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梦好真实啊,唐陌眼前一片模糊,于是伸手抹了两下。
咦,她怎么哭了?
火光四起。
哀殍遍野。
唐陌不断后退着,猛地一回头,正看到蒋渊的背影。
“蒋渊!”她立刻就跑了过去。刚刚的是梦吧,可为什么她这么难过,这么害怕呢?
他慢慢的转过身来,眼睛还是那么的漆黑,眉角还是那么的锋利,他穿着黑色的风衣,眼神幽深的像一潭湖水。
“蒋渊!”
唐陌看着他脚下慢慢蔓延出鲜血来,一点点染红的大地。
他一字一句的说:“你要好好活。”
“蒋渊!”唐陌咬以最快的速度跑了过去,只见刚要碰到他的身体,只听“啪”的一声——
整个人居然化为了灰烬。
这种情景怎么这么熟悉?
圆球的最顶端出现了一条裂缝,裂缝不断地下移,下移,只听“啪嗒”一声。
一分为二。
发生了什么?
唐陌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量似的,“砰”的一下跪坐下来。
不应该是这样的。
眼泪像是开了闸门的洪水,一股脑的全流了下来。
怎么能这样?
他怎么可能死!
—“唐陌,”他捏住她的下巴,小心翼翼的吻着她的唇角,“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
“不是。”
“别离开我好不好?”
唐陌咬着牙摇头:“对不起。”
蒋渊慢慢的将刚刚撕扯开的衣服给她拉上。
“求求你。”他窝在她的颈窝处,卑微道,“你想干什么我都答应你。”
唐陌闭了闭眼.
“我想分手。”
......
周围的事物迅速的倒退着,巨大的坑不见了,破碎的玻璃不见了,火光漫天的汽车不见了,一抹亮光从云端洒下来照在唐陌身上。
她跪坐在地上,风一吹,手里灰色的内丹也化成灰烬。
蒋渊。
她仿佛听见了什么崩塌的声音。
蒋渊啊。
他死了。
怎么可能?他那么厉害怎么可能死!她一定是在做梦!
“滴滴滴。”
“滴滴滴。”
裤子里传来手机的声音,她一手撑着一手从兜里掏出来。
是蒋渊吧,他在给她开玩笑对不对?
屏幕上是一条短信。
“对不起,这是一条定时短信,当你看到它的时候,灾难应该已经过去了吧。”
唐陌低声啜泣着。
“我知道他是会为了你做任何事的人,可我嫉妒我愤怒,我甚至小人想这样的结局多好,他和我都得不到你。你看,我多坏。”
“对不起唐陌,如果我没有贪欲没有——”
蒋渊。
仿佛一把利刃狠狠的插在她心尖处,唐陌根本无法想象自己没有他的日子。
不远处一个小孩子牵着一个女人的手从她旁边走过。
“妈妈,那个姐姐为什么哭的这么伤心啊?”
女人想了想:“可能因为心爱的人吧。”
“什么是心爱的人?”
“就是即使放下原则,放弃生命,承担所有罪孽,也想保护的人。”
**
一定有办法的,唐陌狠狠地擦了擦脸颊,不能这样,哭有什么用?
她硬撑着早已疲惫的身体,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李子恒,唐陌脑海中闪过这个名字,他一定知道什么方法可以把蒋渊找回来!
唐陌绷着下巴,踉踉跄跄的朝梁景的方向跑去。
周围的景物急速的倒退着,汗水黏在她的衣服上,风一吹,凉的彻骨。
西街202。
唐陌猛摁门铃,李子恒像是知道她要来似的,打开门,没抬眼看是谁,转身向后走去。
“蒋渊他——”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李子恒一下坐在沙发上,说,“我也没有办法。”
唐陌急道:“一定有的!”
“没有。”
李子恒一动不动的坐在沙发上,旁边的梁景低着眼睛,细长的手指夹着烟。
“求你了,他不能就这样死掉,我......”
眼泪早已把她的视线冲得模糊,李子恒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依然摇头。
“你求我也没用,他本来就没有内丹,遭受了那么严重的打击后又受了罗刹那一掌,谁都活不成。”
“况且,”李子恒说,“当时罗域门已经开了,他用所有的修为保了人界和你的一命,现在根本没有办法救回来。”
唐陌咬紧下唇。
“别负他,好好活。”
“不会的不会的,”唐陌不停摇着头,“之前他不是在地狱里找的我吗?那我们也去找找好不好?一定能把他找回来的!”
“你以为那个地方是想去就去的吗?”
“求你了,我——”话还没说完唐陌就软了下来,李子恒眼疾手快,迅速的托住她。
“林一生,”他哑着声音道,“把她扶到你屋里去。”
厨房里飞快地窜出了一只白色的小仓鼠来,在落到唐陌面前的一瞬间,“砰”的一声变成了个男孩的模样。
“那我呢?”林一生托住晕厥过去的唐陌,“我睡哪?”
“你睡笼子里。”李子恒说。
林一生立刻鼓起腮帮:“你公报私仇!”
梁景淡淡的掐了烟:“听话。”
林一生这才讪讪的“哦”了一声,小心翼翼的把唐陌抬了进去。
唐陌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
-“小怂包,上来我背你。”
-“把你的表情放聪明点。”
-“你怎么这么笨。”
-“赶紧赶紧,过来让我抱一下。”
回忆如潮水涌来,层层叠加。
门被人从外边打开,梁景靠在门面上,问:“我敲了这么长时间都没开,你想什么呢?”
“没。”
“打算在床上躺多久?”
“不知道。”唐陌仰面躺在床上,依然一眨不眨的看着天花板。
过了好一会儿,唐陌忽然开口道:“我总觉得蒋渊没死。”
梁景看着她,不说话。
“他那么厉害,那么爱我,你说,他怎么忍心这么长时间不出现在我面前?”
梁景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他为我做了那么多......”平静的声音带了啜泣,唐陌紧紧抿住嘴唇,免得哭出声来。
泪水从眼角滑落,陷进被褥里。
梁景呼出口气,反手关上门,慢慢走到唐陌床前,蹲下,轻轻抚摸她的发。
“他不是让你好好活?”
唐陌:“我现在已经好好活了。”
她按时吃饭,按时睡觉,按时练歌,应该做的,她一样不差。
梁景摇头:“你没有心了。”
唐陌指着锁骨上的某个位置,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