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一句,谁说他不懂的?不过想到他现在还没女人,的确不能暴露自己太了解女性身体的事情,就改口说道:“是皇姐身体不舒服么?”
淑妃摇摇头:“不是……”
令仪见淑妃吞吞吐吐的样子,心里就不痛快,干脆和裴清殊说道:“母妃有病了!”
裴清殊一听,就是吓了一大跳,正要追问淑妃怎么病了,就见淑妃突然跳了起来,伸手在令仪后脑勺上狠狠地敲了一下:“你才有病了呢!”
“本来就是!”令仪不服气地说:“我成亲才一年多,您就怀疑我不能生,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淑妃气呼呼地说:“你这没大没小的臭丫头,母妃这不是担心你,为你着想么!你个没良心的东西,还说起我来了!”
令仪不耐烦地说:“我都说了,这事儿不用您管,您就别跟着瞎操心了。”
“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怎么能不替你操心,替你着急?你看看人家嘉仪,嫁人没几天就有了。可你呢,成亲都这么久了,肚子怎么还没动静?”
令仪还是老大不乐意地说:“驸马都不着急呢,您急个什么劲呐。”
淑妃急得直拍手,“那是漾儿体恤你,不想让你着急。可他都多大的人了,不说没有儿子,就是连闺女都没有一个,这说出去不是让人笑话么?而且就算他不着急,他娘,他家里人能不急么?”
令仪被她训得没话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说:“是他……不让我生的。”
“你说什么?”淑妃没听清楚。
令仪干脆实话实说了:“他说我年纪还太小了,怕我生产时不顺利,所以等晚几年再要孩子。”
“胡闹!”淑妃听了,不但不理解,反倒更生气了,“你不懂事也就算了,怎么漾儿也这么胡来!这不是在害你么?”
令仪见淑妃责怪起容漾来,心中十分不好受。
母女俩正僵持不下的时候,裴清殊忽然说道:“母妃,其实我听公孙先生说过,女子在十八岁之前,确实不宜生子,否则难产的概率极高。二姐夫这般考虑,不是没有道理的。”
淑妃听了,不由一愣:“公孙先生?”
“是啊,就是钦天监那位……”
“我知道,大齐还能有几个公孙先生啊。”淑妃的态度,已经和刚才不大一样了,“可是,若是令仪迟迟没有怀孕的话,不知容家会不会对她有所不满,我是担心这个啊。”
“母妃,就凭您和荣娘娘的这层关系,您还担心容家人会给皇姐气受么?况且姐姐的性命和旁人的几句闲言碎语相比,哪一个更为重要呢?”
见淑妃愣住,不知如何回答是好的样子,令仪笑得跟多花儿一样。
姐弟俩相视一笑,裴清殊还偷偷地朝令仪眨了眨眼。
……
随着年关一日一日临近,宫中两位贵妃的关系,变得越发紧张起来。
皇后刚刚被软禁的时候,这两人还能稍微客气一下,在宫里面保持一种平分秋色的状态。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无论是荣贵妃还是全贵妃,两人都不再满足于只管理自己的这一亩三分地。
现在宫里的状态是,东六宫由荣贵妃负责,西六宫由全贵妃管辖。大多数时间里,两方井水不犯河水。
可是等到新年宫宴这种集体性的大活动时,谁来负责筹备宫宴,谁能有资格陪着皇帝一起祭祖,就显得十分重要了。
对此,皇帝要考虑的事情也不少。
从情感上来说,他个人其实更喜欢温柔小意的全贵妃一点。不过从理智上来说,他又觉得荣贵妃更大方得体,上得了台面。
不过,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自打六皇子离世之后,皇帝经过公孙先生的点拨,对这两个贵妃都是心中存疑。有时候说着说着话,皇帝就恨不得厉声质问她们一番,让她们说明白,究竟是谁害死了他最心爱的儿子。
可是他却什么都不能说,只能就这么忍着。
皇帝心里一直憋着一股火,随着时间流逝,这股火不仅没有消减,反而变得愈发旺盛了。
所以他干脆就这么吊着两个贵妃,不让这个出挑,也不让谁压另一个一头。后宫里一直维持着一种诡异的平衡。
就拿延和十七年的新年来说吧,皇帝让荣贵妃负责给后妃和宗亲大臣们发放份例,就让全贵妃负责筹备新年宫宴。
若是最近全贵妃的风头盛了一些,皇帝就会多赏赐荣贵妃一些东西,给荣贵妃长脸,反之亦然。所以一时之间,两个贵妃还当真难以分出什么高下来。
就在荣贵妃和全贵妃斗得难舍难分之时,延和十七年的春天,不知礼部侍郎是怎么想的,突然请皇帝举行选秀。
朝堂之中,附和之声一片。
要说皇帝在过去,那也是一个风流帝王。不然他也不会有这么多的妃子,还生了这么多的儿女。
不过在他遇到俪妃之后,宫里就再也没举办过选秀了。
毕竟一个俪妃都还没搞定呢,皇帝也没心思去找其他的女人。
现在大臣们重提选秀之事,皇帝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大高兴,觉得这些臣子不懂自己的心意。
可是转念一想,似乎也能理解。虽说皇帝的后宫如何,那是皇帝的家事,可是前朝和后宫往往拥有密切的联系。
有的朝臣想要和皇帝的关系更进一步,就会想要把女儿或者孙女送入皇宫。有的人胸怀大志,想借着后妃的枕边风让皇帝注意到自己,从而崭露头角。还有人自知自身能力有限,想借着外戚的身份扶摇直上……
总之大体来说,举行选秀,对朝臣们有利无害。所以礼部侍郎一提,朝堂上几乎是一呼百应。
皇帝本想借着为太后守孝的名义,推掉这次选秀。结果朱太傅的算学能力特别好,直接告诉皇帝,二十七个月的孝期已经过了。
皇帝无语,只好说自己的儿子已经够多了,不需要再广充后廷,开枝散叶。
可大臣们好不容易开了这个头,哪里肯再听皇帝说什么,直说生了二十几个儿子的皇帝也不是没有,皇帝这十二个皇子还不算多的呢。还说什么为了国家社稷考虑,皇帝还应当继续努力云云。
皇帝听的头大,只能勉强又找了一个理由出来,说是现在贵妃和四妃的位子都已经满额了,你们送女儿入宫,顶天了也就升到贵嫔,这个位置你们满意么?
这下子,许多有适龄女儿、孙女儿的高位官员就不说话了。
只有一人例外,那就是皇后的父亲,朱老太傅。
朱太傅曾经是先帝的启蒙老师,先帝对他就算不说十分器重,那也是十分尊敬的。
在皇帝还是皇子的时候,先帝就给他指了婚,册封朱氏为七皇子妃。
皇帝本以为朱氏就算不是什么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