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虚无缥缈的事。
元承宣也陪着笑了。
他自然不会再调侃皇帝与墨池“路漫漫其修远兮”。哪怕在他的心里,他隐隐觉得,皇帝在“那方面”或许经验极其有限。
元承宣又咳了一声,他不想再与皇帝继续这个话题了,总觉得有种往奇怪的方向拐去的趋势。但愿这位墨姑娘,与皇帝的缘分深些,不要再让皇帝孤苦寂寞地思念那个再也回不来的人了。
元承宣默默叹气。
他对墨池的印象很是不错,虽然对墨池的身份很有些怀疑,但是他的原则是,只要不坑害皇帝,只要皇帝喜欢,旁的就不算什么大事。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
元幼祺见元承宣欲言又止的样子,便猜想他可能想说元令懿的事。
她也有多日未见到元令懿了,已经觉察到七哥与懿儿之间发生了些什么不愉快的事。但是问元承宣,他总是支支吾吾的,元幼祺便猜测此事与自己有关。至少,禁足风柔的这件事,就已经让元令懿对自己心生不快了。
元幼祺也曾着人过府询问,元令懿却只回说是病了。元幼祺派了太医去瞧,也被元令懿婉拒,只说“府中医者能够应付得来,不必劳烦太医”。
元幼祺于是更坐实了元令懿对自己有气。
至于别的,比如那日元令懿被敬王府长史半路截住,不知聊了些什么那桩事,元幼祺并没太放在心上。
懿儿是她亲手教养大的孩子,她不信她会被人蛊惑,转头来害自己。何况,就元淳的那点子成算,若非牵扯进了墨池,都不够自己磨牙缝的。
别看他是敬王世子的身份,是天家子孙,元幼祺也只当把他当成个幕后之人的小喽啰,实不足患。
恰在此时,宁王府的家令在外面禀告,说:“墨姑娘问公子是否来了。若来了,请移步。”
元幼祺听罢,意外地圆了眼睛——
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墨池主要要求见她啊!
莫非是思念得太紧,忍不住感情外露了?
元幼祺于是什么都顾不得了,“蹭”地站起身,口中急道:“朕先去瞧她!七哥自便吧!”
她?
这般亲昵?连名字都不提了?
元承宣强忍着笑,不好戳穿了皇帝的底细,起身拱手道:“臣还要去处置些事务,陛下请!”
元幼祺已经急冲冲地快步走远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新开了古言小说《女匪》,一个郡主重生复仇复国的故事,更新中。吃得下言情的小可爱们,可以支持下吗?鞠躬~
☆、第一百四十五章
屋门被“霍啦”一声打开, 震动了屋中人。
墨池惊然起身, 怔怔地看着门口的, 笑望着自己的元幼祺, 神情有些恍惚。
似乎哪里,同过去不大一样了。
是怎样的不一样?又是从何时开始不一样的?
从那些纷繁复杂的画面频频闯入自己的梦中的时候开始, 还是从昨夜梦到自己亲手煮了一壶药茶,哄骗着梦中的元幼祺与自己一起喝下的时候开始?抑或是, 在梦中眼睁睁看着元幼祺饮下那药茶之后的痛苦不堪, 自己却无能为力, 而后悚然惊醒的时候开始?
夜半惊魂,墨池怎么都难以再入眠。回忆梦中的种种, 她心有余悸, 胸口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她睁着眼睛,盯着床帐上的双飞燕子,一直挨到天光渐亮, 挨到日头升起。
因为往常的早膳时间到了,墨池强迫自己挣扎着起榻, 浑浑噩噩地用了早膳。她不想让宁王府中人觉得, “皇帝喜欢的女子”是一个懒惰涣散的女子。
想到“皇帝喜欢的女子”这样的名头, 墨池的心口一甜,接着又是一滞——
她有些无奈,有些凄凉地意识到,如今的她,最在意的, 竟是那人的名声,而非自己的。
墨池默默摇头,忍着喉间的不适,强自吞咽下了那些都是照着她的口味预备的吃食。
纵然没有胃口,她也舍不得辜负了皇帝的一番用心。
用罢早膳,依旧漱了口、净了手,墨池也依旧如昨日午后那般,手中捏着那只半旧的荷包,呆坐在窗前。
她觉得这样的自己很可笑,像是个心心念念盼着情郎出现,心中眼中只有情郎、只有情.爱的庸脂俗粉。她鄙薄这样的自己,却又忍不住不这样。
墨池强迫自己从对元幼祺的容颜、气息与温暖的怀抱的想念和眷恋之中抽身出来,她竭力地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却悲哀地发现,如此转移的结果,便是:梦中元幼祺痛苦的神情在自己清醒的时候,出现了。
是因为自己在信期,昨日又与皇帝语涉这种事,所以才会梦到这样的情景吗?
那个梦,墨池记得很清楚。她记得那“药茶”是做什么用的,甚至连配制药茶的方子,她此刻都能写就得出来。
世间,怎会有如此丧心病狂的药方子!
墨池心道。
医经中说,“女子以血为本”,因此才有癸水,因此才能够孕育生命。若是无端断了癸水,极有可能伤及根本。
梦中的自己,竟是用那个药方子,断了元幼祺的癸水。纵然那药方子中多添加的几味药,意在预防万一,可一旦稍有差池,便极有可能害得元幼祺气血枯竭,轻则未老先衰,重则伤及性命!
为什么要这样做!
墨池问自己,何尝不是问梦中的那个自己?
难道因为皇帝是女扮男装,自己便于梦中奇思妙想着想要夺去她身为女子天然的特征吗?
梦为潜意识中深埋的,甚至难为己知的念头与记忆的呈现。
墨池深深觉得,潜意识中存着这样想法的自己,也是疯魔了。
这样枯坐了两个时辰,窗外的日头越升越高,快要升到了中天。
墨池的一颗心也渐渐凉了下来——
此刻,早已经过了皇帝平素来探望自己的时间。
国事繁忙吧?还是,被什么紧急的政务绊住了脚?
她,不会忘记来吧?
墨池的心绪,突的忐忑起来。
她明知这样的想法很可笑,但还是禁不住患得患失。
墨池到底还是忍耐不住,她唤来了侍奉惯了自己的侍女,请她们去向府中管事之人打听一下,“公子”是否来了。
宁王府的侍女做事自然是妥当的,安静地听了,便顺从地去办事了。可是,墨池还是红了脸,为着自己情不自禁的“主动”。
侍女走了,偌大的房间中又剩下了墨池一个人。
她再次坐回原处,取出召唤侍女的时候藏起来的那只半旧的荷包,手指没章法地缓缓拂过,像是在安抚自己躁乱的心情。
这样的动作,没让她平静多少。反倒是想起昨日鼓足勇气打开荷包,看到的东西,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