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帝王服色,何况上面还绣着五爪金龙?
她用力扳住宇文睿的手腕:“无忧别胡闹!这不合礼制!”
宇文睿只要心爱的女人不被冻着,她性子上来,管什么礼制不礼制!
“管他呢!阿嫂不冷就行!”
说罢,扯过披风的两根带子,想要在景砚的颈下打结。
不成想,景砚不欲如此,奋力推阻,二人你来我往,这结子怎么都打不成。
面对宇文睿的执拗,景砚只好无奈让步,“我自己来。”
宇文睿才不肯放过她:“阿嫂系的没我系得暖和。”
景砚无语。
阿嫂乖乖地由着自己动作,还别扭地撇过脸去,留给自己一抹氤氲的暖色,仿若御花园湖心的娇荷,明艳得恰到好处。
宇文睿嗓子眼儿发紧,那抹诱人颜色,对她有着莫大的吸引力。她很想靠得更近,越近越好,然后,一亲芳泽……
她拼尽全身的力气,才努力地把目光从阿嫂的脸颊移走,轻抖着双手,好不容易打好了结子,又抿着唇端详一二,满意地点点头。
景砚亦不轻松——
无忧长大了,个子也越发的高了。长年的颐指气使,使得她周身散发着属于上位者的威仪,并不因她孩子气的动作而减损分毫。这样的气度,除了让人为之折服,更让人不由自主地生出依赖倚靠之感。
这还是那个幼小顽皮的孩童吗?
自己亲手养大了她,造就了她,如今,这样的她,不知会令多少少女为之芳心雀跃,又不知会令多少少年郎为之甘愿赴汤蹈火。
景砚突觉心头涩涩的,说不清楚的难过。
宇文睿眼巴巴地看着景砚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独属于阿嫂的淡淡的气息犹在鼻端回荡。她心绪难平,兴奋得实在没心情立马回寝宫睡觉,索性撇开肩舆、随从,信步踱回寝宫。
夜色更深浓,草丛中不甘寂寞的虫豸吱吱地鸣叫,偶尔还能听到飞鸟在树枝上“扑棱棱”地拍打翅膀。
凉风习习,拂散了宇文睿心口的热意。
刚走了几步,宇文睿的脊背忽的挺直,眉峰微不可见地挑了挑。她于是止步,唤来抬肩舆的小内侍,规规矩矩地带着随从回了寝宫。
宫女服侍着小皇帝安睡,放下榻帘,恭敬退出。
榻上,紧闭双眼的宇文睿猛地睁开双眼,竖着耳朵细听外面的动静。
直到确定当值的宫女、内侍都安静无声了,她才蹑手蹑脚地起身,套上外袍,蹬上靴子,翻窗而出。
到了无人处,宇文睿再不敢耽搁,运起轻功,发足狂奔。
她心中焦急,只因刚才有人传音入密:想要颜无念活命,速来老地方见我!
第67章 传信
一路上,宇文睿想象过传音入密之人是何等模样、何等身份,却全然没想到竟是个这样年轻的女子。
宇文睿从没闯荡过江湖,可她很清楚自己的武功水准,师父那样的绝顶高手她不敢比,但若论“高手”二字,她自问是当得起的。
除了高手的水准,她也不乏高手的眼界,是以,听到女子传音入密给自己的话,她就知道对方不简单,怕是武功远在自己之上。这让她更加紧张,更担心师父的安危了。
不成想,这样的顶尖高手,居然这样年轻。
这女子,不过二十岁出头吧?
容貌嘛,不算十分的绝色,但细眉凤目,身形高挑,在清冷的月光下自有一番桀骜不驯的仪态。
宇文睿目力极好,她凝着女子的脸,越看越觉得眼熟,像在哪里见过似的,却一时想不起像谁来。
“你是何人?”宇文睿戒备地盯紧几丈开外的女子。
年轻女子也在打量她,毫不理会她的问话,反倒冷冷地嘲道:“大周女帝,乳臭未干,不过如此!”
大周?宇文睿心内一凛:莫非是北郑的人?设计捉了师父,又来要挟我?
她信服于师父的修为,若非设计陷害,她决然不信以师父的身手会输于任何人。
她更知道眼前女子的武功高于自己,但俗话说“输人不输阵”,宇文睿遂不屑哼道:“阁下也未必比朕大几岁!”
还这么骚包,大半夜的穿着一身白可哪儿跑!自以为轻功很高吗?
宇文睿暗喷:话本子里穿白色夜行衣的少侠,也有,不过最后,都死了。
这么嘚瑟,当心被雷劈啊!
摊手……
女子嗤道:“朕?不过就是个小丫头,命好做了皇帝!”
宇文睿素日被内廷外朝的捧惯了,怎听得下去这等话?她登时沉了脸:“朕既然坐了这位置,自有朕的道理!阁下夤夜擅闯禁宫,又传音入密于朕,所为何事?”
有话快说,别跟朕罗里吧嗦!
女子唇角一勾,凤眼微挑,无所顾忌地盯着宇文睿,竟有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魅惑狂狷。
宇文睿心念忽动,一个念头电光火石般划过脑际:这模样,和那人,好生相像……
只听女子玩味道:“她果然告诉你的是那个名字。”
“?”宇文睿不解。
“颜无念,”女子一字一顿地迸出三个字,冷笑道,“她连真名字都不敢告诉你……真是好师父啊!”
宇文睿身形一颤,强自镇定,凉凉道:“阁下欲以言语激朕吗?既然是关于师父的,不必绕弯子!”
女子不急不恼:“你想知道她的下落?好——”
一个“好”字音声未落,宇文睿眼前白影一晃,女子已然一掌攻了过来。
宇文睿大惊,急闪身形,飘身躲过这一击。心中犹自惴惴——
这女子,好快的身法!
白衣女子早知她能躲过自己第一掌,也不意外,双掌一摆,再次攻向宇文睿。
“想知道她的下落?拿能耐说话!”
这一击,比方才那一击还要快!
宇文睿头大如斗,只好打起精神应付。
白衣女子似是故意掌掌快若闪电,不给她分毫喘|息的机会。转瞬间,前前后后就攻了二十招。
宇文睿频频闪转腾挪,不一会儿,额头便沁上了汗珠儿。她深知自己根本不是这女子的对手,尤其那动若脱兔的身法。
这样快的打法,又是纯然地进攻,对方竟然毫无疲意。宇文睿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深不可测的对手。
这女子和师父不同。师父武功高深莫测,但喂招的时候,师父只是着意指点,从不真正地打斗;白衣女子却是步步紧逼,似要置自己于死地一般。
可是,令宇文睿奇怪的是,白衣女子周身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杀气,也就是说,她对自己没有一点点儿杀心。这岂不矛盾?
宇文睿深深地困惑了。
她既看出白衣女子对自己没有杀心,胆子更壮了些,借着二人缠斗的当儿,偷眼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