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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眸晶亮,按捺着欣喜急问道:“先生既愿为天下苍生计,不知可愿屈尊同睿共襄大事?”

    这是在招揽尹贺为大周臣子,为己所用的意思。此前,尹贺虽然频频为周廷献计,又隐伏于北郑多年,但并没有一个官衔名头。若非说名分,那至多只是周廷的客卿。

    若能得这么一位博学多智的大才子为臣僚,睡梦中都会笑醒的吧?宇文睿想想都觉得兴奋。

    尹贺聪明得紧,怎么会看不出皇帝忍耐不住雀跃的神情,笑道:“陛下此言,若是放在数年前,恐怕贺还要犹豫二三。可如今,父母早已仙逝,贺孑然一身,再无牵挂了。”

    宇文睿的眼睛更亮,“先生这是答应了?”

    尹贺整了整衣衫,恭敬拜道:“臣尹贺参见陛下!臣愿为陛下江山社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宇文睿慌忙搀起他,喜道:“有爱卿在,朕得一万里驹!”

    万里驹嘛,自然比千里驹还值钱了。

    宇文睿又道:“朕刚接到京中信件,左相段爱卿告老,尹卿若不嫌弃,便做了朕的左相如何?”

    尹贺暗暗心惊。左相是什么身份?文官之首,位极人臣,段炎三朝老臣担得起,他初来乍到,又是从北郑投奔来的,怎么可能担得起?

    他于是忙拒道:“陛下垂爱之意,臣铭感于肺腑。可臣曾为郑廷臣子,于大周无寸功,若陛下以相位托付,臣真就无立足之地了!”

    宇文睿想了想,确也是这个道理。就算是想升尹贺的官,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朝廷上下,无数双眼睛看着呢!

    不过,她也不愿委屈了尹贺。

    “那,爱卿想做什么官?”

    尹贺见皇帝一副“爱卿想做什么官,朕便封你做什么官”的架势,额角直冒冷汗。

    他想了想,道:“臣在陛下驾前做一名参军,足矣。”

    宇文睿不认同地摇摇头:“参军才七品,太委屈爱卿了……这样吧,朕任命爱卿为朕征讨北郑的军师,享三品俸禄。这衔职本来是没有的,朕因时因地而设,别人也说不出什么来。唔,就这么定了!”

    这就定了……三品俸禄了?

    尹贺呆了呆,心道陛下您是真大方啊,臣算是领教了。

    宇文睿这才想起来,方才尹贺说他的父母已经故去,他孑然一身了无牵挂,不由得动了心思,淡问道:“爱卿贵庚几何?”

    “臣腆活三十二载。”尹贺恭敬答道。

    “爱卿已过而立,仍是……一人?”瞧瞧,一国之君关心完人家想做什么官,又来关心人家的婚姻了。

    尹贺闻言,脸上一僵,正色道:“强虏未破,何以家为?”

    额……

    这回轮到宇文睿脸上僵了,心说尹爱卿啊,你该去找吴斌好好聊聊,瞧瞧这“何以家为”的架势,俨然如出一辙啊!

    “爱卿满腹才学,又仪表堂堂,定有无数淑女倾慕,”宇文睿绽开一个媒婆般的笑容,“爱卿的姻缘便包在朕的身上了!放心!”

    尹贺很无语。且不说他心中始终放不下一人,单说陛下您自己个儿还孤家寡人呢,就惦记着帮别人寻姻缘,这样真的好吗?

    宇文睿的话头,很是让尹贺尴尬了一会儿,幸好他没忘了面圣的由头。

    “陛下,臣有一事,斗胆请问。”

    “爱卿但说无妨。”

    尹贺沉吟一瞬,道:“陛下觉得望北关的兵将如何?”

    宇文睿一滞,看着尹贺,知道他话中有深意,“爱卿的意思是?”

    尹贺索性坦然问道:“陛下觉得冯将军治军如何?”

    宇文睿被触动心事,“爱卿之问,亦是朕入城之始到如今一直在想的。那么,爱卿以为……”

    她说着,突地玩心大起,笑道:“爱卿与朕,分别写就,再看如何?”

    尹贺亦笑道:“如此有趣!”

    二人于是各自背过身去,分别在纸上写好,转身后,互换。

    宇文睿挥了挥手中尹贺写的折好的纸条,顽皮地眨眨眼,“朕可要打开了?”

    尹贺笑:“陛下如何,臣便如何。”

    二人分别打开,一看之后,不由绝倒——

    书案上,摊开两张纸条。左侧的,是尹贺写的“谨”;右侧的,是宇文睿写的“慎”。

    宇文睿笑够了,命魏顺将两张纸条收拾了,对尹贺道:“爱卿与朕想到一处去了。”

    尹贺点点头,道:“臣今日来,想要禀告陛下的,便是这个。冯将军带兵、守城是一把好手,但臣以为,陛下此时需要的是奋勇之将。”

    宇文睿也点头道:“爱卿所言极是。朕既然出兵北郑,就是以攻城略地为目的。一群只知守规矩而忘却勇武的兵将,不堪为用!”

    尹贺道:“所谓‘强将手下无弱兵’,端的看主将风格。”

    宇文睿话锋一转道:“朕曾听人说起,冯异手下的亲兵有私自出营饮酒作乐的。如果属实,那么同他治军严格岂不矛盾?”

    尹贺道:“恐怕这也是冯将军治军松弛并用的法子。”

    宇文睿一点就透,冷哼道:“对别人严厉,对亲近人宽松,好一个‘严以待人,宽以律己’!”

    景砚收到宇文睿的回信时,正端坐在坤泰宫中听何冲禀报朝野间近日的要事。

    这几日,可谓多事之秋。

    东华殿住进了疑似储君的吉祥,还有每日被乳母抱去玩耍的宇文楷,景砚也时时去陪伴他们。一切看起来皆祥和平静的很。可实际上,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般美好。

    段炎上了乞骸骨的折子之后,便再没出现过。太皇太后更是称病不问世事。皇帝不管不顾地亲征去了。加之逸王府案引起的一系列震动,群臣都不由得慌了手脚,想寻个主心骨儿都寻不到。一时间,众人都没了主张。左相府门口日日被堵得水泄不通,都是各府打着问候的旗号来探听消息的。最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是,无论谁来,吃的都是闭门羹,没有一个例外的。

    诸臣工没法子,只好齐齐将目光转向了坤泰宫——

    事到如今,能做主拿主意的,只有这位了。那么多国事要事等着处置,总不能都送到边关去吧?就算是皇帝有空处置,也得那些大事经得起路途遥远的耽搁才成啊!

    相较于何冲的心焦,景砚淡定得很。这天下乱不了,她更不会允许乱。

    她展开宇文睿的信笺,看罢,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何冲正关切地等着太后的下文,这抹笑毫无征兆地跳入他的眼中,何冲的心脏也不禁随着狂跳了两下。他脸上一烫,慌忙转开目光去,暗自调息,压下狂乱的心跳,暗道一声:失礼!

    景砚知道,宇文睿定会予以她绝对的信任,在朝政国事上,全然的、绝对的信任。这是无论她们之间发生什么事,无论她们是怎样的关系,都