
这不就是私定终身吗?要不然她一个姑娘家,干嘛要贴身戴男人之物?
不过阿萝没说什么,乖巧地收在手里。
萧敬远见此,再次不舍地摸了摸她的头发,之后便纵身离去。
待萧敬远离去后,阿萝慌忙唤来了丫鬟,又命她叫过来鲁嬷嬷,置换月事带,换洗衣服被褥等。
鲁嬷嬷见她竟然染得到处都是,自是惊得不轻,只以为她年纪小不懂事,倒是手把手又好生教了一番,最后还命下头去熬红糖枣汁来给她喝。
如此好一番折腾,待到终于干干净净地躺下,已经是子夜时分了。
阿萝躺在榻上,脑子里一片混乱,总是不断地今晚发生的事。
萧敬远递给她月事带,萧敬远抱住她,萧敬远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萧敬远承诺说会一生一世地护着她。
她其实是有些不敢相信,又有些忐忑,更多的却是洋溢在心间化不开的甜蜜。
其实……若不是那萧家于她实在是龙潭虎穴,她能嫁给他,自然是极好的。
这么想着,她摸索出之前萧敬远送给她的玉,细细地看,却发现那玉上竟然雕刻了个字的,接着微弱的夜光努力辩驳,她终于认出,这是一个“萝”字。
一看这个,不免微诧,想着怎么他送给自己的玉,竟然刻着自己的名字?明明他说过,这是自小贴身之物的。
难道说他因要送给自己,才刻了自己名字?
如此想着,她又仔细地探究一番,却觉得这个字的痕迹已经颇为润滑,仿佛已经是刻了许多年。
于是越发疑惑了,难不成是七年前他认识自己时刻的?可那个时候自己还小,他不可能在他自己贴身之物上刻自己名字吧?
如此想了半响,也每个着落,便说等哪日遇到他,倒是要问个清楚,最后终于昏沉沉睡去。
谁知夜里竟然做了个梦,梦里她躺在那男人怀里,男人有力的臂膀揽着自己,却是精条条赤着的。在那梦里,她好像胡乱叫着,两只手紧掐着男人的臂膀……
“啊——”她猛地醒来,气息急促,脸上火烫。
半响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个梦,还是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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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宁氏如今操心着这两个侄女的事儿,便和叶长勋商议,提起家里本就只是三进的院子,如今两位侄女和阿萝同住着西厢房,虽说勉强可以容下,可是时日一长,小姑娘家的,就怕有些口舌。
叶长勋想想也是,他知道自家女儿那性子,原本怕是和两位堂姐并不相投,况且那两位如今乍出了事,寄人篱下,更怕会起争端。
这夫妻二人一合计,自然想着早些安排个亲事,把两位侄女嫁出去,一来自家可以清净了,二来也算是对得起死去的叶长勤了。
当下宁氏便把叶青莲二人请过来,先和颜悦色说了如今情景,又问起她们的意思。
这两位自然也知现在寄人篱下,和以前大不相同,是以自然都愿意的,齐齐口称:“但凭婶母做主。”
宁氏见此,便开始在燕京城寻觅适合的人家,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一则是这两位的父亲可是才获罪的,寻常人家哪里愿意,二则是自己这个做婶母的,却也不好随意把她们打发,传出去也不好听。
如此一来,自然是好费一番心思。
叶青莲叶青蓉也是明白自己处境,眼见着这位婶母为自家操心。叶青蓉是多少有些过意不去,叶青莲倒是神情淡淡的,并没说什么。
这一日,因是三月十五,宁氏早早准备了纸钱瓜果,让姐妹两个带着过去给叶长勤上坟,阿萝在家百无聊赖的,便拿出那块玉来轻轻摩挲。
玉是沁凉的,可是她想象着这玉曾让那男人贴身戴着,便觉仿佛能摸出一股温热气息。一时又翻箱倒柜找出昔日那木头娃娃,拿出来仔细看后面的阿萝两个字,把这玉上的“萝”字来比对,发现并不是一个笔迹。
如此一来,她难免生出许多猜测,想着木头娃娃显然是萧敬远亲手所做,那上面的字必然也是萧敬远刻的。
这玉上的字,竟是请别人刻了的,只是不知道是何时所刻?
此时外面阳光正好,温煦地投射在窗棂上,她倚靠在软塌上,不免想起那夜他说过的话,一时竟有些心荡神摇,总觉得有万千言语想对他说,只恨闺阁之中,没有鸿雁传书,许多话根本说不得。
况且,便是他在眼前,自己的心思,也是不好轻易说出口的。
心口处没来由酝酿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那温煦的阳光照在身上,让她身子微微发烫。
因那心思无处诉说,便干脆取来了纸笔,胡乱写画一番,本是想画一幅他的画像,可是待描绘出眉眼,竟觉得脸上燥红,羞于去看,慌忙把纸团儿揉了,扔在一旁。
却在此时,恰叶青莲姐妹二人从外面回来。那叶青蓉见阿萝坐在窗前,便道:“适才路上采到一些野果子,酸甜可口,我想着拿过来些给阿萝一起尝尝。”
阿萝听了,自然是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