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能说话的人总是好的,皇后便没有拒绝。
而且以她现在的处境,皇后也没有什么能够拒绝的余地。
安妃再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式的四妃之一了。
许是忙完了册封礼和庆祝晋封的宴会,安妃得出空来,和皇后聊了许久。
聊的都是有关如何让皇后出去的事情。
“这么多年了,皇上都没有废后,我一说您病了,皇上就同意让我带太医过来照顾您,说明皇上对皇后娘娘还是有感情的。”
安妃说这话,是想给皇后希望,可皇后却觉得十分绝望。
“不可能的,你们死心吧。”皇后苦涩至极地说:“皇上早已经恨透了我了。他现在不废后,恐怕只是因为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而已。”
安妃不赞同地说:“当年您出事的时候,皇上都没有废后,现在无缘无故的,就更不可能了。况且您还不知道吧,三皇子殿下现在已经是庆郡王了,还是地位清贵的礼部侍郎,在朝中很有威望呢。说不定皇上就看在三殿下的份上,恕了您的罪呢?”
皇后虽被囚禁已久,但三皇子封王的事情,她还是知道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皇后心里不但不觉得不高兴,反而感到十分危险。
“妹妹,有机会的话,你帮我劝劝睿儿,让他不要太在朝中出风头了。”皇后虽然不想伤了三皇子的心,但还是不得不让儿子意识到一个事实,“早在当年皇上将我囚禁的时候,就曾经说过,他是不会立睿儿为太子了……睿儿现在这般经营,怕是还没有断了对太子之位的念想吧!你告诉他,让他别再做无用的挣扎了,没有用的……”
“此一时,彼一时也!”安妃根本就听不进去皇后的话,“我看您是被关糊涂了吧!当初皇上那么说,是因为三殿下当时还只是一个骄纵任性的少年而已,可他现在已经不一样了啊!他不出风头,怎么夺得朝臣的支持,赢得皇上的信任呢?”
“可就算他想当太子,他也不能……不能把昌仪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啊!”
当初听说三公主远嫁的消息之后,皇后心如刀割,恨不得狠狠地打三皇子几巴掌。可是她被囚禁在坤仪宫里,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隔着宫门听三公主和她哭诉了一场,之后就哭哭啼啼地被人带走了。
安妃说皇后糊涂,可皇后觉得,他们才是在犯糊涂!
“听我的话,不要一错再错了!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反省自己,当年我这个皇后,这个妻子,这个母亲,做的的确都很不称职。皇上心慈,绕我一命,可你们……你们这样做,终究是想要了我的命啊!”
安妃没听明白:“谁?谁想要您的命?”
“你们——”皇后悲哀地说:“我的亲人。”
安妃完全搞不明白皇后的逻辑,觉得皇后是被关疯了。
皇后却觉得,是安妃他们疯了。
“皇上这样宠爱俪妃,就算是为了给俪妃脸面,皇上也绝不可能放我出去,你们就不要再妄想了。”
“所以说,我们才要想办法,拔掉俪妃这根刺啊。”一提起俪妃,安妃就没什么好脸色,“您还不知道呢吧,俪妃的那个大儿子,现在也在礼部,天天改这个改那个的,和咱们三殿下对着干呢。不过三殿下说了,皇上和十二皇子的政见不合,纯粹是冲着俪妃的面子,才由着他做这做那的。只要俪妃不在了,他还拿什么和三殿下争?”
“你们就别再想着动俪妃了!”皇后一听安妃这话,头都要炸了,“俪妃就是皇上的命根子,难道你们还看不出来么?为了俪妃,他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而且你说俪妃是一根刺,可你别忘了,她不仅仅是你一个人心中的刺,也是后宫中所有女人心中的刺。可是有什么用呢?这么多年来,全妃和荣妃哪一个真正伤到了俪妃?你以为她们就不想对俪妃下手么?只是碍于情势,无法下手而已。反倒是谁先动手,谁就输了!”
安妃承认,皇后的说法是有一定的道理。
可皇后不知道的是,若是俪妃不死的话……死的就有可能会是她了。
……
自打受到公孙明的提醒之后,裴清殊在做好本职工作之余,难免对三皇子多了几分关注。
其实要整三皇子的话,办法很简单——裴清殊知道三皇子得花柳病的事情,只要让人宣扬出去,三皇子不仅会颜面扫地,前途也堪忧了。
可裴清殊并没有这样做。
因为他知道,三皇子当初得病也是为人所暗算的。
如果裴清殊使出这种阴招对付三皇子,那么他便是那个幕后黑手的帮凶。
而且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裴清殊这么做被人发现了,可能反倒会把他自己给牵连进去。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时,裴清殊还是想要采取相对正当的手段解决问题。
可在他防着三皇子的同时,三皇子也在防备着裴清殊。
尽管同在礼部,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可裴清殊还是看不出什么太大的问题。
相比之下,三皇子倒是比较信任十一皇子,有时候还会把十一皇子叫去办个什么差事。
对裴清殊,三皇子就防得跟铁桶一样严。
最近一段时间里,因为仪制司太忙,十一皇子他们现在也在帮裴清殊的忙。
十一皇子虽是裴清殊的皇兄,但他办差中规中矩,并不出挑,现在只是从五品的礼部员外郎,品级比裴清殊还低半级。
不过裴清殊并不因为这半级之差,就当真在十一皇子面前以上司自居了。
他觉得,十一皇子的性子虽无趣了点,但他可以说是一个较为正直的人。如果三皇子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被十一皇子发现了的话,想来十一皇子也不会纵容他的吧?
第147章 下药
许是这段时间的事情太多,等到了会试那几天, 裴清殊突然觉得特别疲倦, 昏昏沉沉的, 甚至连眼皮都睁不开。
宋氏吓坏了, 赶忙让人进宫请了薛太医过来,为裴清殊诊脉。
薛太医皱着眉头,细细地把了好半天的脉,最终只是告诉宋氏,裴清殊是劳累过度,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眼看着裴清殊站都站不起来,宋氏没办法, 只能让人去礼部告了假。
等到会试进行到第二场的时候, 不仅裴清殊, 连宋氏也意识到不对劲了。
像裴清殊这种嗜睡的状况,绝对不仅仅是疲劳过度那么简单。
按照裴清殊的意思,宋氏赶紧找来了钟太医,替裴清殊进行复诊。
得出的结果是, 裴清殊竟然在不知道什么时候, 中了一种名为蓬莱散的迷药。
“有人给殿下下了蒙汗药?”宋氏惊呼一声,不可置信地说:“这怎么可能呢,殿下很少在外用膳,每天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