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厨下给你熬的粥怎么样了。”
公孙鸢儿起身行了一礼,然后逃也似的出了这间卧房。
等她站在门外,这才颇有一种重生之感。
“果然,与这梅沉雪呆在一处,太可怕了。”
“谁太可怕了?”
公孙鸢儿这口气还没有舒完,就见梅琳琅捧着一个画匣而来。
“鸢儿见过母亲。”
公孙鸢儿对着梅琳琅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梅琳琅看的心下一叹,她知道公孙鸢儿对自己心结颇深,好在,她还有时间慢慢来。
“母亲这是过来给梅表哥送画吗?”
公孙鸢儿认出,梅琳琅手上捧着的画匣,乃是自己之前送给梅沉雪的那个。
梅琳琅的手指抚过手上的画匣,就连这画匣上的漆纹都是她精心所绘。
这本是她准备送给自己女儿的礼物,谁成想,竟然阴差阳错的落到了梅沉雪的手里。
“这画……你打开过吗?”
别说,自从这画落到自己手里,公孙鸢儿还真就没有打开看过。
她与百里青司之所以志趣(臭味)相投,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她们两人都不喜欢琴棋书画这些风雅之物。
“先前鸢儿那首《纸鸢》乃是抄自梅沉雪之手,这画自然不属于鸢儿。”
既然不属于她,那她还打开做什么。
原来那首诗也是梅沉雪做的,两人阴差阳错连纠连不断,倒也是缘分使然。
想到昨日之事。
梅琳琅也是一阵后怕,若不是有梅沉雪在,还不知会发生什么。
“沉雪昨日受了伤,现在可是好些了?”
“梅表哥伤的都是皮肉,医者说了,按时吃药多多静养,等三五日后去淤消肿就好。”
梅琳琅听得点点头,“这就好。”
想到梅沉雪,梅琳琅心下一动。
“你觉得你梅表哥如何?”
公孙鸢儿沉吟片刻,当然是啰嗦!固执!严谨!很凶!很害怕!
不过这面上却不能这么回答。
“梅表哥不通拳脚,却能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此举乃侠之大者,鸢儿很是倾佩。”
梅琳琅闻言笑笑,“那个设局之人哪,可是捉住了。”
“捉住了”
一提起这事,公孙鸢就忍不住眯着眼睛笑起来。
“母亲放心吧,父亲说了,他会为我主持公道。”
------------
41外室来袭
“阿羽,不要赶我去庄上。”
方姨娘跪在地上,泪眼婆娑的对着公孙羽苦苦哀求。
“阿羽,我们的孩子刚刚没了,你现在又将我赶去庄上,我嫁于你十多载,难道你就这样狠心对我?”
虽然还在做小月子,可是比起被赶去庄上,这些都是小事。
看着苦苦哀求的方姨娘,公孙羽也心生不忍,可是想到李央做的那些事,他就觉怒火中烧。
“狠心?你觉得我送你去庄上是狠心,凭你对鸢儿做的,你就是直接被人发卖了也不为过!”
难道是李央事情败露?
“阿羽说的什么话,鸢儿贵为国公府的大小姐,整座府邸都被她握在手里,我惧她还来不及,又怎敢对她做什么事。”
是啊,不敢。
原本想着她一介女儿总是嫁出去的,可谁知……方姨娘摸摸自己空瘪的肚子。
明明是公孙鸢儿先下的手,这可由不得她不狠心。
怨只怨李央不争气,竟然连个小女孩都拿捏不下,不仅功亏一篑,还将这火引到了自己身上。
方姨娘想着更是哭的楚楚动人。
“当时央儿只是路过而已,好心好意伸手帮助鸢儿,结果他转眼就被人污蔑成了“幕后之人”。”
方姨娘哭的越发委屈。
“我知道小姐不喜欢我,可是也不能这样污蔑我家弟弟,我们虽然出身寒卑,可也是有骨气的……”
公孙羽看着泣不成声的方姨娘,他们两个自幼相识青梅竹马,但是他却觉得现在才看清眼前之人的真面目。
“我什么时候告诉你,送你去庄上的原因是因为李央?我又什么时候告诉你,鸢儿在后院发生了什么事?”
他明明什么都没问,可是她已经心虚的全都说出来了。
若说方姨娘不是幕后之人,就连他也不信。
方姨娘跪在那里愣住了,她千算万算,怎么就算漏了这一着。
“阿羽,你听我说,事情不是这个样子的,是央儿说他爱慕小姐,我这才一时心软帮他去了后院,我是真没想到他会这样做……”
“行了!”
公孙羽从来没像此刻这样厌恶方姨娘。
“其余你也不用再说,鸢儿出阁之前,你就随着你的弟弟一同住在庄上吧!”
公孙羽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只余下身后万念俱灰的方姨娘。
“公孙鸢儿……公孙鸢儿……”
方姨娘眼中越渐狠厉。
“你害我至此,我发誓绝对不会放过你!”
“阿嚏!”
公孙鸢儿揉揉鼻子,将自己往被子里埋的更深。
她昨晚提心吊胆一夜未睡,唯恐梅沉雪有个好歹,现在梅沉雪既然没事,她也终于能好好睡一觉。
这两日天好,等她睡饱之后,还可以邀请百里青司一同出门乘船游玩。
公孙鸢儿想着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而被她惦记的百里青司显然没有她这么悠闲。
半尺宽的画轴被人敞开,带着浅淡香气的青檀桃花宣一经打开,便是满室芬芳。
而比这香气还要吸引人的,是被描绘在那画纸上的丹青佳作。
歪头浅笑的少女,捏着手上半块桂花糕,眼眸清丽,娇憨似的看着对面之人。
穿着素衣的女子轻轻的笑着,分明没有任何言语,可是那眼中慈爱已将一切表达的淋漓尽致。
这画上画着的,乃是青司和百里玉影。
百里青司的指尖抚过手下画纸,梅琳琅不愧是丹青圣手,不说这画中之人与她像了十成十,就连这神韵也是十分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