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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44
    至拿到新卷纸的一刻,关锦的脑子还是一片空白。

    她浑然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磨了墨,如何润了笔,如何答了卷。而卷子内容都写了什么,她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了,似乎那那个时候答卷的人,根本不是她自己。

    如今,回忆起来当时的种种,简直恍然若梦。

    可桌上御赐的砚台、墨块和笔,又在明晃晃地提醒着她,那一切都不是梦。

    现在,距离殿试已经过去了整整两日,关锦的脑仁都还是麻的。

    这两日,她同所有遭临大祸而化险为夷劫后余生的人一般,食不甘味,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日殿试的光景。

    越想,她越是后怕。

    不过,怕归怕,她知道自己好歹挨过了殿试。至于结果如何,那就不是她能够决定的事了。

    她想她最该感激的,是皇帝的仁慈吧!

    仁慈啊?这样的形象,和夺走姑父仕途的凶煞,是全然不同的风格吧?

    “姑娘!姑娘!”一把子苍老又慌张的声音随着声音主人的奔跑声,闯入了关锦的耳中。

    “甄伯?这是怎么了?慌什么?”关锦差异地看着对方。

    甄伯是她家的老仆人,昔年家道殷实的时候,便侍奉在她父亲的身边。后来家中落魄,他也不肯离去。此番不放心关锦一人入京参加女科考试,非要跟随了来照顾她。

    “姑娘!有一个客人,非要闯进来见你,还带着两个……”

    甄伯的话音未落,一个衣袍挺括的五旬开外的男子已经闯了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身形高硕、神色阴冷的壮年汉子。

    “你、你们是何……何人?”关锦的性子原本就容易紧张,见对方这么大喇喇地闯进来,更觉惊悚了。

    那为首的男子面色倨傲,眯着眸,扫了一圈周遭的环境,最后落在了关锦的脸上,抱了抱拳:“关姑娘是吧?在下有礼了!”

    他口中虽说着“有礼”,可不见分毫礼貌的行径。

    “阁下何……何人?找……找我何事?”关锦磕绊着硬撑道。

    同时,止住了想要冲上来与他们计较的甄伯。京城多富贵,谁晓得这伙人是什么来路?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关锦还是懂得的。

    男子哼笑了一声,傲然道:“在下姓韦,想与关姑娘攀个交情。”

    卫国公府。

    韦舟扬穿着居家的袍子,意态闲适地靠着椅背品着茶。

    他面前立着的,正是那名在关锦家中颇跋扈骄傲的男子,此刻脸上却是一色的恭谨谦卑。

    “姓关的怎么说?”韦舟扬慢悠悠地问道。

    那名男子忙赔笑道:“小人正是照着世子爷您的吩咐说的,那姓关的只敢诺诺地听着,像是被吓坏了。”

    “小门小户的出身,没见过大世面,能有什么胆识?怕是胆子都快被吓破了!”韦舟扬不屑地冷笑。

    他将半盏茶放在旁边的桌上,安然道:“不急。这会儿只让她知道就成了,陛下那边还没有消息呢!万一她不成,也不必指望她。”

    “是!世子爷运筹帷幄!”男子紧着谄媚道。

    韦舟扬闻言,自嘲一笑,心道这话若是换到另一个人的嘴里说出来,该有多好!

    他怔了怔神,旋即回过神来,又向那男子道:“内廷侍卫那里,可有什么新消息?”

    男子想了想道:“小人打探了,得着确实的消息,那日随同陛下去刑部大牢的,却有方石在!”

    “方石啊……”韦舟扬瞳孔微缩,“那日咱们路过学宫,就是会试那日,远远看到的,不就是那小子吗?”

    “正是他!”男子应和道。

    韦舟扬呵呵笑:“还乔装改扮了!我是真后悔,当时怎么就一时想不开,没凑近了那巷子,看看陛下究竟藏着什么门道儿呢?”

    男子闻言,忙闭紧嘴巴,不敢应答了。

    “宗正寺那里,可寻到机会了?”韦舟扬转开话题,又问道。

    男子面露难色,摇头道:“宗正寺把控极严,小的们根本没有机会探查到一点点敬王世……咳……元淳的消息。”

    韦舟扬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又收回了目光,幽幽道:“宁王倒是乖觉!那么,云虚观呢?有消息吗?”

    “云虚观?”男子呆了呆,“可是……长公主已经离开云虚观,云游去了……”

    “谁让你寻长公主了!”韦舟扬提高了声音。

    男子哑然,嗫嚅着:“这个……小人愚钝……”

    “罢了!你且先下去吧!”韦舟扬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男子只好施礼,暂且退下。

    他退至门口,忽的看到了立在门后的韦臻,忙欠身行礼道:“大小姐!”

    “钟叔。”韦臻朝他点了点头。

    看着他远走离开,韦臻迈步,进入屋内。

    “父亲派钟叔去见了关锦?”韦臻向韦舟扬行礼罢,问道。

    “你都听到了?”韦舟扬亦无意对她隐瞒,“前日殿试上的事,你也听闻了。”

    韦臻登时紧张起来:“难道陛下当真对那个关锦动了心思了?怎么可能!那种女人,陛下怎么可能瞧得上眼儿呢!”

    韦舟扬大皱眉头,不耐烦截住她道:“谁说陛下瞧上她了?”

    “可是陛下都……”

    “臻儿,你能不能别但凡提到个女人,就往那方面想!”韦舟扬恨铁不成钢地道。

    韦臻脸上一热,不自在地垂下头去。

    “可是女儿……女儿就是看不得她对别的女人好!”她说着,心里竟觉得十分委屈起来。

    韦舟扬拧紧的眉头没法松开,纠结地看着她,道:“你要清楚,你不是只做一个寻常妃子的命!咱们韦氏出了一个太后,就能再出一个!甚至……甚至你将来做了大魏的皇后,也未可知!”

    韦臻双眸登时精光大亮:“父亲,您是说,女儿将来真的能做了她的皇后?”

    她,她,她!半句话都离不开她!韦舟扬心中气恼着。

    “天时地利人和,皆满足了,你自然做得皇后!”韦舟扬道。

    “那父亲快与女儿说说,如何才能让天时地利人和皆满足!”韦臻兴奋起来。

    韦舟扬觉得,自己这个女儿就算是贵为妃子,怕是也做不到将目光放得更长更远。韦氏若是想谋得更远,只怕自己要做的,还需更多。

    他默默地叹了一口气,站起身,自顾自将屋门和窗户都关紧,又确认了一番附近无人,才转过身来,盯着韦臻道:“臻儿,那件事,为父已经告诉你了,其中的利弊关系也都掰开揉碎了讲与你听了。你如今便向为父交个实底儿,你是不是真的不在乎?”

    韦臻将父亲这么小心,语气又如此郑重其事,晃了晃神,突的意识到父亲问的是什么,顿时加上更有些热,半是羞怯半是决绝道:“女儿的决心早已经下了!不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