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却淡淡道:“这个,我吃过。”
“有什么打紧!”怀安嗔道:“你自己有洁癖,不吃别人碰过的东西就罢,可没来由阻止别人。”
悠言呆了呆,他什么时候有了这个洁癖?
他是嘴刁挑食没错。所以,那时,她也会到他寝室为他弄些吃的,反正他是自己一个住,倒也不会妨碍了别人。二人一起吃饭,往往看她吃得滋味,他似乎便不乐意了,眉一挑就把她甫入口的食物抢过去。
有时,她吃不下,随手把碗中剩下的食物给他,他也接过静静吃了。
盛了碗粥,递到怀安面前,他道:“很烫。”
怀安一笑,便搁下手中的碗,伸手接过。
在对面的坐下,白皙的指轻扣,把她放下的碗拿过,顾夜白笑道:“那时你不是跟我说过,因我一人的缘故,社里的午餐时间大不厚道,许晴便说‘州官不放火,百姓也不能点灯’。”
“你是大人,自然是你说了算。”怀安也笑了,吃了口粥,心中甜蜜。
顾夜白却离开了座,慢慢踱到沙发跟前。这个角度里,可以隐约看到沙发后的颤动。
怀安道:“怎么了。”
“接个电话。”
是卡蒙的电话,古巴的老朋友。
电话里男子的声音有点粗犷。
“白,那日与怀安经过你设计的风车屋,当然她不知道是你的手笔,那屋子实在美丽,她起了好奇心要去看。我只说屋主性情古怪,不便相带。”
“这事,欠你一份人情。”顾夜白道。
“当初我还以为你这屋是为她而买。”
“不是她。”
“这位小姐挺好,人美,性子也不错,将来会是她么?”老朋友的声音几分揶揄。
“不会。”轻描淡写,却没有犹豫。
“你这人——”卡蒙微叹,又笑道:“把荷兰搬到古巴,这份心思不小,我实在好奇哪。白,将来有一天,把那个人带过来给我们看看吧,不是说过要毗邻而居吗,我与我妻女必定列队迎宾。”
顾夜白没说什么,重瞳一沉。
卡蒙道:“早上的简讯收到没有?现在该到机场接到人了吧。她说要提前回去,给你一个惊喜。”
“没有过去。”
卡蒙奇道:“为什么?”
“不是说要惊喜么,让她亲自完成,才算惊喜。”顾夜白道,利眸轻扬,光华微折。
卡蒙一愣,这话,他的朋友用了他们当地的方言,语音略作变化的西班牙语。
卡蒙人虽粗豪,心思也细腻,一愣之下,很快反应过来。
“忙去吧,老友。”
“卡,谢谢了。”
“谁的电话?”怀安走了过来,环上了顾夜白的腰。
“卡蒙。”顾夜白反手搂住了她。
“他说什么了?”轻靠在他身上,怀安笑道。
“他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周小姐必须回家了。”放开她,他拿起放在沙发上的外套。
“你不欢迎我。”怀安指控。
“伯父伯母该担心的,如果你被老人家怪罪,千万别找我才好。”
他的眸闪过促狭,仔细看去时,又是隐不可捉摸的深邃。
未容怀安多想,男人已挽了她的腰向门外走去。
“顾社长,我急匆匆赶回,你倒好,电话一个接一个——”怀安擂了身边男子一下。
“正想告诉l,今天我要跷班,理由是陪一个人回家,然后外出吃饭,既然你如此说,电话就作数吧。”
怀安心里喜悦,伸手便去夺他的手机,顾夜白一笑,已拨了出去。
“l,是我。是,周小姐回来了,我不回公司了。你到我家里来一趟,不错,按我之前说的做就好。”
“你让linda过来这边?为什么”怀安讶道。
“不然,这一桌东西谁收拾?”顾夜白淡淡道,门掩上前,眸光投向不远处的沙发,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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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话 预感
直至听到车子的引擎声响起,悠言才慢慢站了起来,俯伏着的脚麻了。索性坐到沙发上,手上是微微的刺痛,低头看了看,才看到掌心红了一片。
嘟嘴笑笑,就这样一直傻傻的拿着碗,烫得通红也不自晓。
小白,原来没有我,你也可以过得很好。这样的笃定,再次渗进脑里。
走到玻璃餐桌前,坐到他后来坐的位置上。她给他盛的粥,他最后还是拿回。
谢谢。口型无声。
只是这粥,终究,也凉了,他到底不曾喝一口。
手,跨过桌子,拿起他的杯子,还有点末。
就着他喝过的边沿,把这最后一口吞进肚里。
皱了皱眉,黑啡,很苦。幸好,爱情,不像这一杯。
再环了几眼整间屋子,站了起来。
走吧。
门铃,却在此刻响起。
会是谁?望着沙发,做了个鬼脸,苦笑,还要躲猫猫吗。
躲,也来不及了。门,开了。
整洁,优雅的套装,一个美丽的女子走了进来。无框眼镜下,眉眼聪敏从容。
悠然微微吃了一惊。
“路小姐,你好。我是顾社长的秘书,linda,你叫我l就可。”女子微微一笑,道。
悠言蹙眉,道:“你好。请问你过来是——”
“遵社长嘱咐,送路小姐回去。”眸光轻动打量,linda面上没动声色,心里却早已暗暗称奇。天尚未亮,竟接到社长的电话,让她到他家接一个人。
及至她快到的时候,又接到社长的一个电话。
老爷子以后,便跟了他办事。与他共事数年,基本上,他一事不作二吩咐,是二人间的默契,却也是他的个性。
在与他见面以前,先看了他的画,早已惊叹在心。及至第一次见面,她讶于这个男人的俊美,在老爷子手下,再厉害的人,见过的也不在少数。是以当时心里想的却是:人与画是上上选,但要打理这样一家龙头企业,只怕这男人还年轻了点。
他与她说的第一句话,却彻底改变了她的观感,她知道,自此,她将追随左右。
他说,l,一个星期为限。如果这期间,你对我的嘱咐,一回不能结,不管你是不是老爷子的爱将,你将从社里除名。
这些年下来,他是老板,是良师,更是朋友。以前,也曾好奇过他的私生活,偏偏她的社长,是个奇特的男子。
他的私生活过于安静。除去与社里楚可的关系模糊不清,他便只有周怀安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