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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池默默攥拳,心中的煎熬更甚。

    她怔怔地垂眸,看着自己的指尖,那里,属于元幼祺的体温和那言说不得的红色,仿佛还在,刺痛了她的眼,更刺痛了她的心。

    若她们使手段灌醉了皇帝呢?

    若她们用药呢?

    宫中人的花样儿只有世人想不到的。万一,韦太后授意,韦臻苦心孤诣地就想与皇帝发生点儿什么呢?

    她的宝贝真的能发现那些鬼蜮伎俩吗?能逃得过种种算计吗?

    那是她的人,怎许旁人染.指!

    墨池想着,胸口的痛意,化作了铺天盖地的酸涩,在胸中急蹿着,让她坐立难安。

    就算……就算万一……

    墨池胸口起伏着,指尖被她用力攥得发白。

    自己喜欢的、爱的难道不是元幼祺这个人,而不仅仅是那副好看的脸和醉人的身体?若当真元幼祺被算计得……了,自己当然还是喜欢她,爱着她的。那种事,她只是被歹人算计,而非自愿,又有什么想不开的呢?

    墨池努力在心里劝自己,将注意力从那件可怕的事上移转开。

    可即便那样,那姑侄俩若是再有旁的算计呢?

    她的宝贝从来孝顺又守礼,对在意的人向来心肠软,面上再发狠,心里也是狠不下去的。万一那姑侄俩借机做出难以预料的事呢?

    墨池越想越心慌,不敢再细想下去了,竟有一种想要即刻入宫的冲动。

    “墨姑娘,您……”顾书言拨来侍奉她的侍女桃菊是个极妥当本分的,平时鲜少多话,这会儿也颇看不下去她在屋中慌乱又坐立不安的模样了,欲言又止。

    “桃菊,去告诉管家,我要出门,还是请李大叔赶车!”墨池终是决定了。

    桃菊哪里想到她会突然说出这话来?夜班三更的,要去哪儿也不急在这一时啊!

    可是,对上墨池的时候,桃菊就知道自己是劝不住墨姑娘的,只得答应着,出去传话。

    作者有话要说:  小顾终于知道担心自己家的好白菜被猪拱了(再见

    ☆、第二百零六章

    元幼祺并不知道墨池是如何与顾府管家分说的, 又是如何说服顾书言深夜出门的。她与唐喜、梁少安两个人隐在顾府后墙的暗处, 悄悄瞄着顾府们的方向。

    他们发现, 顾府的侧门被从里面打开来, 一个穿着兜帽披风、看不清面目的窈窕身影快步而出。那身影的旁边还跟着个穿着便袍的高瘦男子,似一直在絮絮地说着什么。可那个窈窕的身影, 似乎并不买账,低声对她说了句什么之后, 就登上了一辆眼熟的青绸马车。

    车夫扬起一鞭, 马车辘辘地远走了。

    元幼祺看到那辆马车, 登时火撞顶门——

    她早该想到的!

    那日在云虚观山门外,她跳下马拾级而上时忽有所感, 回头看到的, 就是这辆马车!

    而从顾府里出来的那个窈窕身影,元幼祺只看一眼,就能够判断出来是谁。

    元幼祺暗自咬牙切齿, 气自己那日在云虚观外不长脑子,与墨池生生错过。

    就算马车模样再普通, 即安国公府中的, 也必定有安国公府的标记。她竟是忽略了。

    这会儿, 元幼祺也顾不得生自己的闷气了。她压低声音向唐喜和梁少安吩咐了两句,结果,两个人都听得目瞪口呆。

    李大赶着马车离了顾府,口中还在絮絮着:“您再有要紧的事,这深更半夜的一个姑娘家……”

    却被车厢内的声音淡笑截断:“大半夜的, 折腾你的确是过意不去。”

    “嗨!话不说这么说,”李大闻言,反倒不好意思起来,“老李就是干这个营生的,主子怎么吩咐咱就怎么照做。只是您这孤身一个人,总是不安全,怎么着也得带几个随从不是?”

    正说话间,车子拐进了一条僻静的小路,仿佛是要证明他的话似的,此时他听到身后“哒哒哒”地传来一阵马蹄子飞奔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分明。

    李大惊得噤了声,心头划过不祥的预感。他是个老把式,很懂得什么人物招惹不得,遂慌忙带着马车往道旁扯。

    孰料,那急促的马蹄声就是奔着他们来的。

    马蹄声越逼越近,而且不止一匹马。

    李大越发觉得情况不妙,刚想兜转车子折回顾府,那几匹马已经越过了他,拦在了马车前。

    李大喉咙发紧,只瞥了一眼几匹马的蒙面人,就有一人身法奇快地从坐骑上跃起,落在了他的身侧,手一扬击在了他的后脖颈上,。

    李大眼前一黑,便没了知觉。

    那击昏了他的人,动作分毫不迟疑,将他丢给了一旁骑马的同伴,又掉转过身去,扯住了马车的缰绳,安抚住了躁动不安的驾辕马。

    而他的同伴,则将李大的身体搭在了马鞍前,纵马疾驰,“哒哒哒”地消失在了夜.色中。

    这几个来回兔起鹘落,几乎就在眨眼之间。

    墨池在车厢内,听到外面的响动,虽然那几人身手了得,李大连哼都没来得及哼出一声,但以墨池的见识,已经觉察到事情不妙。

    她没有选择如寻常受了惊吓的女子一般胡乱高叫,而是仍定坐在原处,静观其变。

    若这些人是杀人越货的,她胡乱喊叫只会激得他们更快下死手。

    而这里不是偏僻少见人烟的荒凉地,这里是天子脚下,是大魏的京城。如果在京城中都有人敢并且能够如此大胆作为,那么有司和拱卫京畿的重兵就都是摆设了,那么大魏离亡国也就不远了。

    是以,墨池的心思很镇定。她已经算准,这些人要么是如当初元令懿那般想要劫走自己的,要么就是——

    车帘被从外面挑起,接着一张俊美的脸出现在了墨池的眼前。

    看到那张的脸同时,墨池的一颗心安定了下来,继而又生出无奈又无语的感觉来。

    元幼祺甫一看到墨池的时候,一双琥珀色的瞳子都在熠熠放光,压抑了许久的强烈思念难以自控。

    可是,墨池了然的神情,以及那副平静之下隐隐的无奈,又像一盆冰冷的水,泼在了她的头上,让她很有些失落的同时,亦微微脸红——

    一国之君,做出这种当街打家劫舍的行径来,实在不是什么值得褒扬的事。

    元幼祺悻悻地在车厢内坐下,却离着墨池足有两尺远,不知是近乡情怯,还是心中有愧。

    她想极了墨池,此刻却只敢偷偷地瞄墨池,做贼似的。

    车厢内静得让人心头发紧。

    元幼祺偷看了一眼后,又偷看了一眼,两次得逞之后更迫不及待,结果在第三次偷看的时候被墨池逮了个正着。

    元幼祺:“……”

    她前一阵病过,整个人瘦了一大圈,那张小脸儿都快现出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