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饭菜也都是我让人在皇子府里做好送过去的。”
钟太医听了,不知该说什么是好。他是个大夫,除了和病患身体有关的事情之外, 他一概不知。
宋氏意识到这一点后,赶忙改口问道:“对了钟太医,一般的蒙汗药,不是顶多维持几个时辰么?可殿下已经这样昏昏沉沉的好几天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呢?”
“蓬莱散不同于一般的蒙汗药,准确地来说,这是一种毒药。虽然不会对中毒者的身体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却会让他在十几天内连续不断地做梦,梦到的都是所谓的‘蓬莱仙境’,因此被叫做‘蓬莱散’。皇子妃若想追查下去,看看是谁给十二殿下下了药的话,微臣可以找出与蓬莱散相关的记载,供您参考。”
宋氏感激地说:“那就多谢钟太医了。这样说来,我们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药效过去之后,殿下才能恢复如常了?”
“正常来说是这样的,因为蓬莱散的药效顶多只有十日,但制作解药的话却需要好几味珍贵的药材,至少三天的时间才能做好。”
“那也要速速给殿下服下解药才行啊!”就算钟太医说了,蓬莱散不会给裴清殊的身体造成损害,可看着夫君这个样子,宋氏还是不放心。
钟太医理解地点了点头:“那就禀告皇上,从太医院取药吧!”
“先等等。”宋氏微微皱眉,低声问道:“钟太医,您不是外人,我就直接问您一句吧。您觉得以薛太医的医术,能不能看出殿下是被下了药的?”
钟太医不好在背后说同僚的坏话,可他还是说了实话:“应当是能的。”
“可他却没有说……”宋氏皱起眉头,对钟太医说道:“这样吧钟太医,我现在就进宫一趟,请您先等我的消息好么?”
等钟太医答应之后,宋氏立马换了身衣服,进宫求见淑妃。
薛太医是淑妃的亲信,帮淑妃还有裴清殊看病已经好多年了。
如果薛太医真的背叛了裴清殊母子的话,那麻烦可就大了。
宋氏虽已成亲一年有余,但她还算是新妇,对皇家秘事知之不多。遇到这样的事情,她觉得还是先找淑贵妃商议一下较为稳妥。
不想淑妃听说裴清殊中毒的消息之后,竟然表现得十分淡定,还反过来安慰她说:“你不用着急,这件事情,本宫已经让人告诉皇上了,解药也马上就能制好了。”
宋氏听了,十分惊讶地说:“您早就知道了?”
淑妃点了点头:“薛太医早就告诉过本宫了。不过本宫让他暂时不要透露出去,以免打草惊蛇。你回去以后,也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明白么?”
宋氏有点懊恼地说:“早知道这样,我们就不叫钟太医来了,现在肯定要被那个害殿下的人知道了……”
“没事,殊儿昏睡了几日,你若是不重视起来,反倒显得奇怪。反正害殊儿的人是谁,本宫也已经差不多搞清楚了……”
宋氏惊讶道:“您知道了?是谁?”
“据小悦子所说,殊儿手底下有一个叫毛峰的门吏,在殊儿中毒之前的那一日,曾经帮小悦子送过饭。当时小悦子不知怎的,肚子突然疼痛不已,来不及去送饭,结果正好遇到了毛峰,就把饭菜交给了他。”
宋氏沉吟道:“这个毛峰……我好像有些印象,是不是当初和殿下一起去过山西的那个门吏?”
淑妃点点头道:“就是他。当初殊儿在山西遇险,本宫就怀疑他身边出了细作。看来看去,只有这个毛峰最为可疑。皇上的人已经在暗中调查他了,想来用不了多久,就能揪出毛峰幕后之人。”
有淑妃和皇帝负责追查此事,宋氏就放心多了。不然她一个深宅妇人,还真是不知道该从何下手是好。
回到府里之后,宋氏就让人告诉钟太医,这件事不用他再插手了。
可宋氏又等了两日,也不见宫里有人来送解药。宋氏就有些坐不住了,再次递牌子进宫求见淑妃。
谁知淑妃却称病,不肯见她了。
宋氏心头狂跳,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淑妃该不会是骗了她吧?
说句老实话,当她知道薛太医是在淑妃的授意下才隐瞒裴清殊的真正情况时,宋氏心里就有一点不高兴了。她觉得淑妃太不信任她了,完全是把她当成了外人。
淑妃明明知道内情,却不肯和她说,害得宋氏白白担惊受怕了好久。
而现在,按照钟太医的说法,明明三天就能制好的解药,都已经过去六天了,淑妃还是没有让人给裴清殊服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淑妃不想让裴清殊尽早醒来么?
宋氏越想越心惊,可她想不明白,这样做对淑妃有什么好处。
裴清殊虽然不是淑妃亲生的儿子,但淑妃膝下无子,只有裴清殊这么一个养子而已。万一裴清殊有个三长两短的,对淑妃又有什么益处?
明明已经是初春了,可宋氏站在琼华宫的门口,还是出了一后背的冷汗。
要是就这么无功而返的话,宋氏实在是不甘心。她想了又想,决定去求见俪妃。
养母不管的话,生母总不至于不管裴清殊的死活吧?
等宋氏把事情说给俪妃听之后,俪妃连忙让人去叫皇帝过来。
为了给皇帝留一点面子,等皇帝回来之后,俪妃让宋氏先回避了一下。
等到没有旁人的时候,俪妃开口便道:“殊儿的事情,你为什么让人瞒着我?!”
俪妃平日里很少主动找皇帝过来,所以俪妃宫里的人一来,皇帝就知道事情还是被俪妃给知道了。
皇帝好声好气地说道:“朕这不是怕你会担心么……你照顾乐仪那么辛苦,晚上都睡不好觉,朕不想让你徒增烦恼。”
俪妃看他这个样子就来气:“乐仪是我的孩子,殊儿就不是了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您竟然还想瞒着我!是不是非得等到殊儿有了什么三长两短之后,我才能知道,还得是最后一个才知道?!”
“月儿你别生气,朕不是这个意思。朕原本是想着等殊儿醒了再告诉你的,省得你跟着担惊受怕……”
皇帝越解释,俪妃就越心烦:“可都已经好几天过去了,殊儿怎么还是没醒?”
皇帝一头雾水地说:“朕也觉着奇怪啊,正打算再去问问呢!薛太医应当制好了解药才对,难道他先前的诊断出了差错么?”
俪妃冷着脸道:“不,我都听说了,殊儿根本就还没有服下解药。”
“有这回事?”皇帝吃惊地说:“那朕现在就叫薛太医过来问话!”
薛太医倒是个老实人,也不需要严刑逼供,皇帝一问,直接就承认了:“微臣是还没有给十二殿下服下解药……不过,这是淑贵妃娘娘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