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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剑光自店外而来,不偏不倚地斩在那壮汉后背,那壮汉身形一震,伸出的手悬在半空,却再无法寸进。一抹白衣飘然入店,瞬息间来到凉锦身边,将她拦腰揽过,而后带着她飞身后退。

    来人带着凉锦退出数步,两人一落地,那醉酒壮汉嘴里忽的喷出一口鲜血,鲜血溅落在凉锦脚边,若方才退得稍迟,必定血沾衣襟。

    凉锦的注意力却完全没在那横死的醉汉身上,她神情有些愣怔,低头看着揽在自己腰间的手臂发起了呆。

    依照她的警惕和机敏,断不会让陌生人近身,方才那一瞬间,熟悉的气息迎面而来,她已然判断出来人身份,便主动收起戒备之心,却也未想到,那人竟会做出如此亲密的举动。

    已拔剑出鞘的白面书生眸光一凝,见凉锦二人落地,当即收起面上惊讶,朝凉锦身旁的白衣人双手抱拳:

    “公子好剑法。”

    公子?

    其声入耳,凉锦身子一震,转头侧目,视线对上一双澄澈清冷的眸子。待看清身旁人的容貌,凉锦嘴角微动,好似有朱雀山脉的兽潮卷过心扉,若非眼下情况特殊,她非得狂叫一声以发泄此时心头翻涌而出的复杂情绪。

    眼前那笑容和煦,面冠如玉,俊美非凡的白衣公子,可不就是她的霜儿!虽然用特殊手法掩盖了她的绝代风华,但这样貌依然是万一挑一,人中龙凤。

    霜儿是什么时候做的乔装易容?

    这和她原本想好的剧本不一样!

    凉锦像是被闷雷劈中,神情恍惚,眼冒金星,事出突然,她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情霜却未理会那白面书生的恭维,转而笑吟吟地看向凉锦,揽住凉锦腰身的手臂未松,眉眼中带了两分戏谑和三分狡黠,刻意拿捏了嗓音道:

    “小锦,就算你与我赌气,也不该将我撇下独身前来岩武,若是给歹人占了便宜,可怎生是好?”

    凉锦倒抽一口冷气,情不自禁地咧了咧嘴,观眼前人那诚诚恳恳的模样,她只觉牙酸得慌,虽然她做梦都想将霜儿抱进怀里,与霜儿如此亲昵地抱在一起的确很舒心,但眼前这般,却绝非她想象的那样!

    加上情霜眼里似笑非笑的戏谑神情,凉锦简直无语凝噎。

    按计划本该是她偷偷占一占霜儿的便宜,没曾想,她竟这般猝不及防地被霜儿占了便宜!

    她被摆了一道!

    更叫凉锦欲哭无泪的是,就算被霜儿耍了一把,她还不能当面将其拆穿,只能认命地顶了这个角色,陪她演这出戏。她颇为嗔怒地瞪了情霜一眼,却没能说出一个字。

    凉锦拼了命才没让自己脸色有任何不对,那一眼暗含娇嗔之情的回眸已然耗尽了她的心力。

    情霜面上一抖,险些笑场,她一早就看出凉锦没安好心,这才来个攻其不备,效果真是出乎意料的好。

    一直在旁看戏的白面书生见这二人互动,当即好像明白了什么,当即笑道:

    “二位感情真是深厚。”

    凉锦听闻那书生之言,顿时羞红了耳根,她恶狠狠地瞪了后者一眼,虽然这人说的话好像没什么错,也仿佛是她希望的样子,可她就是好想将此人按在地上胖揍一顿。

    情霜一声轻笑,松开凉锦,这才朝那白面书生拱手:

    “这位公子见笑,内子素来调皮,此番又惹了一桩祸事。”

    那一声内子叫得凉锦心里又开心又气愤又羞恼,一时间,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复杂得很!

    白面书生不以为意,看了一眼横趟于地的尸体,言道:

    “在下逍遥门端木文书,兼任客栈掌柜,此人乃岩武镇上的地头蛇,作恶惯了,方才就算公子不杀他,在下也是要出手教训的,但其身后有炎龙宗的人撑腰,还望二位往后多加小心。”

    情霜闻言点头:

    “多谢端木道友相告。”

    端木文书招手让旁侧听见动静赶来,却被一地鲜血吓得瑟瑟发抖的客栈管事和一众小二将此地打扫干净,这才又道:

    “这两日往来修士众多,岩武镇上的客栈酒家的确已无空房,此人既已被公子斩杀,在下立即让人将那间上等客房收拾出来,公子意下如何?”

    情霜却微笑着摇了摇头:

    “不用收拾了,我二人住那间下等客房就行。”

    端木文书早先料到情霜会如此选择,倒也不觉得意外,便唤人来引凉锦情霜二人上楼。

    一直到进入客房,遣走客栈小二,确认四周无人之时,情霜方才随手落下一个阻隔声音的阵法,绷了许久的脸色再也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凉锦一屁股坐在床上,满目怨念地看着她的霜儿,忽而她心头一动,收起面上幽怨的神情,朝情霜挑了挑眉:

    “仙子既都叫我内子了,今晚咱们是不是该一起就寝呢?”

    第107章 怕黑

    “仙子既都叫我内子了, 今晚咱们是不是该一起就寝呢?”

    凉锦挤眉弄眼, 话一开口, 她心里的别扭便散了去, 反而隐隐还有两分兴奋。不管怎么说,经此一遭,她与霜儿的关系可是拉近了不少。

    在此之前, 她是怎么都没想到,性子那般淡然清冷的霜儿竟然会如此戏耍她,真是让她又爱又气。但谁叫她心心念念着霜儿,霜儿却只待她如友人, 便是被动接受霜儿与她玩笑, 她心里也总是愉悦的。

    情霜眨了眨眼,清咳一声,好不容易才止了笑, 然笑意却仍挂在脸上:

    “事急从权, 小锦莫要介怀。”

    哼,还事急从权,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来日方长,秋后算账!

    凉锦两眼一瞪,翻身和衣躺在床上, 又朝里挪了挪, 然后一手撑着脑袋, 一手拍了拍床上空出来的半块, 嘻嘻笑道:

    “你站着我躺着, 多委屈你啊,来来来,咱们夫妻有什么话床上说!”

    下等客房里面除了一方矮桌,便只有一张床,其余什么物什都没有。西岩虽干旱燥热,但眼下时节已入深冬,太阳落山之后就变得寒凉起来,地面更是湿寒,若此时在地上打坐,接触到的天地灵气驳杂不纯,反而不利于修行。

    便是情霜修为已达结丹之境,不会受这些外在因素影响,但她天生玲珑之体,对天地灵气的感应格外敏锐,对驳杂气息的感应也同样远超常人,即便对修行没有什么影响,却总是不舒心,若有更好的选择,她也不愿席地而修。

    见那人将“夫妻”二字咬得格外重,情霜无奈一笑,想必今日之事确是惹恼了她,明知凉锦这厮似乎没安好心,但她并不往心里去,凉锦与她皆为女子,同睡一榻似乎也没什么奇怪。

    情霜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缓步走到床边,抬手卸了面上伪装,露出其下冠绝当世、清丽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