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没脑地开口。
因着这句话,墨池面上的赧色瞬间散去,换回的,是苍白的脸色。
她这便告诉我了!
她是要告诉我的她的身份吗?
墨池的心中忐忑起来。
“我姓元,可记得了?”元幼祺不满足地又问。
在墨池的眼中,此人的表现,当真怪异至极。一时间,墨池来不及细思,自己究竟该如何反应才是正确的。
刚被轻.薄过,不,是险些被侵犯……
墨池猛然想起这桩事,暗骂自己真是昏了脑子。
“公子是宗室,就可以任意欺凌弱女子吗!”墨池冷声道。
元幼祺闻言,眉峰微挑,眼中的笑意丝毫未去。
这反应有趣!元幼祺心道。
反正在她的眼中,此时的墨池,怎样都可爱,都有趣。
“若我是宗室子弟,墨姑娘可愿意随我回家去过日子?”元幼祺厚着脸皮又问。
墨池语结,更觉得此人堪称自己所识之人中最不要脸的。
“请公子自重!”墨池用力甩开了元幼祺的手臂。
“自重自重!当然自重!”元幼祺哈哈哈地笑。
“有了墨姑娘,在下当然自重……啊不,墨姑娘不在的时候,在下也是自重的!在下只对墨姑娘一个人不自重……哈哈哈,在下不是这个意思……在下……哈哈在下是高兴!高兴!”元幼祺口不择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浑乱说了些什么。
她可没去想,此时的她,在墨池的眼中,俨然就是个脑子抽抽了的失心疯。
“灵鉴泉的泉水,贫道就存了那么丁点儿,陛下省着些喝罢!”
元凌真人时不时地瞥一眼捏着茶盏牛饮的元幼祺,心疼死了自己好不容易带回来的泉水。
元幼祺停住动作,侧头去看元凌真人。
深深的嫌弃,她感受到了。
遂嘻嘻笑道:“您是朕的师父,赏做徒弟的两杯茶喝,总是舍得的吧!”
那是两杯吗?是两杯吗!
元凌真人嘴角微抽。若不是她修养不错,又不好揭天子的短,她真想指着元幼祺的鼻子质问:“你自己数数几杯了!当贫道好不容易带回来的梯己泉水做牛饮呢!堂堂大魏天子,您至于吗!”
灵鉴泉水,名不虚传,泡的茶果然能够清心醒神。元幼祺感叹着。
因为证实了墨池的身份,她欢喜得忘乎所以,怕自己失态之下做出什么失控之举,不敢冒失回宫,便跑到云虚观里,找自己的便宜师父元凌真人讨茶喝。
确实是便宜师父。自从当年顾蘅诓得元凌真人,又逼着元幼祺拜了这个师父,十几年过去了,元凌真人都没教过元幼祺什么,好茶好水倒是被元幼祺贪了不少。
元幼祺也是要脸的,知道自己戳了元凌真人的心疼处,嘿嘿赔笑道:“等明儿个朕让他们送两车灵鉴泉水来赔给师父!”
“不用!”元凌真人不客气地拒绝了。
就为了赔她两车泉水,劳民伤财,岂不作孽?
而且,两车泉水啊!存得时日久了,早没新鲜滋味了!还品个什么啊!
元幼祺于是毫无悬念地再次收到元凌真人嫌弃的眼神。
她笑了笑,定了定神,忽然极认真地看着元凌真人,悠悠道:“师父,阿蘅其实还活着吧?”
作者有话要说: 墨池:折腾了两辈子,终于能好好谈场恋爱了,爱人竟然变成个傻子!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第一百一十章
“师父, 阿蘅其实还活着吧?”元幼祺问得认真, 语气亦是笃定。
元凌真人对她的话, 似乎毫不意外, 却也不回答,只淡淡一笑。
这就是肯定了?元幼祺心道。
继而她的胸中腾起了恼意来。
“师父既然知道阿蘅又转世了, 为什么这么多年还要瞒着朕?”元幼祺的语气生硬起来。
寻了十五年,苦了十五年, 更问了十五年, 然而, 元凌真人都没给自己一个答复,这种事落在谁的身上, 都会恼的。
“世事难料, 天意难测,关于师姐的一切,贫道也只是猜想推测, 这样没有真凭实据的推断,怎么与陛下说?”元凌真人平静地看着元幼祺。
“还是, 陛下觉得, 贫道将自己的推测都告知陛下, 陛下不惜劳民伤财地折腾、寻找师姐的下落,这于陛下、于国家而言,会是好事?”元凌真人又道。
元幼祺抿唇不语。
她清楚得很,元凌真人所言不错。
若自己知道一点点顾蘅的下落,早就不惜一切代价地去寻找她了。
当年, 顾蘅逝去,元幼祺心伤之下欲随她而去,被众人拦下。后来,静下心思细思,元幼祺越发觉得,顾蘅的身体消失得很是蹊跷。
如果说天道因果,那么顾蘅即逝,这副身体合该留存给顾家。毕竟,那副身体是属于真正的顾蘅的,也应当由顾家人决定如何处置。
可事实却是,顾蘅的身体,就这么凭空消失了,连一根头发丝都没留下,这,意味着什么?
元幼祺冥思苦想了十五年,也明里暗里探问了元凌真人十五年,得到的,皆是同一个答案。
“陛下,世事难料,天意难测啊!”元凌真人又搬出了这句话。
元幼祺已经听得耳朵生了茧子。
“师父,朕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更不会再为了阿蘅寻短见,您也就甭藏着掖着的了!”元幼祺直言。
元凌真人这些年其实忍得也挺辛苦,她性子诚朴豁达,本就不是个善于隐忍的人。
睨了一眼元幼祺左脸颊上半个巴掌大小的微肿,元凌真人莞尔:“这是师姐打的吧?”
元幼祺哪想到她突然提起这个话茬儿来,登时讪红了脸。
自己竟是忽略了这个,就顶着这半个巴掌的红肿,招摇过市半个长安城,又跑到城郊来的?
元幼祺特别想寻个地缝儿钻了。
却听元凌真人呵呵笑道:“师姐的性子,倒是越发有趣了!”
元幼祺:“……”
嗯,好吧!这是阿蘅抽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招摇过市就招摇过市吧,阿蘅又活过来了,朕跟全长安城的百姓炫耀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元幼祺很快便想开了。接着便后悔起来——
怎么就急匆匆地离了丽音阁?应该让阿蘅拿鸡蛋给揉一揉这红肿,才划算啊!
元凌真人瞧着皇帝忽嗔忽喜的神色,觉得忒陌生,这还是那个素日里没什么笑模样,总是阴沉沉板着个脸的自己的那个便宜徒弟吗?
“陛下别高兴得过早!”元凌真人老神在在地敲打元幼祺。
元幼祺正肖想着墨池若是给自己揉脸,自己的手该放在哪儿呢,被元凌真人的话一吓,表情僵住。
“师父这话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