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郡主会短舍你钱吗,反倒是你,若是敢胡乱要价,小心典狱司的板子。”
竟然是百里郡主!
那掌柜的一听,当即跪下行礼。
“小的不敢,只是这宅院是别人放在我这里代卖的,那人是定了价的,所以,您要不要直接与那人直接商谈?”
青司看向这个掌柜,都说无商不奸这话倒是真没错。
估计这人是想从中大赚一笔的,一听自己的身份,又怕自己惹事,所以推诿起来。
“既然掌柜的做不了主,那我们就去别的地方看看了,毕竟,这京城可不就你一家典当行。”
一听青司要走,那掌柜的可就急了,旁的不说,这房契还是有些棘手的。
“实不相瞒,典当这房契的与小的有上那么点亲戚,这主还是能做的。”
“只是不知郡主可要现在就定下来。”
“去定吧,”青司看着白芷道,“记得将这府宅记在母亲名下。”
百里玉影看向青司,她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做。
可是,这样想的周到的青司还是看的她心中一酸。
“你是季家的女儿,即使这宅子落在你名下也是没什么的。”
可青司不知道,这未来的事会如何,她只是本能的想去为母亲将一切准备好。
“青司知道母亲这是疼我那,可是您别忘了,圣上当初还许了我郡主府。”
“这么一栋大宅当然是要安上《季宅》的匾额,青司还没当够季家大小姐哪。”
青司是想过搬去郡主府的。
可是一旦搬去,她代表的就不是季家,门上安着的也是《郡主府》的匾额。
母亲没有为父亲生下子嗣已是遗憾之极,她又怎么忍心让母亲连季家都失去。
“其实……”
青司看着桌上的杯子欲言又止。
“青司有话不妨直说。”
依着她对青司的了解,能让她犹豫的事,必然是大事。
“母亲有没有想过……”青司蹉跎的开口。
“您要不要过继一位孩子放到自己膝下?”
在未与二房分家前,这事她是没想过的,毕竟即使她大房没有后嗣,二房的孩子依旧可以挑起季家大梁。
可是她没想到,为了她,百里玉影决定分家,那她是不是也能为母亲做点什么。
她知道母亲想的是什么,她打算若是自己以后生下孩子,就为其中一个,冠上“季”家姓氏,毕竟自己也是季家人。
可是……她也有她的计较。
她倒是不会迂腐到,将改姓这种事当做什么不得了的大事,而是她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嫁人了。
而且,她以后若是进了国子监,必定陪伴母亲的时间也少了,与其这样,还不如过继一人过来,陪在母亲膝下。
虽然过继过来的人变数太大,可也好过季府消亡。
回去的路上,百里玉影看上去比青司更加沉默。
她不知道青司“不嫁人”的想法,她还以为青司让自己过继孩子,是因为她要入国子监一事。
过继孩子这事,她不是没有想过,但一是因为她无法接受别人的孩子喊自己“母亲”。
二是因为,过继这事对青司有些不公平,她觉得青司会很难接受这种事。
可是,青司现在既然提出来了,她也深思起来。
若是有了一个兄弟,青司以后即使嫁人,也能为她在夫家撑腰不少。
而且季家大房这边若是有人,那青司会不会也在嫁人后放心些?
百里玉影正想着,却觉得马车一顿。
这车才刚刚上路,怎么就停下了?
“发生了什么事?”
青司问向车外的赶车的侍卫。
“回小姐的话,前面的路被人挡住了。”
挡住了?
青司挑帘向着前方看去,就见三两个人正在痛殴一个蜷缩在地上的人。
“绕过去。”青司淡淡下令。
这种被欺凌的事,这世间每日里不知道发生多少次。
“再看看。”
百里玉影却是阻下了青司放下的车帘。
穿着富贵撒金钱的富家公子,并着家里的两个家丁将地上那人紧紧围住,一拳一脚的踢打向地上一个书生。
大约是书生吧,围的人太多,只能让人看见一角露出的学子衣衫。
不过对方嚣张的声音却是不停传来。
“喊啊!”
“你不是要拿回你娘的房契吗!你不是要为你死去的娘亲报仇吗!你喊啊!”
“喊啊!”
富家公子面带凶相眼神狠厉,绣着金线的靴子一下有一下的踢向地上之人的腰腹,只踢的对方闷哼不断,嘴角溢血。
一看吐血,那两个下人却有些慌张。
“公子,若是再打下去,怕是就要出人命了。”
“出人命就出人命,不过就是个姨娘生的,竟然胆敢过来与我要房契!”
“你给我记着,这房契是我燕家的,你已经被驱逐出族谱,再不是我燕家人!”
富家公子做势又狠狠的踢了一脚,看着对方嘴角喷溅出的鲜血,这才满意的停下来。
可是刚刚缓过气来的人,却是紧紧的抱住了对方的金线靴。
“那宅子,是我母亲用她的嫁妆给我置办的,不是你燕家的东西,你燕家为了那宅子,不仅将她赶下正室之位,更是将病重的她赶出府邸……”
越是心急,那人越是嘴角不停溢血。
富家公子捏着书生的下巴,连连冷笑,竟将他半提起来。
“什么正室!”
“你娘与人**,可是我们亲眼所见,就连你都不知是谁的种。”
“我母亲清清白白,是你们为了谋夺她的金银这才强加诬陷!”
大约是看着不断咳血的书生还有些不顺眼,那人从袖中掏出一柄匕首来。
“诬陷又怎样,你已不是三省解元,更不是燕家的嫡子,你看看你模样,与路边的野狗有什么不同!”
看着手上那张即使沾血,也在东陵被大家小姐趋之若鹜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