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都更快……
墨池的脸颊瞬间红到了耳后, 曾被丽音阁中人教以房.中之术的她,自然明白那种反应,意味着什么。
由不得她多想,元幼祺的吻已经铺天盖地地罩了下来。
墨池在这样的冲击之下几无招架之力,被动地承接与主动地给予, 根本就是全然不同的。她能够想象元幼祺此刻内心的急切与狂躁,一如她当日面对那般的元幼祺的时候的难以自控。这让她很有些无奈和无语,心底里总有一股子“把一个纯良的孩子带坏”的罪恶感。
与此同时,感知到元幼祺的急切,墨池的心尖儿竟觉得痒意十足,更有一种想要无限地包容和纵容元幼祺的念头越来越强烈。此刻她的眼中,元幼祺仿佛一只又饥又渴的小兽,而自己便有义务、有责任去喂饱她的肚子,为她解渴,为她解所有的渴……
蓦地意识到自己竟然做如此想,墨池更觉得自己“不知廉耻为何物”了。
包容她,为她解渴,不就是……
可是,就算是明知这样的想法是在拷打自己的廉耻心,却怎么都克制不住那种想法,且大有越克制越强烈的趋势。
真是疯了!墨池在心底慨叹。
然而,元幼祺接下来的言行,则更让她慨叹——
元幼祺确实很陶醉,却没有全然沉迷进去。墨池的反应再明白不过,心爱之人在自己的亲昵接触之下有如何真切而喜人的反应,元幼祺当然觉得欢喜,更觉得自豪。对于初出茅庐、经验有限还是反方向的经验的她来说,这样的战果可谓旗开得胜,堪比诸葛孔明甫一出山的博望坡之捷。有了初战告捷,以后的第二战、第三战……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元幼祺已经在心里期待地搓起了手:阿蘅这么美这么诱.人这么好吃,吃一辈子都不会觉得腻的!
她不要脸地想。
朝堂上打滚的人,大多擅长养气功夫,元幼祺浸淫朝政十几年,又是整个大魏朝廷中塔尖儿上的那个,早就锤炼出了内里搅如乱麻,面上也能维持不动声色行该行之事的能耐。尤其,此时雌伏在她身下的墨池,这个自幼被她无限崇拜、无比恋慕的人,居然会因为她的亲昵而情动,还是快要不能自已的那种情动,元幼祺怎能不欢喜、狂喜而更加自得?
能让一向不动声色的人失控若斯,她不是更厉害吗?
这般想着,元幼祺对自己原本设想好的计划更添信心。
不过,自信归自信,心里那份小小的得意还是让元幼祺口出惊人之语的同时,嘴角不禁勾起了一个隐隐的弧度——
“你当初强行要了朕的时候,可曾想到,某一日也会贪慕朕的给予,贪慕到情难自禁?”元幼祺的身体撑在墨池的身体之上,冰森森道。
这样的一句话,如满盆的凉水,搂头盖脑泼在了墨池的头顶,瞬间将她从灼热的迷乱和隐晦的羞涩中拉扯回了现实。
她勉强聚拢目光,凝着于元幼祺的脸上。
在墨池寻回清明的时候,元幼祺可不敢轻敌,慌忙收住嘴角泄露的那一丝心绪,保持住冷然的、与出口的话语相匹配的表情。这样转瞬即逝的变化,却已经被墨池准确地捕捉到。
墨池抿着唇看着元幼祺,不言不语,以静制动。
元幼祺扛不住她的注视,不自然地轻咳一声,攥着她手腕的两只手,攥得似乎也不那么理直气壮了。
为了替自己打气鼓劲,元幼祺微张了眼睛,回瞪着墨池,故意清清冷冷道:“你对朕动了情。”
你对朕动了情,所以,你能用夺了朕的身体的法子对朕念念不忘,朕也能用让你渴盼朕对你做过的种种来对朕念念不忘。这便是元幼祺的潜台词。
墨池听了,微微动容。元幼祺的话,听在她的耳中,不是孩子般的赌气,不是在为自己鸣不平,抱怨着两个人之间思念的不对等。墨池的心疼了起来,不是剧烈的撞痛,而是丝丝缕缕抽丝剥茧一般的扯痛。
用涓涓细流流而不尽来形容痛意,实在称不上是一个令人联想美好的比方,然而墨池宁愿那痛意能够一直在自己的身体里继续下去,继续几年、十几年、几十年,直至生命的尽头。因为在那涓涓的细流中,她重又看到了襁褓中、幼年时、少年时已经长大成人后的元幼祺。
元幼祺一直在成长,而唯一不变的,就是她的那颗永远指向自己的心,永永远远都不会变。
人说“拼将一死酬知己”,墨池是不想再死去的。她只想活着,好好地活着,陪着元幼祺好好地活着,让那种对元幼祺的心疼始终提醒着自己莫辜负地活下去,将来,她与她会生同衾死同穴,甚至,墨池已经生出了生生世世与君相伴的祈愿。
盯着那张绷着冷然的好看的脸,墨池笑了,笑得很淡,却很真。
墨池的笑容很美,元幼祺刹那间看得呆了。恍然回神的时候,方意识到自己刚刚多没出息,遂别扭地逃开墨池的笑靥。
却被墨池蓦地环住了脖颈,上半身支起,倾向元幼祺,在元幼祺的耳边轻声道:“若我想,陛下如何?”
元幼祺仿若被雷击中,圆了嘴不认识似的惊然侧眸看向墨池。
墨池大大方方地由着她看,又柔声道:“陛下方才不是问我吗?”
问得是什么,想得是什么,昭昭然都在两人的心中,此时此刻已经不必说出口了。
墨池这样的反应,全然出乎元幼祺的意料。她以为自己说了那样含着几分羞辱几分怨怼的话头儿,以墨池的性子,会真的恼了。可是,墨池不仅没恼,还坦荡荡地承认自己的渴望。这可让元幼祺措手不及了。
墨池见她如此,心里又觉心疼,默叹了一声,仍是环着元幼祺的脖颈,软道:“之前种种,总是我辜负你太多。每每想起,便自责得夜不成寐——”
见元幼祺想要说什么,墨池忙掩住了她的嘴,急道:“我知你想说什么!你想说,你不在乎我曾经的辜负,只在意眼下与将来……”
元幼祺定定地看着她,缓缓点了点头。
墨池了然地笑了:“是了,现下与将来……”
她顿了顿,认真地看着元幼祺,嗓音轻柔却笃定不移:“将来,纵是刀山火海、险阻重重,纵是千千万万人不许我与你在一处,我也必向你而去,做你的妻,做你的皇后,一生一世,生生世世!”
元幼祺因着她的凿凿誓言,在她的手掌中重重地吸气,显然是被她震惊到了。
“而现下,”只听墨池又道,“陛下可愿怜惜我?”
元幼祺怔直了眼睛。
墨池的坦然让她始料未及,心底的那股子刚刚平息下去的冲动又惊涛骇浪般地汹涌起来——
两个人之中,墨池又岂是唯一动情的那个?
究竟,这个让自己痴恋了许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