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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她颓然的模样,心念一动,不忍道:“老奴想,陛下是天子,这天下俱是陛下的,您若是喜欢何人,或是不喜欢何人,为什么不自家做自家的主?”

    宇文睿恍然,怔怔地抬头看着魏秦。突地心中一亮——

    对呀!朕是天子啊!为什么不可以做主自己的感情之事?!

    她的心境霍然开朗,只觉得头顶的阴霾顷刻间一扫而空。

    “朕晓得了!多谢魏总管了!朕这就去做主自己的感情之事!”

    宇文睿说罢,拔腿扭身便跑,倒把随在后面的众人吓了一跳。

    她跑了几步,忽的停住身形,拧头笑眯眯地看着魏秦,“魏总管,朕得空就来找你下棋可好?”

    魏秦立在树影下,闻言轻笑,拱手道:“谨遵圣命!”

    宇文睿嫌肩舆行得慢,索性拔开双足飞奔向坤泰宫。

    这可苦了随行的众人。他们哪里追得上这小祖宗?

    一众人连跑带颠地大汗淋漓,也捉不到这祖宗的影儿。

    她人影儿过处,禁宫里的宫女、内监,包括给后宫里的主子们请平安脉的太医院供奉、御苑里的兽医皆都惊得忙下拜行礼。

    眼瞧着皇帝远远来了,瞬间到了眼前,众人膝盖还没落实,口中的“恭迎圣安”还未说完,皇帝又一溜烟的没影儿了。

    众人张大了嘴,呈呆怔状。不等缓过神来,皇帝的随从噼里噗噜连滚带爬地跑过,众人又都看得傻了。

    “阿嫂!阿嫂!”宇文睿急跑进坤泰宫,不管不顾地直奔景砚平素的休息处。

    此刻,景砚手中正擎着针线忙碌。

    小皇帝忙忙地跑进来,又急慌慌地又喊又叫,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心头一慌,手一抖,捻着的绣花针直直刺进了左手食指尖儿。

    景砚蹙眉。

    “主子小心!”秉笔惊呼。

    “阿嫂怎么了?”宇文睿慌忙凑过来。

    一簇血珠儿自伤口处渗出,淌在景砚手中的鲜红色绣品上,瞬间便融入其中,浑然一体了。

    “啊!出血了!”宇文睿想都没想,拉过景砚的手就含在嘴里,轻轻地吮|吸。

    秉笔和侍墨全都看呆了。

    又痒又痛的刺感从指尖上传来,还有柔软的触感,和那日秋狝时帐中,无忧的舌尖……

    景砚大窘,急抽|出手指:“胡闹什么!”

    宇文睿笑嘻嘻的:“阿嫂看,不流血了吧!”

    景砚哪还顾得上看什么流血不流血?她白玉般的肌肤已经同手中的绣品一个颜色了。

    她窘迫地推开宇文睿凑近的脑袋,着手处汗津津的。

    “做什么去了?一头的汗水?”景砚蹙着眉看宇文睿。

    终于又嗅到了阿嫂的气息,唔,这就叫“呵气如兰”吧?

    景砚无语地看着她小狗般抽鼻子的模样:怎么跟哲一个德行?嗅,嗅,有什么好嗅的!

    “阿嫂在绣什么?”宇文睿热烘烘的身体靠过来,歪着头打量那鲜红色的绣品。

    还能绣什么?还不是给你绣!

    她的贴近,让景砚觉得热。

    “原来是为我绣的束发带啊!嘻嘻,阿嫂真是好手艺!阿嫂辛苦了!”宇文睿讨好地抚摩着鲜红之上绣了一半的五爪金龙。

    景砚听她甜甜的话音,也不忍心再责怪她的冒失之举,强压下脸颊上的火热,嗔道:“堂堂天子,满世界的乱跑乱叫,成什么样子!”

    她说着,习惯性地替宇文睿整理微乱的衣襟。

    从八岁时的仰望,到如今的平视,无数个日日夜夜,自己看阿嫂的视线角度在变,而阿嫂认真的模样从来不变,永远都不会变吧?

    宇文睿看着景砚,痴痴地出神。

    “我着急来瞧阿嫂……”

    景砚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日日见的,急什么?”

    她接过侍墨奉上的热巾,细心地替宇文睿拭干额上的汗水:“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这般胡闹……”

    温热的,沁人的,馥郁的……种种气息冲鼻而来,宇文睿心口砰然,倏的抓住景砚忙碌的手腕——

    “阿嫂!我不娶后君了!”

    第49章 争执

    “你说什么?”

    景砚惊诧之下,被宇文睿攥紧的手腕都忘了抽|回。

    两个人离得极近,呼吸相闻,宇文睿被她潋滟的双眸吸引住,无论如何都移不开目光。

    下意识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努力地吞咽一下,宇文睿才心虚地开口:“我说……我说我不要娶后君……”

    景砚耳边“嗡”的一声轰鸣,脑中瞬间浮现出两个字——悦儿!

    “为什么?”她听到自己干涩的嗓音。

    虽然早知道自己此举会惹阿嫂生气,然而,当真面对的时候,宇文睿还是忍不住想要退缩。

    “我……我……”

    她受不了景砚逼视的目光,想要撇开脸的瞬间,突地意识到自己是“一国之君”,还有之前对着魏秦信誓旦旦说要“自己做主感情之事”……

    咬紧牙关,宇文睿迎了上去,“因为我不喜欢!”

    六年的成长,和一年的亲政,曾经幼小无识被生生推上皇位的小皇帝,早已具备了天子的气度风范。只不过,往日间这份睥睨是对着朝臣的,今日却用在了景砚的身上。

    景砚暗暗心惊。

    无忧从没用这种口气、这种姿态同自己说过话。难道,她对悦儿已经痴迷得这么深了?深得不惜为之与嫂母作对?

    越是这样,越要不得!

    须知今日能为了一个女子而顶撞嫂母,来日会不会为了这个女子不惜己身、不顾天下?

    景砚浑然忘了自己当年也是被这样珍爱的女子。此时,她才真真切切地体会了段太后往日的心境。

    所谓“不养儿不知父母恩”,大概就是这般吧?

    “不喜欢不能成为理由!”景砚沉着脸,驳斥小皇帝。

    宇文睿知道阿嫂不是那么容易说服的,她于是打算如实相告。

    可景砚却抢在她之前开了口,语重心长道:“无忧,你还小,很多事情并不十分懂得。等你长得大了,就会明白女子有夫君的好处了……何况,子嗣大事,关乎国祚,只有你诞下属于自己的孩子,阿嫂才能放心啊!”

    放心去追随皇兄于地下吗?

    这一念头划过心尖,宇文睿肋间大痛。

    阿嫂倾国倾城,正是繁花似锦的好年纪,她怎么可以……

    宇文睿越想越难过,紧咬着嘴唇。她大觉受伤,伤的是阿嫂竟对自己一点点留恋都无。

    景砚全然不知她心中的念头,见她咬着唇、红着眼眶,悲愤地盯着自己不语,还以为自己的话说得重了,伤了她帝王的自尊。

    叹息一声,景砚雪色的手掌轻按在宇文睿的发旋之上,揉了揉:“无忧你乖……听话,只要你娶了后君,后宫再纳谁阿嫂都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